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晴空朗朗。
桑恬涂好防晒,带着平安喜乐出了门。
一见到壮壮、小黑小玄它们,两只虎子呆头呆脑的就跑上去玩起来。
雌性们和崽子们都背着背篓和筐,在竹棚下来。
兰实在闲不住。
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眼巴巴的看着,也想去。
茹和茵同意了,说好好盯着她,不让受累。
桑恬便也没说什么。
孕妇其实也不用过于静养,反而有时候适量走走转转更好。更何况远古雌性的身体素质可比桑恬这个脆皮大学生强的多。
更何况,趁着早上,还比较凉爽。
午后日头毒的时候,开始酿酒做罐头,就让兰回去休息。
禾也眼巴巴的想去,但她月份大了,已经接近临盆。
出于安全考虑,还是算了,将她劝了回去。
树林阴翳,婆娑遮天。
仅有少数光影,穿过叶隙斑驳照耀,枝叶间漏下的光斑如同碎金般的,在交错的枝桠间明明灭灭。
根本不需要遮阳的蓑帽。
不多时,众人便临近桃杏林。
比感受到吹拂的风和晃动的果,大家最先闻到的是果香。把整个林子酿得像一坛醉人的春酒。
初夏的风裹着甜腻的果香漫过树林,整片桃杏林正悬着满树晃动动的红黄灯笼。
古枝蜿蜒的桃树上,毛茸茸的果实把枝头压得弯了腰,胭脂色的红晕从果尖漫开,像少女羞赧时泛在脸颊的绯色。
杏树则擎着金黄的灯笼,阳光穿过半透明的果皮,能看见细密的果络在果肉里织就蜜色的网。
幸亏果子刚刚成熟,若是成熟久了,怕是会“噗”地坠在厚厚的草甸上,惊起几只翅尖沾着花粉的白蝶。
孩子们早就飞扑上前,扒拉着低处枝丫上沉甸甸的果实,抱起来啃。
小祝,小余站在树尖,啄着成熟最好的果子。
壮壮则被林抱在怀里,吃林拳头里的杏子。
平安喜乐更是卧在粗壮的树枝上啃枝头的果子。
桑恬扶额……
不愧是人养的虎,贪吃都贪吃到水果头上了。
……
大家也纷纷放下背篓,摘了些果子坐在桃杏林的长桌上吃了起来。
桃子又甜又脆,而且还脱核。杏子酸甜交替,生津止渴。都要比现代的大苹果一样个头了。
这远古的果子确实果味十足!
桑恬正和大家边聊天边吃果子,气氛其乐融融。
突然,只听吱嘎一声。
两道重物落地发出“砰”的震天响。随机而来的“吱嘎”声。
两只虎子的嗷叫传来。
桑恬回头,只见它俩卧着的那根巨大粗壮蜿蜒的枝条断裂。
两虎摔下来嗷嗷叫的跑到桑恬腿边蹭。
麻麻,求安慰……
桑恬翻了个白眼。
两只蠢虎。
非得卧在一根枝头吗?
象征性的摸了摸头。
大家都嬉笑着娇纵这两只虎。
可就在这时。
一道清晰的,阴阳怪气的“啧啧”声,充斥在大家耳边。
众人瞬间停了笑语,脸色愠怒。
这声音?
是讽刺两只虎的?
还是讽刺桑恬的?
或是讽刺大家……
桑恬一道冷冽的眼神往声音来处看去。
竟又是,苟。
她见大家听的一清二楚,齐齐朝她看来,脸上有些挂不住,嘴角潸然一抽。
真是个狗改不了吃屎。
许久没见她跳梁,都忘了还有她这么个小丑在。
真是时不时就要出来恶心一下人。
桑恬懒的和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掰扯,掉面。
只一双凌冽寒凉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苟眼神闪躲。
但只一瞬。
她就又豁出去了似的嚣张起来。
“看什么看!难不成还是我的错了?
树枝压断了算谁的?那么大个树枝,来年不知道要结多少果子。
就这么被两头蠢货压断了!你们这群傻子,还搁这笑。真是没心没肺!”
桑恬瞬间就觉得搞笑至极。
茹那暴脾气,当场就站了起来。
“嘿,你这雌性怎么说话?
