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氏之死,雍王着实震惊,毕竟是自己曾经宠爱过的人,林氏的葬礼,在雍王的坚持下,还算办得体面。
不过她到底身份太低,相比起之前的庆和公主以王妃之礼安葬来,林氏的葬礼规模就小了许多。雍王妃办完葬礼之后,便命人把林氏用过的东西全都烧掉了,金银细软则全部都送给了林氏的娘家,府中什么都没留下,就好似这个人从未出现在雍王府过一般。
金秋十月,连降了几日大雨,雍王因思念林氏,又受了风寒,大病了一场,陶顔言体恤雍王,专程派了宫里的赵太医常驻雍王府替他诊脉照料。
日子如白驹过隙,太后去年离开的时候是冬天,今年刚入冬,陶顔言便收到了太后的来信,说是要回京了。
陶顔言心中自然是无比欢喜的,仿佛瞬间找到了主心骨。有了太后在身边,陶顔言感觉自己不再是那个孤独奋斗的孩子,她终于有了可以依靠的人,这种感觉让她无比安心。
恰好雍王也康复了,陶顔言这日一大早便带着雍王、靖王一同等候在城门口,迎接太后回京。
几个孩子也都翘首以盼,等着皇祖母回来。
“来了来了,那是太后的车驾。”常泰眼尖,一眼就看见了一条长长的队伍,朝着城门而来。
贺小宝早已忘记了皇祖母,不过哥哥姐姐都告诉他了,皇祖母是位很和善的奶奶,之前还特别疼爱贺小宝,连他的大名“贺司良”都是皇祖母亲自取的。贺小宝踮着小短腿朝着不远处张望,实在是什么都看不见,他便抱住了雍王皇叔的大腿,要举高高。
雍王也宠着他,将他抱在怀里。陶顔言一回眸,瞬间一怔,差点看成了贺临璋抱着小宝站在那里。
她有些恍惚,还是双儿叫了她一声,说是太后到了,她才回神,带着众人跪下迎接。
太后没有下马车,打开帘子看了一眼,让众人平身,这才把陶顔言叫到身边道:“经历了这么多事,这一年辛苦你了。”
陶顔言眼圈泛红道:“太后回来了,臣妾不胜欢喜,太后舟车劳顿,还是早些回宫吧,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
太后点点头,望了一眼陶顔言身后的几个孙儿孙女,招了招手,孩子们便上前给太后请安。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个个都长得好,皇后真是辛苦了。这是小宝吧,快到皇祖母这儿来,让皇祖母好好抱抱。”
雍王把贺小宝送上去,肥嘟嘟的一小只,重量倒是不轻。
“皇朱母好!”贺小宝奶声奶气的问安,把太后的一颗心都萌化了。
“好,好,真是好孩子,这胳膊这腿,可真多肉啊。”说完,又看向龙凤胎:“承儿和诺儿也都上来吧,坐皇祖母的马车回宫。”
常泰立即把太子抱上去,又把五公主抱上去,三个孩子都长得粉雕玉琢的,逗得太后笑脸盈盈。
“启程,回宫。”秦公公在一旁把马车帘子放下,众人便都跟在太后的车驾后面朝着宫门驶去。
雍王在前面陪伴太后车驾,顾忆则来到陶顔言车驾边陪着。
陶顔言掀开车帘,看见风尘仆仆的顾忆,眼圈红道:“表哥离京这么久,定是想念府中妻儿了,要不就先回府,歇息两日,你再进宫。”
顾忆看了看她:“恕臣无能,没能拿到幽冥草,陛下他……还是不肯透露下落吗?”
陶顔言叹了一口气:“他故意避开,谁又能找得到呢?”之前影二来了一次,被抓到陶顔言面前,就算陶顔言威胁他,他都没有透露半句。陶顔言后来又派双儿跟踪,最后也跟丢了。
现在贺临璋依然会写书信回来,却始终不肯说出他的下落。陶顔言也想了许多地方,派人去找,也没了下文。
顾忆眼神暗了暗:“臣这次回京之后也没什么事,等过几日,臣私下去找找看。”他虽然理解贺临璋的做法,可是让陶顔言伤心了,那他就必须把陛下找出来不可。
他见不得她伤心。
顾忆说完,又将王行川送给陶顔言和几个孩子的礼物送上,这才回了顾将军府。
太后一行回了长春宫之后,舒才人才上前给陶顔言行礼:“臣妾陪伴太后出行疗养,幸不辱使命,平安归来,皇后娘娘别来无恙啊。”
舒才人虽然是笑着说的,但笑意不达眼底。
陶顔言淡淡道:“舒才人此番辛苦了,本宫会与太后商量,给你提提位份,以表彰你此次陪伴太后的孝心。”
太后抱着贺小宝,听见了陶顔言的话,道:“说是陪哀家出去,伺候哀家,可到头来还是要哀家迁就她,还不如不跟着哀家去呢。皇后你也不要提太高,就赐个美人吧。”
舒才人气得要死,辛辛苦苦陪着出去走了一趟,原本想着定能回来重新封妃的,没想到只是提了一级,从正六品升到正五品,离她心中的目标可差远了。
可这是太后定的,谁都不能反对,舒才人只好谢恩道:“多谢太后,多谢皇后。”
“好了,你先回去吧,哀家与皇后有话要说。”太后下了逐客令,舒美人掩下眼中的嫉妒,恭敬告退。
等舒美人走了,陶顔言才好奇道:“舒才人……喔,不,是舒美人哪里惹太后不悦了吗?”
太后笑笑道:“你看她养尊处优的样子,哪里像是个能出远门的人?当初求着要陪哀家出去,结果一路走来,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不舒服,哀家的行程大半都被她耽误了,若不是她,哀家还能多游历几个地方呢!”
带着个作精上路,太后根本不能愉快的玩耍。
陶顔言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没想到只是这样,便转了话题道:“太后您回宫真是太好了,陛下甩下臣妾一走了之,臣妾连他的踪迹都寻不到,又要日日操持政务,实在是心力交瘁啊。太后您回来,定要给臣妾撑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