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小姑娘面上不见丝毫心虚害怕之色就算了,还双手抱臂冲定国公翻了个大白眼。
“嗤~为什么打他,你问他自己啊!
还有子不教父之过,你儿子这么不要脸你知道吗?”
定国公也是没想到这野丫头竟然还敢顶撞自己,一张老脸气通红。
“好好好,好一个子不教父子过!
儿啊,你来说,若非你之过,为父今日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定国公虽对自己这个老来子宠溺非常,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
但也因着他是一军统帅的缘故,在为人品性方面对儿子管的也还算严苛。
向来不许他儿子仗着家世在外干什么伤天害理,恃强凌弱的事。
所以饶是他此刻再愤怒,也愿压下怒火先问清其中缘由,分清是非黑白。
可等了半晌,他的好大儿都还没吱个声。
定国公对他这好大儿到底还是知之甚少,只以为眼下他这副呆愣模样,是被那野丫头打狠了,打怕了,不敢说话。
所以他又赶忙压下眼底怒色,换上一副慈父面容,握着儿子的手温声安抚起来。
“儿啊你莫怕,是不是这些日子有人趁为父不在京中偷摸欺负你了?
儿啊你放心,如今为父回来了,你不必再怕,放心大胆的说,为父定不叫旁人欺了你去。”
定国公前些日子被皇帝派去剿匪去了,也不过昨日才归京。
因此他对朝堂上的天翻地覆还不甚了解。
可他这话一出,站在人群中的那些少年人们,顿时齐齐无语凝噎。
就他儿子这京城小霸王,谁能欺负的了他啊!
哎,不对,现在好像确实有人能欺负的了他了。
半靠在父亲怀里的少年,似接收到来自父亲的鼓励与底气般,双眼不再呆滞,目光死死盯向尸尸,一张嘴发出的却是: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害!
都说打人要打脸,这尸尸怎么还往人嘴上招呼呢。
这也太不讲武德了。
嘴巴子都肿老高,这可叫人家怎么讲话呀?
镇国公见状面上一惊,父子俩快大半个月未见了,儿子又正是抽条的时候,几乎是隔几日就一个样。
他本以为儿子是抽条抽太快,一不小心长歪了,长成个嘟嘟嘴。
本来他心里还有点嫌弃这嘟嘟嘴长他儿子脸上,怪娘们唧唧的。
没成想,这嘴竟也是那野丫头给打肿的。
他当即又怒目圆瞪的伸手指向尸尸。
“你你你......死丫头你好得很!”
随即又一转头,瞬间换上慈父脸,将自己手掌举至儿子面前。
“儿啊,来,你把想说的都一一写为父掌心上,为父替你说出来。
哼,某些人别以为这般就想堵住我儿的嘴,使他有苦不能言,有冤不能辩!”
哼~他儿可是才高八斗,聪明非常,即便没了那张嘴,他也有一万种方法能将他心中想法表达出来。
这般吹嘘自己儿子的话,镇国公到底是要脸,没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这次定国公世子倒是没继续呆愣下去,十分配合的哆哆嗦嗦的抬起右手,伸出食指一笔一画在自己老父亲粗糙的大掌中写了起来。
片刻后,定国公世子缓缓收回手,仰头眸光诚挚又带点疑惑,似在想追寻什么答案般望向自己的老父亲。
但这回轮到定国公双眼茫然了,他呆愣片刻才略带迟疑的试探开口。
“说什么?”
定国公世子闻言双眼一亮,猛的点点头,而后又扬扬下巴示意自家老父亲看对面那恶女。
定国公狐疑的目光顺着儿子示意的方向看去,结果才刚看过去,就又收获了一个大白眼。
这给定国公气的,当即扭回头,抬手就是不轻不重的一巴掌,直接落在了自己儿子的脑瓜子上。
“兔崽子,老子叫你说,你看人家干嘛!”
莫名其妙又挨了一巴掌的定国公世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随即嗓子眼里爆发出开水壶般的呜鸣声。
“呜呜~呜呜呜呜~”
他命好苦啊~
都叫他说,可他怎么知道说什么啊!
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到底哪里得罪那死丫头了,一来二话不说的上来就死命揍他。
“国公,世子今日都遭了这般大的罪,您又何必再数落他。
我等可是都瞧见了的,这分明就是女王殿下的过错。
她先是在马球场上无故发疯袭击对手,而后又跑来这里袭击世子。
陛下您可要为臣等做主啊!
女王殿下今日所伤之人,不仅是臣等之子,他们同样也是大夏子民,也是陛下您的孩子啊!”
这出声之人乃是刘若嫣队伍里一名少年的父亲。
先前不敢出声,不过是因为他官职不高又不得皇帝重视,而且明眼人都看着的,是他们那方挑衅在先。
所以就算他们那些孩子,最后是被医官用担架抬走的,他们也屁都不敢放一个。
可眼下那死丫头竟又无故伤了定国公独子,那此时不跳出添把火还更待何时?
“是啊陛下,这小殿下连官员之子都敢随意想伤便伤,那往后对那些平头百姓岂不更是想杀便杀了?
此次还望陛下严惩,莫要再包庇那为非作歹的恶女了!”
“臣附议,还望陛下撤了此恶女的女王头衔,好叫她莫要再顶着那女王的头衔迫害我大夏根基了啊!”
“臣等附议!”
......
瞧着那陆续站出来的大臣们,皇帝脑瓜子嗡嗡的,好不容易出宫放松一趟,咋就搞成这样了呢!
哎,真是想骂娘的心都有了!
不行不行,朕是皇帝,皇帝不能说那种粗鄙的话。
皇帝抬手压了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随即转身目光去寻那个同样受尽欺凌的小肉墩。
哦,中途还悄咪咪瞪了眼尸尸那个闯祸精。
“桑家汉子,你且带你家小至上前来。”
刚给侄儿检查完伤势的桑铁子闻言,忙抱着小家伙走上前。
等人走上前,皇帝先是抬手在桑铁子怀里小家伙的头顶,安抚的摸了摸,而后才温声问道:
“小家伙你叫家乐是吗?
家乐可不可以告诉伯伯你在这里都发生了什么,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