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性道基?”
许尘眉目冷冽,却是没想到青鬃居然也是水性道基,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战意,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者既都是熟络水性的,就势必要分个高低来。
“去!”许尘轻吐。
洞府内的空气骤然湿冷,石壁上凝结出细密水珠。
万千水滴忽然凝起,朝着面前饿狼杀去,一时间水影斑斓,月华四溢,整个洞府轰然作响,被一大团水汽所包裹。
“也是窥心境的水之道则......”
青鬃立于半空,地上的一切他都看得分明,不禁露出一丝蔑视,毛发间浮现青蓝色水纹,每一根毫毛都蕴含着澎湃水灵之力。
“你这水道绵软无力,也配与我争锋?”
他獠牙微露,爪尖滴水成刃,锋芒摄人,许尘掌握了窥心境水之道则他始料未及,更不胆怯,动作反倒凌厉了几分。
许尘默然未语,周身却隐约浮现出蓝黑色水流,缓慢而沉重地环绕游走,所过之处,冰晶渐渐凝聚,地面结起一层薄霜。
“杀——!”
青鬃暴喝一声,周身水纹骤然爆开,化作上百道凌厉水刃!
每一道水刃都凝聚着蛟龙般的狂猛劲力,破空斩向许尘。水刃过处,空气被割裂出刺耳啸声,石柱应声断成数截!
如果说许尘的水之道则是连绵不绝,那么青鬃的水之道则就是以力贯之,一切的水势冲击都是为了下一次利爪斩击所服务,所有的浪花滔滔都是为了使自己更游刃有余!
除锦川外许尘还是首次遇上这样的对手,居然同他一样将水性玩出了属于自己的特点,心中战意更胜,双爪交叠,沉声:
“重水——凝!”
刹那间,环绕他的黑蓝水流猛然扩张,化作一道厚重水幕。
“铛铛铛!”
水刃斩在水幕上,竟发出金铁交击之声!水幕被斩得剧烈震荡,却始终未被破开。
而在许尘脚下,地面无声无息地凝结出一层坚冰——他借着重水的特性,悄然布置出一座重水牢狱。
见水刃无功,青鬃怒极反笑:
“区区防守,有何用?”
他双爪猛然相合,背后青毫透出一丝青蓝灵力,所有散落的水刃竟在瞬间汇聚,化作一柄巨型青波斩刃!
此乃青鬃太岁绝学——怒浪斩蛟,以水聚刃,越战越锋!
青鬃獠牙毕露,抡起斩刃当头劈下:“破!”
“轰——!”
冰幕应声炸裂!
许尘眉头一紧,重水牢狱还未准备好,他索性化困为攻,所有碎裂的冰晶突然倒卷,竟化作千万道细密冰刺,向青鬃周身罩去!
“雕虫小技!”
青鬃冷喝,利爪御水,只眨眼间就斩过三成冰棱。
“锁!”
许尘冷喝。
剩下的冰刺并未直接攻击青鬃,而是诡异地交织成网,眨眼间将他身形层层束缚,
“可笑!”
青鬃怒吼,体表青毫骤然竖起,爆发出璀璨水光。
“青毫淬体,给我开!”
他的肌肉又一次膨胀,毛发间迸射出水箭般的灵力,硬生生将冰网撑开裂缝!但就在他即将脱困的瞬间——
“迟了。”
许尘的声音传来。
只见那些被震碎的冰网并未消散,而是在空中凝成无数细小的水滴,每一滴都沉重如铅。随着许尘伸手一引,这些重水之滴骤然加速,如同暴雨般朝青鬃射去!
这才是真正的重水牢狱!
“砰砰砰!”
重水之滴打在青鬃身上,每一击都蕴含着恐怖的凝滞之力。青鬃惊怒交加地发现,自己的动作竟变得越来越迟缓!
“你以为这样就能制住我?!”
