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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厥木惟乔厥草夭 > 第278章 王旗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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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柄长剑破空划过,方莫与杜芸卿振臂而落。沈安若眸利心坚,再也容忍不了半刻。一场混战随即展开...由于沈安若这一方女子居多,身形轻盈灵动,窜躲间更是毫无定数。这直接导致八名女剑侍连挥剑气后,多次误杀自己人,大量北戎士卒纷纷颤眸避让。北戎士卒虽远离了八名女剑侍,却不得不冲杀向镇北军。这仗,总是要打下去的,做逃兵必难逃一死,所以,北戎人与其死在八名女剑侍手上,不如与镇北军铁骑周旋,反倒能保命。于是,甚是奇异的场景出现了,沈安若竟能再次直面杨楚金,八名女剑侍身前也不再有人妨碍到她们挥出剑气了。九人对十五人——月华虽死,但,方莫与杜芸卿已然赶来,也算是补足了战力。可事实上,又不是九人对十五人,因为单看杨楚金那架势,应是半点武功都不会。也就是说,沈安若与十二位女将,外加方莫和杜芸卿,只需对付八名女剑侍即可。尽管如此,她们依旧无法近得半步。“这...这八个女子怕不是比八个素棠还要厉害,杨楚金苦心栽培她们,也算是老谋深算了...”方莫表面上说了句不痛不痒的话,可闻者却皆明白想要破掉八名女剑侍的剑气,就要继续有人“献祭”。什么意思呢?如方莫这般得高手,想自保绝不难;可若想杀掉对面任何一名女剑侍却又几乎不可能。破局的方法只有两种,要么将八名女剑侍分开;要么一股脑地全都冲上——前者死,后者便有机会破敌。就眼下而言,八名女剑侍是分不开了,所以,已受重伤的星烁和晓霜也欲站出,挡在众人之前。只见,晓霜紧了紧临时包扎的布条,星烁也掖了掖腹前的甲胄,皆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沈安若。沈安若自知她们的用意,内心只感一阵荒谬。——晓霜的右臂已然齐肩而断,星烁腹部中剑尚未缝合,这两人就想要再次送命。——丹阙为她们二人上了大量的药,甚至还用上了梨泪准备的毒药。过长过深的伤口是不容易止住血的,唯有快速结痂方能保住性命。可若强行催动身体,必会撕裂伤口,届时,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但,问题是——凭什么?——凭什么就该她们二人送死?就因她们受了重伤,身体有所残缺吗?——更可怕的是,她们会主动代入,觉得自己就该去送死。在现实生活中,有如此“理所应当”想法的人很多,不会顾及本就悲惨和不公的命运,只感无力改变现状,就索性烂得更彻底一些。所以,一件甚是残酷的事实也随即摆在眼前,那便是悲惨之后还会更悲惨,将悲惨不断叠加在己身的罪魁祸首亦永远是自己。——人如何才算得上完美?换句话说,人如何才能倍加珍爱自己?——一定要家世显赫、功成名就,才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吗?——可,爱自己这件事,从来都不需要“高人一等”的身份,只在于有没有那份觉知。宇宙以无垠衬我之微末,亦以此刻之思辨证我之宏大。只见星辰永恒,却不见其浑噩已万年;世人只感怀生命须臾,却未觉这刹那的悲喜、创造与抉择,正是破除那深渊的途径。——尊严与自爱,从不在于时间长短或以怎样的形态出现,而在于自醒的深度。——做个“逆天而为”的人吧,这一点应向修道之人学习。然,修道之人又何尝不是在“掠夺”?是的,掠夺——如资本家一般在不断掠夺。只是,修道者掠夺得是天地灵气,资本家掠夺得却是金钱名利;两者,本质是相同的,反倒被冠上不同的称谓。那么,一个有深度的问题也随之出现了,这世间为何会有神佛?又凭什么被人崇信?确切地说,神佛之所以出现,只因世人的眼界不够,认知不高。在有限的认知中,又偏要寻一答案——这是世人普遍的毛病,也是世人毕生要追求的科目。比如:人从何处来?虽被定义为漫长的进化,可在现实生活中,猿猴是猿猴,野人依旧是野人。纵使,给予它们充分的进化条件,并将它们关上百年,也不见得能及人类万分之一。正是有太多无法解释的证据,才有了神佛的诞生。自神佛降世以来,所有问题好似也一瞬释然了——原因很简单,但凡是解释不通的事物都归结于神佛即可,能解释得通的则就是自然现象。