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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奶杏再次缩在了树底下,手上的手环也在月光之下闪耀。天上残月,树下的蜜奶杏。她的眼神又忧郁了几分,似乎还在眷恋那片从未被禁锢的天空。见状我也只能拿出一只随身携带的糯米团子,中途又加热了两次。我知道她只能喝牛奶,于是整个糯米团子几乎都是牛奶做的,找不到其他的添加剂。中间的流心馅料是奶浆,外表的面粉也被替换成了奶粉。

几乎没有多余的糖和盐,也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我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捧起糯米团子,就像捧起我的脸颊一样。随后面露红润,轻轻咬下了一口,慢慢的吃下肚。这个糯米团子也是当地医院食堂特别研制的,经过多位孩子的评估通过了,为了避免沾上医院的味道,是很多穿着白大褂的孩子让我自己亲自动手了。

就在漫漫的搜寻路上;就在抓住红绳子的一瞬间,我记忆似乎模糊了许多。一边抓着红绳子,一边揉着奶香、奶香的面团。旁边……还有莱文克他们,六个人齐心协力的完成了这份特别的礼物。天上的星河璀璨,蜜奶杏也把第一个糯米团子吃了大半。随着星河的闪烁,她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银露,闪烁点点和天上的星星相对称。

“怎么样?好吃吗?”我看着她细嚼慢咽的样子,不禁有些微笑。

“好吃,但就是有点苦。”她一边抿着糯米团子,一边耷拉着耳朵和脑袋。

“怎么会苦呢?奶粉不是甜的吗?”我记得我是放了一小撮白糖进去了,按理来说不应该是苦的。

“是你的经历,你的经历是苦的。”她看着我,仿佛洞穿了历史长河的支流。

她的眼神期待着,似乎是在告诉我以后也要给她做这份特别的甜点。可我哪有那些时间啊,只能默默的看着她,看着她将一块糯米团子细细的抿化了。而就在这时。一束光打在了我的身上,我急忙用手臂为自己挡下了刺眼的强光,随后立即反应过来放下手臂用自己小小的手护着蜜奶杏,她的眼睛……受不了这些光线。

我急忙大喊一声,让他们把手电筒关掉。随后就听见了莱文克的声音,循声望去之际,我被飞快的米悠悠撞飞了半米,随后大腿又被绒糖的履带压到了,这是在报复我吗?我仓促的起身,拍掉了身上的草和泥土,拍的时候刻意避开了蜜奶杏。当我缓过来的看见米悠悠又想撞我一次,我只能拼命的躲开。

不过好歹有米娜拉着了米悠悠,不然我又要飞出半米地了。我踉跄的走了两步,询问他们为何这么急匆匆地来找我。米娜说波比和巴塔已经找了我半天了,并且我的失踪告示也被贴了出来。起初我还以为他们是在开玩笑,但是他们拿出了那份寻人告示之后,我心顿时也凉了半截。运气不好时,干好事也能中道崩殂。

我还没想好怎么谈判让蜜奶杏乖乖回去呢,没想到这就开始来抓我了。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得知有皮普教授为我叉腰,我的底气瞬间足了几分。于是我看着蜜奶杏,她刚好把第一个糯米团子吃完了。看着她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要回去,我决定再和她聊会天,让她放下执拗。

“蜜奶杏,你想好你未来要做什么了吗?”

“研究……玩偶心理学,然后嗷呜的一下子消除糯米团子内心的愧疚。”

“那……我在未来等你,一定要好好的喝奶呀!”我吐出了我年幼化以来为数不多的稚嫩的语气。

“嗯,对了,剩下一个甜的给糯米团子吃吧,我已经帮你把苦的都给嗷呜了咽下肚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她奶呼呼的站起来,又抿了一口第二个糯米团子,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回去回报的时候,她拉住了我。突然间吻了我的嘴唇,一股未干涸的青春的羞涩,在这一刻如同烟火般在年幼的身躯炸开。在这最接近冬日飘雪的季节,我的内心和脸颊就像一壶烧开的热水一样滚烫。那些唾液和融化的糯米团子渗透到了我的舌尖和咽喉,就像燃料和助燃剂一样让我更加羞涩。

说是让我自己走完剩下的路,但她还是这样喂我,明明我的身躯比她大了两岁,明明我的灵魂比她先行了数百载。可是……我却在这股唾液中尝到了除了反胃之外的第二种滋味,是和婴化剂一样说不上来的甜味。一口接着一口,就像一个婴儿吮吸着奶水一样,在这苦了将近半百的生命里,我尝到了能融化神经的甜味。

“糯米团子棒棒哒,来……再来两口好不好?不要呕吐、不要害羞,就像妈妈给你换尿布、喂饭一样。”

