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多恩之子们返回泰拉准备觐见自己的原体父亲的消息之后,基里曼干脆找到多恩准备久违的在泰拉举行一场盛大的庆典。
基里曼的提议得到了伏尔甘和黎曼鲁斯的赞同。
毕竟帝国总是需要一点好消息来提振一下士气。
而这一次庆典,基里曼准备让所有回归的原体都能参与。
为此他向着刚刚离开的察合台发去了消息,同时还尝试联系狮王莱昂。
至于科拉克斯,没人知道他在哪。
不过基里曼还是邀请了暗鸦守卫们一同前来参与庆典。
然而这样的行为在审判庭的某些人眼里却几乎是拉响了警报。
诸多原体带着他们的子嗣齐聚泰拉。
发起者还是基里曼。
这到底是庆祝原体回归,还是另有所图。
一些隐秘力量开始不断汇聚。
越来越多的多恩之子响应了庆典消息纷纷返回泰拉,这不光是为了庆典本身,也是为了亲自见一见自己的原体父亲 。
许多战团有任务在身,所以他们不得不抽签选几个人作为代表去参加,而这些名额充斥着荣耀。
不少人都是通过兄弟之间的荣耀决斗才得到这一份殊荣。
但是当黑色圣堂抵达泰拉的时候几乎震惊了所有人。
战团长海尔布雷希特(helbrecht)亲自带领着超过两万名战团兄弟返回了泰拉。
这远远超过了一个战团所应该拥有的人数。
然而对此,基里曼却没有任何不满。哪怕对方丝毫没有遵循阿斯塔特圣典的意思。
实际上这是当初西吉斯蒙德想到的办法。
圣典规定正常情况下,战团不能超过一千人,但是处在一个特殊状态下例外。
那就是远征。
黑色圣堂从创立之后就宣布他们将进行一场永恒的远征。
随后他们的人数在老带新一带一的传统下很快得到了爆发式的增长。
他们的培养和选拔机制比起帝国绝大多数的战团都要安全和稳定。在上万年之中哪怕他们的人员损耗如此庞大,战团人数却依旧稳步上扬。
甚至在多恩失踪,母团差点被除名的状态下,身为子团的他们甚至分出了大量人手重建了帝国之拳。
狂热的黑色圣堂们在泰拉的主广场上整齐的排列成数排,看起来就像一堵黑色的高墙。
和他们并肩的则是一身黄甲的帝国之拳母团战士。
而那些动力甲色泽略有不同的则是来自于各个子团的兄弟。
所有多恩之子们都聚集在了一起。
“高墙从未崩塌,为了多恩和帝皇的荣耀!”
“为了多恩!为了帝皇!”
整齐的呐喊声回荡在广场上。
所有基因子嗣看向多恩的目光都是那般的灼热。
多恩看着这些自发聚集到这里的子嗣心中无比澎湃。
然而在简单的集体觐见之后,多恩召见了海尔布雷希特战团长,想要了详细的了解一下这支继承了西吉斯蒙德意志的子嗣情况。
而海尔布雷希特也恰巧有消息要告诉原体。
“你是说有不正常的缺席者?”
“天狮(celestial Lions)。”
海尔布雷希特吐出这个名字,仿佛它本身便带着沉重的枷锁。
“除了正在进行赎罪远征的处刑者战团,只有他们……未曾踏上泰拉的土地。”
多恩的视线变得锐利如刀,穿透了海尔布雷希特眼中的阴霾,直抵那未曾言明的深渊。
“原因?”
简短的词句,每一个音节都像是锻锤砸落。
海尔布雷希特迟疑了一下,随后才开口。
“他们并非不愿,父亲。或许是……不能。”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个沉重的判断砸入冰冷的空气。
“我们怀疑,他们正深陷于审判庭所编织的罗网之中。不是战场之困,而是……背叛之劫。”
“背叛?”
多恩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风暴前的雷鸣在空气中炸响,震得人耳朵里嗡嗡作响。
“是迫害,父亲。”
海尔布雷希特的声音陡然强硬起来,如同出鞘的利剑,带着黑色圣堂特有的、永不屈服的锋芒。
“漫长、隐蔽,却恶毒如蛆虫噬心。审判庭,那些自诩为帝皇意志剃刀的家伙,他们的刀刃,早已对准了忠诚者的咽喉!”
他迎向多恩那足以令星辰战栗的目光,毫不退缩。
“证据!”
多恩的命令如同惊雷,不容置疑。
海尔布雷希特挺直了身体,仿佛即将宣读一份浸透鲜血的控诉状。
“第三次阿米吉多顿战争,燃烧的炼狱!天狮的兄弟们被命令防守沃坎努斯巢都(hive Volcanus)。他们接收的情报,每一次都精准地指向敌人的伏击圈!每一次!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充满恶意的眼睛,在黑暗中为他们‘指引’通往毁灭的道路!”