这种概述类似于“推卸责任”和“自我麻痹”,既能守住人类的尊严,又能解释得通万事万物。以至于,千百年来有些思想根深蒂固,固化到无可救药。就比如,此刻晓霜和星烁要选择“献祭”自己一样,这或许是种“伟大”的选择——以残身护得完整之身,以己命护得众人生。然,沈安若却不这样认为,她只觉晓霜和星烁已“奉献”了太多。唯有保其残躯,才能使其有机会亲眼目睹自己“奉献”后的美好世界。于是,她已跨步而出,持剑跨出的那一瞬也将眸光凝注向了墨影。“本妃自认悟性不差,你可将所悟轻功完整演示一遍。本妃若能学成,便众人生;若学不成,便众人死。”墨影无法拒绝她这一荒诞言论,因为她已挡在晓霜、星烁身前,她的话也似在强调着身为镇北王妃的责任。“好。那我就和王妃赌一次...”墨影弱弱点头,怕是连她自己都无法确定沈安若能学去多少;只不过,她还是笑了,浅浅地、淡淡地笑了,“就算最后我等难逃一死,能与王妃您死在一起,也是一件极其愉快的事。”沈安若大笑,眼眸也亮得骇人,“从前,本妃只觉那些醉生梦死、爱恨癫狂之人,活得糊涂。如今方知,糊涂的乃是本妃呀!打出生以来,我等女子就活在规矩体统中,我们会在乎自己的言行举止,也会看重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印象,亦会纠结我们的子女是否会被他人所接受...”“可这种种,换来的也不过是一句句虚伪的称赞。谁又会真心去祝福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呢?谁又会觉得自己的子女不好,反而去真心夸赞他人的子女呢?但,我们却始终困陷其中,为一句或多句虚伪的夸赞而活,这枷锁不仅重,且还毫无意义...”“今生,我沈安若有幸成为沈家女,提前看清了世道炎凉和趋炎附势。因我外翁是陈有道,世人便弃我为灾星;后因我嫁入镇北王府,又被世人捧为神佛。这般极好与极坏的体验,本妃倒是尝了个遍!而现下,已到了真正生死存亡之际,本妃若再无法念头通达,那也算是彻底白活了...”墨影没再说话,只柔柔一笑回之。那一笑很短暂,短暂到她蹬腿飞出之刻,嘴角似还上扬着。她所施展的轻功的确无人可敌,窜行于八名女剑侍周身,还可全身而退。她没有出手,全因所习剑法不够精妙;八名女剑侍竖剑待发,竟也能做到滴水不露。沈安若有样学样,随之窜出;众人先后跟上,搏命而击。渐渐的,极其奇妙的事也出现了,沈安若越是释然、越是松弛,其轻功就越是灵动。在她那超凡剑法的加持下,竟能划破多名女剑侍的腿部和腕部。但,其他人还是难以幸免,最先被八名女剑侍震飞身体的也是杜芸卿,尽管她已全力格挡剑气,却依旧重重仰身在地。沈安若不得不护其周全,以至于步法大乱,也被无情的剑气击中。然,她却没事,只因镇北军副将冯吉已率领十八万重甲刀盾兵赶到,并在第一时间跃上,为沈安若挡下了剑气。冯吉倒下之刻,一口浓血也从口中喷涌而出;好在,只是震伤了肺部,一身重甲外加手中铁盾护下了他一条命。沈安若连忙搀起他,初时神情凝重,片刻后也开怀畅笑了起来,并打趣道:“本妃总算知晓你为何叫“冯吉”了...冯吉,冯吉,岂不就是逢凶化吉嘛。哈哈哈~”冯吉,弱弱一笑,“王妃,我们是时候拿下杨楚金的狗命了。”沈安若并没有完全理解冯吉这席话,她却还是应声点头,狠厉地瞪向了杨楚金。只因,镇北军十八万重甲刀盾兵几乎已将后方北戎大军屠杀殆尽,就连两侧矮坡上的北戎弓手也再无还手之力。“的确是该取下杨楚金的狗命了,本妃等这一刻实在太久,却也绝不迟!”沈安若话落,便站起了身子。就当她要抬剑再次指向杨楚金时,她才赫然觉醒到冯吉话中的真正含义。——这含义无需觉醒,只需用耳朵听,用眼睛看即可。四辆战车分别从前方北戎大军两侧杀出,战车上没有利器,只有震天响的战鼓。在战鼓之后,是那刺眼的“齐”字军旗。紧接着,无数战象又从北戎大军两侧杀出,战象上有人在不停地投掷着罐状物;直到火焰窜上,将北戎大军的阵型四分五裂后,沈安若才知晓罐中装得全是沥青。随后,最前方的北戎士卒已发出了狰狞的惨叫声——声声狼嚎入耳,沈安若的双眸也一瞬亮了起来。——是妖?吗?妖?来了,那齐麟...齐麟是不是也来了...杨楚金已被这阵势彻底惊住,他万万没想到镇北军何时请来了遏摩国象兵,更在象兵队列中看到了遏摩国大将赫卡。他慌了,退身间左跌右倒,慌不择路。八名女剑侍依旧护其左右,想要护他北逃而去。——可这又怎么可能呢?“三军听令!斩敌酋杨楚金者,赐千金,爵彻侯!!!”没曾想,沈安若此令一下,率先冲上的反倒是原二十万镇西军士卒,他们一路拼杀,奔袭而至。至此,别说是八名女剑侍了,就算整个北戎大军重振雄风,也休想阻下三军狠厉的怒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