陈有礼开着拖拉机，拉着一车人，十来分钟就到了公社卫生所。
到卫生所门口的时候，吕素素已经不行了，出血太多，晕了过去。
“大夫，大夫，快救人，快救人啊！”大伙喊着。
就这样吕素素被推进了手术室。
殷正没跟着去，此时他还在屋子里，众人光想着救人了，把殷正给忘了。
此时的殷正脑子已经懵了，感觉自己，不，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看到吕素素身下那一滩血的时候，他已经吓傻了。
卫生所里，折腾了一个小时，手术门终于开了。
“家属呢！先把费用交一下吧！”这是医生的第一句话。
刚才要不是情况危急，不缴费是不给做手术的。
众人这才开始找殷正，却发现，殷正压根就没上车。
钱是大伙一块凑得，所有人都把钱掏了出来，也还不凑，还是差了点。
手术费虽然不是一笔大钱，但谁出门身上带着那么多钱啊！
没办法，陈有礼借了个自行车，找公社的朋友借的。
欠谁钱，都不能欠医院的钱。
医生说完第一句话后，开始说吕素素身体的情况。
还好送来的及时，不然大人的命都保不住了，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没了。
刚才那一个小时里就是在抢救大人的生命。
已经不是保大保小的问题了，而是吕素素被送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了。
众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现在咋办？”
“还能咋办？咱们又没跟他有啥，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倒是来了。”
众人心中也有气，这个殷正啊！也真是的，自己捅了这么大的娄子，结果人都不来。
陈有礼交完费用后，带着大家伙回去了，至于谁留在这看着吕素素。
没人愿意留下来。
都是一帮大老爷们，留在这不合适。
他们回去，让殷正过来照顾他媳妇。
只有陈婶子和陈春丹了留了下来。
这个陈春丹嘴可没个把门，说话不咋好听。
吕素素悠悠醒来，看见自己的肚子瘪了，眼泪止不住的流。
孩子没了。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她还是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的。
而且她已经想好了，即便殷正不带她走，她也会生下这个孩子。
吕素素流下悲伤的泪水，为什么她这么命苦啊！
为什么她这么贱！明知道殷正不是什么好东西，对她那么不好，她还愿意为对方生下孩子，为什么？
她想不通，为什么愿意为殷正生下孩子。
有些胎儿在孕早期为了让母体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会在母体立着生长，而且每个月还会定期让母体出一点血，让母体以为自己的月经正常，不会发觉自己怀孕。
而吕素素的孕早期就是这种情况。
至于现在失去孩子，吕素素为什么那么心痛，是因为，怀孕的时候，胎儿会影响母体激素，让母体不忍心打掉孩子，并产生一种保护、爱护孩子的心理。
而且心里还会期盼宝宝的来临，并在孕期做好一个当妈妈的心里准备，以备孩子生下来后，母亲会更好的爱孩子。
就是这种原因。
第二天的时候，殷正是不得不去医院了，没办法啊！他在村子里无处遁行，村子里的大娘们会说他的。
他向大队长借自行车，准备去卫生所看吕素素。
陈春丹在病房里困得不行了，醒来就看到吕素素哭红肿的眼睛，她看不下去。
哎！路都是自己选择的，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她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但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一个刚流产的女人饿肚子。
她出去给对方买点吃的，现在是女人最虚弱的时候，不吃点好的补补，以后身子会吃大亏的。
但吕素素现在没有这个心思，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想不透。
陈婶子去药房拿药去了，有喝的药，还有上的药。
殷正这个时候来了，两手空空的来。
说时候，进入病房，看见吕素素第一眼的时候，他心里还有点愧疚。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要是没点愧疚，就真是畜生了。
他现在也有点后悔了，如果让这个孩子出生，好像也没啥大不了的。
他开口和吕素素说了几句话，但吕素素像是聋了一样，没有搭理他。
殷正也没走，就在这陪着对方。
陈婶子拿药回来了，陈春丹买了三份早餐回来。
二人看到殷正，还挺意外，还以为对方不来了呢！
陈春丹没搭理殷正，拿了一个包子和一碗粥放到吕素素旁边，“赶紧吃饭吧！现在是你最虚弱的时候，不养好身体，以后有你后悔的！”
吕素素依然没有任何变化，面无表情的沉默，谁也不看。
陈婶子二人吃过饭后就准备走了，毕竟人家男人来了，他们累了一宿了也该走了。
病房里就剩下吕素素两人了，两人一言不发。
“吕素素，你说句话，你不说话，我走了！”殷正道。
吕素素依然没有说话，酝酿了许久，才开始痛哭。
她哽咽着质问对方，“孩子没了，你是一点不心痛是吗？”
殷正沉默不语。
这件事儿在村里没掀起多少风浪，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
展示两个当事人吕素素和殷正倒是变化不小。
吕素素天天躺着，不出屋子。
殷正倒是天天下地干活了，干活也不偷懒了，每天下工后还知道做饭。
在高考出成绩的前一晚上，江彤回来了。
张盼弟开始给江彤讲述这两天的八卦。
江彤挺意外的，原本以为那孩子会生下来，没想到就这么没了。
这事儿觉得有问题。
当初她看过的，那孩子明明很健康。
要不是故意为之，那孩子绝对不会掉。
看到殷正后，和她猜想的差不多。
只不过这种事情，执法局也论不出个对错来。
没法治对方的罪。
江彤也压根没想管这两人的事儿。
出成绩的这天，大伙一大早的坐上拖拉机去公社看成绩。
江彤没算过自己的分数，但想来考上京大是没问题的。她自己做的题，心里是有十分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