她的语气再次变得温柔、忧郁,眼神也从活泼变得透亮,如同月光照在了凸透镜上。在我以自食其力为尊严的想法里,她果断的撕下了满是窟窿的遮羞布,告诉我不止有这一个活法。即使是波比,也未曾嘴对嘴喂过我,而是细心的拿着用硅胶包裹着的钢勺,细心地喂我吃东西。有时候水杯约会被她换成奶瓶,她说过,这些东西有意义。

我看着蜜奶杏的眼膜,她手上的糯米团子也少了大半,每一口都带着我对青春的羞涩。直到糯米团子全都被她抿完了,也全都吻进我的嘴唇里与舌尖上。她说,这个喂法很有意义。宽大的长袖遮住了手环,她的眼神的语言,就像月光下的泉水一样。她还说会记住这一天的,直到我彻底的好起来。

我眼神迷离的看着她,她微微的笑着,而我却感觉到有一丝头晕目眩。直到我再也控制不住的倒去……再次醒来,是在旅馆内。波比轻轻的哄着我,而我却变得有些茫然。这已经是新的一天了,昨天事情好像是一场梦,我居然记不得太多了。于是我就问了波比,昨晚是谁把我送回来的。

波比说是莱文克和米娜把我扶回来的,救援队的孩子说是因为血糖过低加上情绪过激导致的昏迷。她抱了抱我,告诉我今天全班要去湖畔旁游玩,说着便给我换上了衣服,贴着小屁屁的尿布也被她提上去了一些。在吃过早餐后,我们就和班级一起出发了,在广阔的湖畔边上,我看着清澈的湖水有些茫然。

我回想起了蜜奶杏的眼睛,那个忧郁、飘忽不定的神态让我觉得自己又开始神游了。我开始沉默寡言,只是默默的跟在波比旁边,别人说什么我都言听计从。皮普教授戴着围巾迈着小短腿,手拿相机说要给我们拍张照片,我也是默不作声的站在了旁边。以往这个时候我都会吃上几粒药,但现在耳边只剩下了杂音,以及服从的躯干。

医生说过让我七天吃一次药,最少吃一次,这样可以用最低标准遏制病情。所以我经常会做好几个“救命药瓶”,按照剂量分装,该吃药了就往嘴巴里面一倒,然后用水顺下去。但现在貌似已经是九天没吃药了,“救命药瓶”也没有带过来。只能随着队伍一起游走,然后胡思乱想。因为连话都说不清楚,所以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我知道我会变得语无伦次,所以只会用点头和最简单“嗯”来回应。可是再拖下去的话,我可能连动作也会变得乱起来,失意、失眠、情绪激动、无差别攻击。当我摘下眼镜的手都在开始发抖的时候,我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必须让星晨号卫星带药,但是不能被那群孩子发现,如果被发现的话,他们可能会恐惧我、讨厌我、排斥我。

我简单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和情况,诺团团在帮诺绒绒换尿布,熊诺和渔桃老师在唱山歌,萘萍屁颠、屁颠地跟在她们身后。檽檩在帮蕾洛伊整理兜帽,波比在和其他的家长代表聊天。莱文克拿着皮普教授的相机到处拍照,米娜和艾洛一边跟随队伍一边猜拳。至于皮普教授……他好像在刻意靠近我,难不成……不对,应该只是我的错觉。

但在看见教授还在靠近我时,我下意识的后退,并在混乱的视线中找到了绒糖。我已经无法忽视左眼的灰白世界了,只能寄希望于绒糖,让它联系星晨号卫星带点药过来。可是绒糖本就没有见过我发病时的语无伦次,它已经无法理解我了。我只能不停的比划着东西,好不容易用颤抖的手比划出了药瓶,绒糖却以为是水壶。

“系……系连………星星……啊呀……星……带……大……药……要……”我已经无法组织完整语言了。

但好在为数不多的专业医疗机器人噬曦和萌糯菌发现了问题所在,可惜它们的药舱内也没有药物,无法完成治疗。只能让噬曦它们向星晨号卫星发送带药信号,信号发出之后,天空传来了一阵微风,云朵像是被什么东西击穿了一样,在天空中留下了阵阵痕迹。希望星晨号卫星能够快点吧……我快要支撑不住了。

我本想依靠或许还有用处的语言辅助器代代替接下来的沟通,但我发现我根本没有将语言辅助器带过来。就在这时候,教授已经十分靠近我了,看着他那毛茸茸的耳朵,我有些不知所措,又开始变得语无伦次了,夸赞对方手上的香蕉很绿,应该是熟了。劝皮普教授吃掉脖子上的蓝色火车,然后再用沙子给做一个降落伞飞到空中完成跳水。

可我仅存的一丝理智还是告诉了自己,根本没有这些东西。可我还在语无伦次,继续让皮普教授看看天上的二十一个太阳能不能在水底摆成笑脸。随着皮普教授越来越越靠近,我只能赶忙躲在绒糖身后。在他对我自己看了几眼后,他貌似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赶快跟上队伍。而现在的我,已经颤抖到站不起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后,天空中再次传来动静,一个戴着小型降落伞的药瓶快速降在了我的面前,掀起了阵阵尘土。而我弯下腰捡起了药瓶,没管里面有什么有用的药,在身体彻底失控前吃下了药。那一刻,我感觉我好像失去了所有活力。最后又像喝酒喝多了一样,摇摇晃晃的继续跟上队伍。