海尔布雷希特的声音因压抑的狂怒而微微颤抖。
“他们孤立无援,父亲!兵力、武器,永远处于绝对劣势!每一次求援的呼声都石沉大海。但这还不是最恶毒的!”
他猛地扬起手,指向窗外的阴沉天空。
“当他们忠诚的雷鹰运输机,载着疲惫的战士或珍贵的补给试图降临时,帝国的防空炮火会‘意外’地撕裂它们的装甲!当它们浴血完成任务,挣扎着返回轨道时,帝国舰船的宏炮阵列会‘恰到好处’地锁定它们,将它们化作虚空中无声爆炸的烟花!”
海尔布雷希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野兽的咆哮。
“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可沃坎努斯巢都的天空下,每一次起落都是生与死的轮盘赌!这哪里是战场?这是精心布置的屠宰场!一场由审判庭导演,旨在将天狮战团从帝国花名册上彻底抹去的谋杀!”
他重重喘息,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们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像真正的帝皇天使!但当硝烟散尽,沃坎努斯只剩下断壁残垣和他们兄弟冰冷的遗骸时……您知道还剩下多少人吗,父亲?”
多恩沉默着,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山体内部是沸腾的岩浆和毁灭的轰鸣。
“九十五人!”
海尔布雷希特嘶吼出这个数字,如同宣告一个时代的终结。
“只有九十五个伤痕累累的战士,站在堆积如山的兄弟尸体之上!他们最后一位药剂师,倒在了撤退的路上!无人能回收那些神圣的遗产!无人!他们战团的未来,连同那些倒下的兄弟,被永远地埋葬在了阿米吉多顿燃烧的废土之下!这不仅仅是战损,父亲!这是对一个忠诚战团根基的蓄意、彻底的灭绝!”
房间里的空气凝固了,沉重得如同铅块。泰拉的夜风呜咽着,如同为逝去的英魂悲鸣。
海尔布雷希特的怒火并未因这惨烈的叙述而平息,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更加黑暗。
“但审判庭的毒牙,并未因天狮几乎流尽鲜血而稍有收敛!”
“我们黑色圣堂,以多恩之血起誓,伸出援手,助他们重建。哪怕只剩九十五颗种子,帝皇的意志也必须延续!”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发出咯咯的轻响。
“然而,审判庭封锁了一切!就像用最肮脏的抹布堵住清泉的源头!关于基里曼大人给予新型号原铸星际战士的消息,任何技术支援,任何重建的关键信息……全部被隔绝!”
“天狮的兄弟们如同被困在信息荒漠中的盲人!他们只能像窃贼一样,从帝皇之矛(Emperor's Spears)的兄弟那里,小心翼翼地套取零星的情报,只为了能让自己的战团活下去!”
海尔布雷希特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却蕴含着比之前任何一次咆哮都更加恐怖的毁灭气息。
“就在不久之前……我们失去了艾肯·杜巴库(Ekene dubaku)。”
艾肯·杜巴库,天狮的战团长,那个曾在阿米吉多顿地狱中带领残部杀出血路的领袖名字。黑色圣堂的战报中,曾提及这个名字,带着敬意。
“在一次与帝皇之矛的秘密会晤中,就在他们以为足够隐秘、足够安全的地方……”
海尔布雷希特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
“一道阴影,一道帝皇之怒的阴影,降临了!卡利都司(callidus)刺客!淬毒的利刃,在阴影中闪烁。艾肯·杜巴库战团长,我们兄弟战团的统帅,他甚至没能看清敌人的面容……他的头颅,就被那柄象征帝皇‘净化’意志的毒刃,斩落尘埃!”
海尔布雷希特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多恩,那眼神不再是愤怒,而是某种更深沉、更决绝的东西,如同熔化的钢铁。
“一个战团长!一个在阿米吉多顿地狱中证明了自己忠诚百倍的战士!没有死在混沌的狂潮里,没有死在绿皮的斧刃下!却倒在了自己人的、来自审判庭阴影中的毒刃之下!父亲!这就是审判庭所谓的‘净化’!这就是他们对忠诚的回报!这,就是他们为帝皇行使的‘正义’!”
他最后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的砸在多恩那沉寂了万年、如今却因滔天怒火而剧烈震颤的心核之上。
“我曾经派人去审判庭质问艾肯·杜巴库的罪名。结果对方竟然告诉我无权知晓。”
“他们……怎敢?!”
低沉的咆哮并非来自喉咙,而是从多恩胸腔深处炸开,如同地核熔岩冲破岩层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