不过是压折了一根树枝,算得什么大事?你以为我们都像你一样歹毒心肠?心里就那点肚量?”
雨不愧是首领的伴侣,看事情的角度更是不同。
冷着脸道:“别说压折一根果树枝了,便是十头牦牛,它俩也受得起。
别忘了,它们给部落带来的效益。”
略带警告意味似的问:“苟,难道,你发挥的作用,比得过它们?”
苟当场脸都被气绿了,咬牙切齿。
她完全反驳不了。
全场雌性心里都清楚,两只虎陪伴这部落起始。
别说平日里狩得猎物,更重要的是,给其他部落带来的威慑力。
这一点,苟能比得上?
更何况,就算不是它俩。哪怕是哪个族人不小心压倒了这果树枝,也断不会有人责骂的。
“苟,我看你真是闲着没事干!纯找茬啊!两头虎子好好的又没惹你!”
“给谁甩脸色看呢?自己自私恶毒,别拉着我们一起哈!”
苟当即恼羞成怒。
“你们这帮蠢蛋!
不过是两头畜牲,竟这样指责我!”
桑恬原本只是颇有玩味的看这个跳梁小丑哗众取宠。
此话入耳,脸色阴沉了下来。
桑恬可不是受气包。
踢到她, 算是踢到铁板了!
当即便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气势凌冽。
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用睥睨的眼神盯着苟。
苟慌了,低着头不敢看桑恬。眼神躲闪着问:“你……你要干什么!”
桑恬俯身弯腰,一张玉臂撑在苟椅子的背靠上。
芊芊玉指缓缓捏住苟的下巴。略有玩味的转了转。
苟此刻心生恐惧。
她清清楚楚感觉到眼前的雌性眸子迸射出的寒光,就像是被黑暗笼罩一样。捏着她下巴的手,力道也在逐渐加深。
桑……
这是在警告她!
警告她要是再有下次,可就不是只捏着她的下巴了!
苟心中的嫉妒与恨意激增!
呵!
你算个什么东西!
也配这么对我!
凭什么全部落都向着你,宠着你!凭什么你会那么多东西而我不会!凭什么下一代的巫是你的囊中之物!
凭什么!
凭什么!
芋那个贱人!
明明答应自己等生产之后就对桑下手的!
现在成天就围着小崽子转悠。
每次去找她都一拖再拖说再等等!再等等!时机还不够!
那什么时候算时机到了?
难道要她眼睁睁的看着桑正式吃完下一代的巫?
不!
不可能!
巫的位置只能是我苟的!任何人都不配得到。
苟面色一怒,作势伸腿朝桑恬的腰部踢去。
桑恬可不是个反应慢的人,更何况还是对她养的小人!
当即,另一只手就抓住了她的脚腕!
苟恼羞成怒挣扎几下,竟也叫她动弹不得!桑恬好歹也穿来快一年了!这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其她雌性此刻都面色愠怒的围了上来!
雨面色阴沉,当即就上来狠狠将她的腿打了下去!
语气凛然道:“苟!你这是要干什么?
是要公然对今后天狼一族的巫动手吗?
那可得好好想想,今后在天狼的后果了!”
这句话带来的威慑力太大了。
在场之人谁心里不清楚?
桑就是巫亲自选的下一代巫?
巫在一个部落的重要性,甚至要高于首领!
现在对桑如此态度,日后在天狼的日子,能好过吗!
可大家不知道的是!
苟就是那个打巫位置主意的人!
此话一出。
苟心中的嫉妒之心简直被激到顶峰!
可面对首领的伴侣雨,此刻苟也只能强忍下怒意往肚子里咽!
桑恬不急不慢的开口,可语气却自带不可侵犯的威严。
“打狗还得看主人,这句话想来你是不懂的。
看不惯我,就冲着我来,奉陪到底。
别像个缩头乌龟,只敢对两头不能言语的虎发难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说完便放下了手,坐到椅子上继续悠悠然的吃果子。
苟当即松了一口气,微微喘息着。
可很快,看到眼前束起头颅的蟒,蛇信子吐露明灭,竖眸金眼直勾勾的打量着她!
心中的恐惧瞬间弥漫,全是起鸡皮疙瘩。
……
桑恬只是懒的和她亲自动手,掉价。
但这可不代表,就会放过她!
作这么多次妖,可是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