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此事本就与你无瓜葛。”
“阿瑜的性子虽有些混账,在幽冥界的名声也快要降到底端。但这种事,她绝不会迁怒他人。”
……
妖域北部,草灵村。
草灵村弥漫着一股子烂树叶味。
陈瑜刚醒过来就听见耳边飘来句酥麻入骨的调笑。
“哟呵,可算醒了,鬼族小萝莉。”
“搞什么鬼?”
陈瑜脑子还跟浆糊似的呢。
一听“鬼族”俩字儿当场就炸了。
她堂堂地府府城隍,就算境界跌了,亦是正儿八经的阴神。
怎么就成了血脉驳杂的鬼族?
她噌地蹦起来想理论。
脑袋却“咚”一声撞在茅草屋顶上。这破草屋简直比叫花子窝还寒碜。
缺腿的木桌拿石头垫着,歪脖子椅子上还沾着碎毛。
唯一像样的就是墙角堆着的干草堆,闻着倒有股子花草清香。
等看清说话的主儿,陈瑜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只见门口蹲着三只半人高的犬族,上半身裹着藤蔓的人形。
下半身是毛茸茸的狗腿子,狗头正中间还长着一株蕨类植物。
“我靠,真tm是草灵犬!”陈瑜倒吸一口凉气。
草灵犬不是早在神明大战时就绝种了?
传说它们天生能感知木灵气,种灵植那叫一个绝。
要是能哄(骗)回地府,忘川边上的彼岸花田还不直接高产翻倍。
她越想越激动,搓着手直冒绿光,刚想套近乎。
就见最左边的草灵犬小姑娘突然从嘴里吐出半截布片——正是她那条限量版草莓内裤。
“我的裤衩!”陈瑜嗷一嗓子扑过去。
却被草灵犬族长拿爪子按住了脑壳。
她拿鼻子蹭了蹭地面,泥土里竟冒出五六个黑不溜秋的蛋。
蛋壳上还沾着狗大特有的焦油味。
【跨位面杂交。】
陈瑜惊得下巴都要掉了,“陛下的狗崽子在妖域搞什么名堂。”
【这么快就有孩子了?还是蛋生???】
草灵犬族长龇出獠牙:“臭丫头!你果然和强盗狗是一伙的。说,它们把我女儿叼哪去了。”
“强盗狗?误会,绝对是误会。”
陈瑜被爪子压得直哼哼,“我家狗大虽然皮,但绝对不干绑架这种缺德事。”
族长嗷呜一声拍碎半面墙:“还敢狡辩,你们前后脚从天而降,那大狗叼着我女儿扭头就跑。”
“今天不说出下落,我把你炖成人肉汤。”
陈瑜堆着满脸笑,两根手指小心翼翼扒拉风希的手。
“姐姐消消气!咱有话好好说,动爪子多伤和气呀~”
她屁股往后蹭了半尺,草屋泥地上划出印子。
风希的狗狗眼瞪得溜圆,藤蔓缠裹的手臂还悬在半空,指缝间渗着绿莹莹的木灵气。
陈瑜瞅见她犬齿上挂着的草叶,呲牙一乐:“还没请教姐姐芳名?在下陈瑜,耳东陈,‘美玉’的瑜。”
“风希。”
草灵犬族长的声音闷得像塞了棉花。
犬头上的蕨类植物抖了抖,“草灵犬第一百三十七代族长。”
她盯着陈瑜头顶晃悠的呆毛,抬爪拍在破木桌上。
桌面“咔嚓”裂开道缝,惊飞了梁上筑巢的草雀。
“风希~姐~姐~”陈瑜秒认怂,脑袋低得快碰到膝盖。
“姐姐这血脉一看就是上古纯血,肯定早就瞧出那群是幽冥界的铁毛狗了吧?”
她偷瞄风希腰间挂着的犬牙项链,突然压低声音。
“刚才说要炖了我,其实是试探我来历?”
风希猛地转身,背后藤蔓“簌簌”作响,露出后腰上狰狞的疤痕。
疤痕呈爪痕状,深可见骨:“知道我这伤哪来的吗?”
“神战时被人族修士摁在案板上划的。”
她揪住陈瑜的衣领,鼻子几乎怼到她脸上,“你们这帮神神鬼鬼的,进妖域到底想干啥?”
陈瑜被勒得直翻白眼,瞅见风希眼角闪着水光,软了语气。
“姐姐别激动……我就是来找狗的。”
她指向墙角一堆的蛋儿,“你瞧这焦油味,肯定是我家狗大干的好事!”
风希顺着她的手指望去,蹲下身轻抚摸蛋壳,藤蔓指甲在蛋面上划出细碎声响。
“我女儿……还没破壳呢。”她的声音哽咽,犬~耳耷拉下来。
“昨天铁毛狗群冲进来,最大那只叼着蛋就往北边跑。”
“那可是我千年来,唯一的崽啊!”
茅草屋顶漏下一束光,照亮风希颤抖的尾巴尖。
陈瑜这才发现她后臀的藤蔓补丁下,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分明是刚经历过生产。
“难怪狗大能从六阶巅峰手里叼走蛋。”
陈瑜后槽牙咬得咯吱响,心里直犯嘀咕。
【缺了八辈子德的玩意儿。】
她瞅见风希尾巴尖都在打颤,拍着干瘪的胸脯吼。
“风希姐你放一万个心,找狗崽这事包在我身上。”
风希犬眼瞪得溜圆,藤蔓指甲掐进陈瑜胳膊:“当真?”
她鼻尖的狗毛都炸开了,“要是敢耍花样,我把你骨头拆了给灵植当肥料。”
“得嘞!”
陈瑜疼得龇牙,还是硬挤出笑脸,“我以地府府城隍的名义发誓。”
“拉倒吧!你一看就不是个正经样。”风希蓦然挑眉,狗鼻子在她脸上猛嗅。
“一闻就知道,名声肯定比锅底还黑的,拿名声发誓跟放屁有啥区别?”
她揪起陈瑜后领往门外拽,“赶紧带路。”
“要是找不回我闺女,看我不把你那白毛全薅下来编狗窝。”
陈瑜一嗓子蹬着腿蹦起来:“姐~轻点轻点。”
感觉后领的布料快勒进肉里,整个身子被风希拎得脚不沾地。
颈骨都快咔嚓了。
草灵犬族长的爪子跟铁钳似的,勒得她牙根发酸。
“再这么拎下去,我脖子保准要跟麻绳似的断成两截。”
风希冷笑一声,手掐得更紧。
“嚎什么嚎,还地府阴神?我看你怕不是个给人跑腿的小喽啰。”
她上下打量陈瑜干瘪的小身板,犬牙在光影里泛着寒光。
“地府那是什么地方?府城隍最低也是七阶神只。就你这白毛小矮子,灵力弱得跟筛子似的。”
“信口胡诌,竟连牛皮都不打?莫非当本族长是深居山沟、孤陋寡闻的愚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