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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武三年,夷历一六七零年二月,朱慈炯领着好大儿朱和塳,千里迢迢的返回了京师北京,一件极其棘手的难事等待处置。

他们返回之前,南洋诸事大局已定,后续便须花费水磨工夫,逐渐建立起大明的统治和长久的影响力。

英吉利国通过数次大战,算是彻底认清了东方古老帝国的强悍实力,开始一心一意的扮演大明的亲密盟友。

他们已经成为了大明和西方各国贸易最重要中间商,并因此赚了个盆满钵满,实力日复一日的增长。

他们还全力支持沙逊家族,把大明的“福寿”系列产品,在欧洲各国逐渐铺开,逐渐成为了贵族和平民共同喜好。

这帮家伙最令大明满意的,却是他们把“倭奴”生意给弄得风生水起,倭国本州和四国岛上的倭人,被他们贩卖走两成还多。

岛上的华夏遗民或者懂些汉语的倭人,自然被送到了九州岛,认祖归宗后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哪怕就是最纯粹的倭国人,若有汉人邻居作保,再紧急学几个汉字为证明,也都混上了奔向希望的生路。

按照杨三水的奏报,他打算继续硬着心肠在煎熬半年,那时候大明军队在带着足够的粮食登陆,想来倭人都很愿意认同“华夏”身份。

朱慈炯又拿起另外一份奏报,这个是关于葡萄牙的,他们老老实实的退还了非法占据的蚝镜,在大明同意下在爪哇岛开始建立统治。

他们又在大明有意无意的纵容下,招揽了大部分西班牙和荷兰的残留势力,在南洋有了和英国抗衡的实力。

大明的资助当然远不止于此,还在东西方贸易上给予葡萄牙人不少照顾,以逐渐增加他们的实力,权当为将来埋的一着暗棋。

朱慈炯闭目思索片刻,琢磨着近些年还需选拔一批年轻人,令他们亲身前往欧洲各国,密切关注他们的动态。

他对于一些历史事件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只能依仗大明的实力,在利用沙逊家族和英、葡两国的关系,逐步渗透进欧洲各国。

良久之后,他再度翻阅桌案上的国安局密报,暹罗这个信仰佛教为主的国家,在剿灭两个苏丹国过程中尤为卖力。

他们似乎对苏丹国的信仰深恶痛绝,真的能一边念叨着阿弥陀佛,同时又将整个村镇的苏丹土人给剿灭一空。

国安局的密报中,也表明暹罗国对于大明不仅敬畏,还因为佛教和文化的关系,情感上也颇为亲近,是个很好的伙伴。

“嗯,挺好的!”朱慈炯暗暗赞叹了一句,决意在南洋一带大力扶持暹罗国,他们能够遏制西洋宗教或其他宗教的无序蔓延。

“北越国已基本归心,无论是上层还是百姓,对身为宗主国的大明恭顺且亲近!”朱慈炯看着国安局的奏报,心中颇为满意。

这也是朝廷上下的共识,北越毕竟深受华夏文化上千年的熏陶,其血脉上也和华夏颇近,亲近大明是应有之义。

不过朱慈炯可没被眼前的盛景冲昏头脑,大明自身的强盛才是根本,一旦衰落下去,这些小国便会表演何为忘恩负义和反戈一击。

“南越国的这帮商人,竟不满于和大明海贸的分成,私下里抱怨不小!”朱慈炯盯着这条消息,不由冷然一笑。

他想了一想,心中便定下决策,要给北越更多的扶持,便由他们给逐渐成为“世仇”南越一点小震撼吧。

朱慈炯处理好这件小事后,便端起茶碗抿了几口茶水,又起身在御书房内踱步几圈,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身体。

盏茶时间之后,朱慈炯便长叹一口气,不得不拿起那份他已翻看了数遍,乃至与不愿面对的奏报:

“自臣奉诏提兵十万西征以来,转战河西走廊月余,初时连克诸城,兵锋直抵天山南麓。”

“然天险横亘,地势高绝,中原将士骤临雪域,竟如置身绝地,怪病肆虐,非战之伤亡日增,西征岌岌可危,臣不敢稍有隐瞒,谨将详情奏闻。”

“臣军进入天山腹地后,地势攀升至万仞,空气稀薄如纸,举步即感胸膈憋闷,喘息难续。初时,士卒多觉头痛欲裂,似有千钧之石压顶,目眩耳鸣,站立不稳,甚者当场晕厥,半日方醒。”

“继而心悸如鼓,手足浮肿,唇色青紫,每遇急行,便觉气血上涌,口鼻溢血。更有甚者,夜间突发咳喘,喉间痰鸣如锯,面色青白,肢体厥冷,军医号脉,谓 “心肺受困,气血逆乱。”

“西域高原,气候酷烈异常:白日赤阳炙烤,沙砾蒸腾热浪,士卒汗出如浆,却滴水难咽,多有烦渴致晕者。”

“入夜则霜风刺骨,帐外积雪盈尺,将士虽裹三重裘衣,仍冻馁难耐,伤寒症趁虚而入,高热、呕逆、泄泻交作,中原之卒往往一病不起。”

“更兼大漠之上,飞沙走石常蔽日月,口鼻耳目皆为所塞,许多士卒出现目赤肿痛、鼻塞声重,甚至呼吸困难、神识昏蒙。”

“据军医司最新统计,自进入高原月余,染病者已达四万之众,其中因头痛、心悸、咳喘而死者逾四千四百,另有两万余重伤者难以成行。”

“臣曾亲巡病帐,见士卒或抱头蜷缩,呻吟不止;或倚壁喘息,形容枯槁;更有水肿至不能履地者,需人抬行。”

随军携带之各类药石,全然无效,反见病情加剧。医官皆称:“此非中原常病,乃高原气薄所致,一时间皆无计可施。”

“臣深知陛下收复西域之志,然天时地利所限,非人力可强争。今有三事恳请圣裁:

“速遣专精高原病症之医官,兼程西进,务必月内抵达哈密大营,以期早日寻出诊治怪病之法。”

“征调蒙古、四川等地边军换防,他们久居高原,或可略适应西域气候,恳请陛下暂调五万边军前来,替换病重之卒,以保持军队战力。”

“暂缓进军,休养士卒:臣拟将大军后撤至敦煌、玉门一带,一面屯田积粮,一面让士卒逐步适应高原气候,待战力恢复,再图进取。”

“此次西征受挫,实乃臣对高原险阻预估不足,误判天时地利。臣愿免冠卸甲,听候陛下责罚,然十万将士多为忠勇之辈,非战而亡实乃可惜。伏乞陛下开恩,赐下抚恤银两,厚葬死者,优恤其家属,以安军心、慰忠魂。”

“西域虽险,终为汉唐故地,臣虽万死,必不负陛下重托。唯愿天佑大明,早降甘霖,解将士之厄,复祖宗之疆!臣李定国惶恐再拜,伏乞圣裁。”

朱慈炯再度感到锥心之痛,心中满是悔恨,自己的一时疏忽,竟导致了大军损伤惨重如此,甚至会导致西征大业前功尽弃。

“唉,我踏马的真是脑残!”他终究是忍不住狠狠抽了自己几巴掌,“高原病这个大敌,我怎么就给遗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