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福笑道;“现在那里都是大公子的兵,二公子何必考验小的。”乐福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瞪着眼睛,头不由的向前一伸,呀了一声,赶紧捂嘴问:“二公子是怀疑大公子?”
马文才拿着马鞭朝他头上轻轻一挥,骂道;“混账东西,我从不疑心我大哥。
只是我大哥会心疼我。不让我知道太多的事罢了。
我要是进了明月台去问,怕是问出的话也都是缩了水的。”
马文才看着那小兵骑着马而来,想着大哥扣下祝英台。他如今不似以往那般,行事蛮横。
今日是他大哥抓了祝英台,他只能先弄清原委。
他带着二人到了明月台。
接他们进院子的兵丁,先是请了礼,又说大公子马文诚不在院内,领兵出去了 。
具体去哪了,他们也可知。
马文才领了两人大步走进进院子,不去自己房间,直奔往后院里迈。
跟着的乐福和看门的兵丁都不知二公子往哪里去。
马文才一面走,一面听自己的心如坐在马上,砰砰乱跳。
口中低声道:“我跟着着急算什么?”一面嫌弃自己。一面脚下生风,竟跑起来了。
到了后院的监牢,看守见二公子一脸的怒色走路带风闯了进来,心知为里面的人而来。
赶忙闪开叫了声二公子,又不敢拦着。
马文才还未走近牢房,就已经闻见重重的腥臊之气。
等他停在监牢门口,向内一瞧,打过仗的他,心头酸了又酸。
祝文文这两日虽比先前好了许多。却又因这里有老鼠蟑螂,吃了他们的吃食。
今日三人吃了剩下的饭菜,都起了高热。
马文诚不在院内,他们又只管看门不管别的,见三人今日生病也不去理他们。
楚妍倒是觉察出三人生病,哭着央求看守开门,请郎中给诊断。
可看守拦着她道:“我劝小娘子,你安分些。我只管看着这三个人不死就是了。
我又是不是他们的下人。我哪里有空给她们找郎中。
只凭他们自己的命罢了。”
楚妍塞钱也不行,跪下请求也不行,又不知支柱叶姑夫妻二人,到底有没有把消息送到。
见表姐他们三人在里面,半天没了声音,又是急又是怕,只有流泪的功夫。
又无法进去相见,只守在门外哭。
此时抬头见马文才站在这里,心内感天念佛,知道支柱把口信送到了,可算能救表姐一命。
跪在马文才脚边,哭道:“二公子快救人啊。”
看守在马文才身后,弯着腰蹭着上前。几个钥匙碰在一起,叮铃咣啷。
这点金属的清脆声。把马文才眼前满屋子屎尿,爬满臭虫虱子的阴暗牢,房衬得更加逼仄。
马文才眼里只见着,三个如死尸般的人东歪西斜的躺着。
祝文文的头发散着,挡住半边的面孔,一半是挂着稻草乌黑的头发,一半是没有血色苍白的脸。
看守见马文才一言不发,看守想起大公子说不准人靠近这牢房的交待。
钥匙举在手里,又转头回来道;“二公子~”
不想‘二公子’三字尚未全全说出口。马文才虎爪岔开,带着蛮劲一巴掌打在那人的脸上。
就听看守的脑袋哐当一声,撞在栅栏门上。房檐上的灰哗啦啦落了一片。
那人自然晕了过去。马文才面努着肩膀攥着拳头,一脸的凶相。
他生自己的气,生大哥的气,生看守的气,也生门内祝英台的气。
最后一次见她,她还掐着腰和自己吵架呢,怎么这时成了这样?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站在周围的几人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楚妍本来还哭,此时被马文才一掌吓得,吸气都止住了。
还算乐福机灵上前,拽出看守手里攥的钥匙,一面小心开门一面小心道:“这位是二公子的同窗,你们也敢这样糟蹋她。
岂不是毁了二公子在同窗之情么?”
门被马文才用身子撞开,一步跨进监牢,捂着鼻子朝祝文文走去。
祝文文因吃了发馊饭食,眼睛半张着呆滞着看着牢门打开。
她见进来一个带着光的男子,随之只觉自己身子轻飘飘,软啪啪的飞到半空中。
慢慢的飘出这牢笼房,外面阳光刺眼,她想闭下眼睛,可眼皮又不听自己使唤。
她眼见着自己飘出一个月亮门,又飘出了走廊。
又见一间屋子的门突然打开,她飘飘然进了一个雕梁画壁的屋子,随后落了下来。
她心里有些糊涂,心道:“我难道是死了不成?想天天堂大约如此,又独自纳闷。
我要是死了,难道不是应该回到实验室那里,怎么还在这里。”
又见自己旁边有几个人走来走去。祝文文有些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庞。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又觉的自己喉咙有一道温热溪流,慢慢流进自己腹内。
她觉得自己眼皮沉的很,便什么都不知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了,她听见耳边有水声,她挣命般睁开眼睛。
眼前的东西从一片暗模糊逐渐清晰,转着眼珠见楚妍趴在自己床榻边,正睡着。
她轻轻抬起手臂想去摸楚妍的头发,可小臂才抬起一小截,如被拴个秤砣,啪啦一声落了下来。
楚妍听见声音,被惊醒了。见表姐醒了,乐的一下支起身子先向外喊:“醒了,醒了”
门帘哗啦一声响,马文才冲了进来。见祝文文睁着眼睛有了意识。
上前一把握着她的手摩挲着啊,跪在床榻前。
咧着嘴笑道;“你病成那样,才去找我。你可算还想起我了,你这是要吓死我么?
渴不渴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熬了鸽子汤,我端来。”
说话间,转身要走,不想祝文文扣住他的手。马文才会意,双手握住祝文文的手。
她眼神流露的是一种渴望,更多的带着温顺的柔软。祝文文突然的温柔,倒是让马文才有些意外。
她何时拿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怕是也很少拿这样的眼神看过梁山伯。
马文才心里生出一种比打了胜仗还痛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