在接下来的活动以及游玩过程中,我几乎是漫不经心的,直到捡起了已经空的药瓶,看到后面的药物记录单,我才发现,那是两次的分量,并且还夹杂着些许旧药,也就是被医生淘汰的药物。难怪和我以往制作的救命药瓶不一样,那些旧药,也该找个时间扔掉了。虽然我的病症得了压制,但我依旧延续了行尸走肉,直到返程的当天。

我所在列车上,靠着窗户。窗外是送行的小镇居民,站在中心位置的是蜜奶杏,她依旧抱着玩偶,热情地和我告别。我顿时眼前一亮,坏掉的左眼也在这一刻被蜜奶杏散发的光芒所吸引,就像彩虹的光透过了灰暗的雾霾照在了我的身上。她挥舞着小爪爪,直到列车开动的一瞬,我听到了一声“糯米团子”……

反应过来之际,窗外也是碧绿的树林。而我的左眼,依旧只能看到灰暗的雾霾。我拉上窗帘,静静的躺在座位上。渔桃老师和我们说,明天开始放假三天,要好好休息,然后打起精神迎接新的生活。所有孩子都在用最充满活力的语气做出肯定的回答,而我依旧是靠在座椅上,感受着列车经过轨道而发出的声响。

转瞬来到了放假,而放假时间大伙也闲的没事干,于是不给我朋友全部来到了我的舰船上。我缓缓看向日历,1657载10稀27晨,9点34分。说实话,自从接入新的时间系统后,我就一直有一种错觉,总感觉这里时间和星际空间的时间一样漫长。我手指轻轻触碰到了那电子表盘,此后开始了逆时针的拨动。

9小时、13小时、18小时、24小时、29小时、35小时……果然,多出了11个小时,看来我感觉到一天的时间过于漫长不是错觉。难怪我最近半夜总是睡一半就醒了,睡到了大脑发蒙也才天微微亮。我还以为是我精神疾病发作后感知能力变差了,说话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秋游期间我又没吃药。

不过也不排除那种可能,忽然间我想到了什么。从舰船保险柜的夹层里捞出了几张泛黄的单子,自从檽檩将我的心理诊断书收走以后我就没法吃药了,因为诊断书背面有医生开的药和使用标量。但还好我留了电子版的,小事情不成问题。但也要幸亏自己没有把这几张最重要的单子带过去,不然恐怕就没了。

「科技联盟协会·天池医疗分基地:脑神经病理诊断中心启,经过总部总诉病理报告,病人在未经毒蘑菇分析的情况下,食用了临界值且未处理的毒蘑菇切片。根据脑部神经检测,发现右脑靠近脑干的区域有一处明显的病灶,强化分析是食用了有毒蘑菇后的产物。根据其他联合并理检查小组的分析,患者的脑神经元以及多巴胺的分泌大约下降了76.4%,另患者快乐的事情感知能比下降,消化悲伤的是所需的处理时间非常长。」

「后遗症主要简述:多巴胺分泌下降,创伤后应急障碍以及其他负面精神疾病消化时间延长。当前医疗欠缺,暂定性为无法治愈。有关脑神经再造术的科技正在发展,尚未达到完美地步,并且神经研究学尚未发展到理想状态,无法提供治疗。目前我们能做的只有开药延缓病灶发展,给病灶的发育按下暂停键。」

我小心翼翼地展开每一页,看着上面泛黄模糊的字迹,只能模糊辨认出大概的字体,有一些破损的地方地方是我用新的纸张和黑色水笔修补完成的。可就在我仔细观察诊断书上的内容的时候,我感觉空气仿佛凝固了几分,电流声仿佛变大了,光线也变暗了。放在控制台上的纪念钢笔也摔在了地上,里面的墨汁渗透露出来,如同破损的脏器。

我弯腰去捡,诊断书也跟着飘了下来,但好在没有飘在墨汁上。还有一份稍微新一点的诊断书也飘了下来……「楚河医疗集团脑神经康复研究组诊断结果,根据患者提供的上一份有关医疗结果,目前尚未足够了解患者。所以提供保守治疗一阶段,为患者提供口服式或注射式脑神经单元营养补剂。」

「接21.31,目前一阶段保守治疗结束,患者的多巴胺分泌水平从23.4%提升到了35%,目前还是没有足够了解患者的病灶,无法提供下一阶段的治疗。」说好所有的诊断书后,空气中的压抑也消散了,我静静地回忆着蜜奶杏的样子,默默地推了推眼镜。我走到副驾驶拿起了昨天出行的外套,正准备收起来的时候,我发现口袋鼓鼓的,里面不知何时放着两颗金灿灿的甜杏子,还有一瓶甜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