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趁机留下?他们不仅给你取了名字,而且保证你日后吃穿不愁。”
红包坐在地上舔了舔爪子,“我也不知道他们靠不靠谱啊,万一明天他们就走了怎么办?我不想被小黑嘲笑。”
袁莱从其他人那里了解到这个节目会录制半年,半年之后,红包也长大了,去向确实是个问题。
就像大学宿舍里共同养了一只狗,毕业之后这条狗又该谁照顾呢?
有责任心的或许就接回自己家接着养,或者给找个领养,但更多的,就是直接留在学校了。
红包考虑的不无道理。
梦寐以从楼上飘下来,肯定道,“你啊,注定是要跟着他们的。”
袁莱问,“此话怎讲?”
“说了你们也不明白,反正红包你尽管放心去,他们亏待不了你。”
红包看了梦寐以半天,“那行,容我再去考察考察。”
整个屋子里只剩下袁莱和梦寐以,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梦寐以有事要对她说,却总是欲言又止。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说话。梦寐以甚至打开了电视,看的津津有味。
红包跑出去没一会儿,就又跑了回来,在门口哀嚎,“袁莱!快出来!完了呀!我把他们东西撞倒了!”
袁莱披上衣服出去查看,被红包领到了男生宿舍,发现红包把门口的镜子撞在了地上。
“怎么办?他们不会打我吧?”
袁莱抬起镜子,还能用,随即摇摇头,“不至于不至于。”
红包跺脚,“你不要骗我。”
袁莱也不知道怎么表态最合适,只能不断安抚红包,“没事儿,他们不养你,我养你不就得了。咱们不指望陌生人。”
“靠你才靠不住啊!”红包嗤之以鼻,“说不定你哪天一觉起来就把我忘了,然后踢我出门。算了,我还是靠自己吧。”
一人一狗走在田间小路上,针对袁莱忘性大这件事展开了讨论,但是谁也不信谁,都以为对方在骗着自己玩。
“行了,你赶紧回家吧,一会儿再忘了家在哪里。我去看看小黑去哪了。”
红包头也不回地钻进黑暗里。
月亮躲在云层里许久,终于舍得露出脸来。
月光暗淡,不足以照亮乡间小路,袁莱摸索着往前走,掏出钥匙准备打开铁门,却听见草丛里传来阵阵声响。
“谁在那里?”
袁莱隐隐约约看到草丛里趴着一个男人,她上前踢了踢,没动静。
喝醉了?
这么冷的天,不会死在她家门口吧?
想到这儿,袁莱多加了几分力,男人还是没有反应。
“不会已经死了吧?”
袁莱蹲下身,将男人翻过身来,“喂,你还活着吗?听见的话,能不能去别的地方睡,我可搬不动你!”
经过摇晃,男人终于有了反应,弱弱回答,“我没力气了。”
看着男人抓向自己的手,袁莱尖叫着躲开,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里,锁了大铁门,接着跑进屋里反锁家门。
还是不放心,袁莱将客厅所有窗户一一锁上,确保不会有漏网之鱼。
沙发上看电视的梦寐以见袁莱神色慌张,有些稀奇,“怎么了?外面有蛇咬你啊!”
袁莱心有余悸,哪里注意到梦寐以说了什么,随口敷衍道,“比蛇还要可怕。”
突然,梦寐以像是看到什么,从沙发上站起来,几步来到窗户边,用手拨开窗帘向外看去。
几秒后,她离开窗户,若无其事的坐到沙发上,“哪有人?我没看到啊。”
“那就好,那就好,说明那人已经走了。”袁莱坐到沙发角落,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刚才太紧张,她都没注意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也没注意自己是否被男人记住了面容,要是白天男人来报复怎么办?
可她也是好心提醒,虽然没圣母心发作,但也没做错吧?
不会有那么不讲理的人吧?
梦寐以看着袁莱在那里嘀嘀咕咕,也不说话,伸手到袁莱头发后面,揪住一个东西,使劲一拔,一只金灿灿的簪子出现在手上,“你想不想离开这个地方?”
“当然。”触发关键词,袁莱立马抬起头来,回答,“你有办法吗?你可以带我离开?”
终于忍不住说了,她就觉得梦寐以有话跟她说,不知道为什么要忍这么久。
“你知道什么叫清醒梦吗?”
“听说过,但没研究过,”袁莱忽然反问,“你是说,我现在是在做梦嘛?”
梦寐以笑笑,“你可以这么理解。但你这是一种特殊情况,离开的唯一方式就是……”
她凑近袁莱,将手中的金簪放到袁莱的脖子处比划,“用这把簪子,刺进那十个人的喉咙。”
哈?
这不是杀人吗?
平常她连鱼都不敢杀,更何况人呢?
“方法告诉你了,至于用不用,就看你自己怎么选择。”说完话,梦寐以将簪子塞进袁莱手里,像是一缕青烟般飘上了楼。
留下袁莱一脸懵。
不过这只簪子真漂亮,通体金黄,纹路精细,簪头还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三花猫。
第二天,心事重重的袁莱站在田埂上,看着收割机半个车身深深陷进泥地里。
小童,一博和浩楠三个收割机驾驶者一脸迷茫地站在地里,用眼神向师傅求助。
“水多的地方你们先不要收,这车都陷进去了。”
“师傅,是我们心急了,那个什么,我们一定给您修好。”
“不是这个,我是说你们开慢一点没关系,一天收不完就两天,慢慢来,这么点田还怕收不完啊?”
少年们和师傅们各自有各自的考虑,思想观念碰撞的那刻,袁莱找到了机会。
她绕到田埂上,靠近了被收割机完全挡住的卓沅。
她拔出簪子,握在手里,脚步却再也前进不了一步。
察觉身后有人,卓沅回过头来,看到袁莱,惊喜道,“哎呀,袁莱,你来帮我们收水稻啊!来来来,我这正好空出一把镰刀。”
当沉甸甸的重量握在手里,袁莱站在那里没动,她胆子还没到可以杀人的程度,哪怕知道是在梦里。
更何况这梦太真实了,连卓沅的眼睫毛她都可以一根根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