青鬃狂怒至极,突然放弃挣脱,转而双爪狂舞!
随着他的爪势,周身水灵竟演化出层层叠浪,一浪高过一浪,最后化作滔天水龙卷!这竟是‘叠浪战舞’,在这战舞激昂下,每一道浪涛都增幅了肉身攻势,让他的爪击威力暴涨!
“轰轰轰!”
水龙卷硬生生将袭来的重水之滴搅碎。
青鬃借势突进,爪势比先前更加凶猛,每一击都带动着奔腾水流,将许尘逼得不断后退。
“小子,这狼崽子实力不俗,还不快快用出全力?”
脑海里的贪狼久违地搭话。
“犯不上。”
许尘心中低语。
自己约莫还留有两成余力,更还有追珀银光未曾使出,要对付如今的青鬃说不上难,可他的目的再就不在以报复为中心,而是借其磨砺自己的水之道则。
见许尘不动,青鬃动作一止,他的消耗也颇为惊人,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喘两口气,太岁一境间的战斗消耗远不是小妖所能想象的。
席间看客从屏息中回过神来,口里已无先前的调侃之意。
“许尘是窥心境水之道则!”
“青鬃也是!”
“我迈入太岁一境半个甲子才领悟窥心境火之道则,没想到青鬃不过一二十年就能达到这地步,这许尘更是不得了,莫非是传说中的水灵之体?”
“岂可能?!谁人不知百鲤川千金才是水灵之体,哪有同一地界出现两个妖孽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九大王手下有这两尊太岁,着实令人难以想象。”
“哎,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妖群中,隼翎盘腿而坐,同样的话他已是听了不下无数遍。
许尘的水之道则有多强他比大多数人都要清楚,五年未见,许尘的水之道则并没有发生质的变化,只是动作更流畅了些,操纵更轻巧了些,颜色深厚了些,远远看着有着说不出来的压抑感。
众妖起哄,青鬃和许尘的水准一看便知,毕竟只有掌握了窥心境的道则才能有这般攻势,灵气震荡间整个洞府都洋溢着一股浓烈的水汽,压制住其他属性的灵气。
青鬃的实力比青崆强上很多,或者说青崆还未发挥出应有的实力便被许尘坑害了,总之许尘已对眼前这个敌人生起了一丝好奇——
一个天赋这样强大的妖修,是如何被家族逐出,自力更生的?
“许尘,你是为了那洞府的事?”
事到如今青鬃也想明白了,什么狗屁太岁宴,分明就是他许尘给自己下马威找颜面设下的一个局!更何况自己还傻乎乎送了那么多贺礼!
“此言差矣,青鬃妖友,许某哪有这般拙劣心思。”
许尘一口咬定不是这回事。
“好好好!那我就当是给大家助兴!”
青鬃也是想通了,无论如何反正自己是栽在这小子手上了,打一顿是跑不了,但是胜负还未可知,道基离体居然也奈何不了他,但自己可还有一后手。
洞府内,气流停滞,潮湿的与外界仿佛不似一片天地,空气压抑得仿佛凝成实质。
青鬃缓缓躬背,狼瞳收缩如针。
他浑身肌肉紧绷,每一根钢针般的青色鬃毛都沾染了成片成片的水汽,他很累了,但是他明白许尘不可能不累,甚至比自己更累。
争斗已经接近尾声,不是许尘倒下就是他力竭,胜败就在眼前。
“许尘——”
他阴沉嘶吼,声音宛如刀刮铁板,
“这已无关那洞府的事了,是你我两人的切磋。”
对面,许尘微微眯眼,身形如标枪般笔直,既无惧退避之意,也无逞勇冒进之态。他只是略沉重心,灰色的毛发在蜿蜒月华映照下泛着冷光。
青鬃这个人他不喜欢,但是实力不得不承认,九大王的眼光一如既往的狠辣,
“我还有一件宝物,你若挡得下,我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