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心J的身影一踏出空间裂隙,萨米耶瞳孔骤缩!无需言语,那仿佛来自深渊的、粘稠得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已如山岳般压下。他几乎是本能地将影子缠绕全身,进入最高戒备状态。
录像店内,无形的寒意扼住了每个人的咽喉。人们惊恐地望向门外,而雅和莱卡恩等人,早已冲出店门!无需感知,那不加掩饰的、纯粹的恶意,就像是黑夜中的灯塔般刺眼。
在成为觉醒了【希望】的权能之后,萨米耶愈发能看透艾兹那如深渊的淤泥般恶心,腐烂,邪恶的本质。
“罢了。” 红心J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赞赏,仿佛在点评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他竟双手抱拳,对着伤痕累累的邦布伊埃斯,行了一个带着浓厚嘲讽意味的礼。
“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到这点,倒也算有点意思。” 他的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伊埃斯:“更难得的是,身为以骸,竟还能保有如此……清晰的意志?前所未见。”
“你!你这怪物在胡说什么!”薇薇安第一个炸了毛,宝石般的眼眸里燃烧着怒火,“法厄同大人怎么会是以骸!不准你污蔑他!”
“哦?”红心J眉梢微挑,嘴角勾起一抹诡谲到极致的弧度,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原来……你们还被蒙在鼓里啊?”他拖长了调子,目光转向伊埃斯,“看来我们的绳匠还瞒着你们呢。”
他轻笑着,像是在分享一个无伤大雅的秘密:“你们敬爱的店长、绳匠、法厄同……他啊,早就变成以骸喽。”
话音未落,红心J随意地抬起一根手指,对着录像店上空那片空间,轻轻一点——
“咔嚓!”
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碎裂剥落!
碎片纷飞后显露的景象,让所有人的血液瞬间冻结!
在那片空间中有两个以骸。
一具燃烧着幽暗火焰翅膀的以骸,从背后紧紧拥抱着另一具身材相对娇小的以骸。而被拥抱者,正以无比轻柔的姿态,做出一个“捧”的姿势——那个位置是给伊埃斯的。
它们紧密相连,构成一个诡异而悲伤的“双人连体”形态。
在它们前方,几个同样被侵蚀得灰扑扑、失去活力的邦布,如同拉着太阳车的疲惫天马,牵引着一辆由以太结晶构成的“战车”。
那形态,那位置,那象征……答案呼之欲出!
双人连体以骸:法厄同。
“这……不……不可能……”薇薇安捂住了嘴,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滚烫的泪珠如同碎裂的红宝石,大颗大颗地从她瞪大的眼中砸落地面,“这不是真的!”
“绳匠……!”星见雅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直冲头顶,紧握无尾的手猛地一松,冰冷的刀柄几乎脱手滑落,她的身形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显露出不稳的晃动。
“原来如此……”莱卡恩低沉的声音如同压抑的雷鸣,狼一般的瞳孔死死锁定着空中的景象,“难怪……伊埃斯从不说话。”
所有的疑点在此刻串联成冰冷的真相——绳匠已经是以骸了,给他们带路的伊埃斯,也是这个以骸的附属物……或者说是【分身】。
“呵,真是没想到,这对兄妹竟能蜕变成如此有趣的存在。” 红心J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的赞叹:“果然,当初制造出那些微型以骸送给那个傻子科学家是正确的。”
他的自言自语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什……么?!” 众人如遭雷击,思维陷入一片混乱。
微型以骸?
“嗯?”红心J故作惊讶地歪了歪头,双手悠闲地抱在胸前,“那个家伙,居然没跟你们炫耀吗?”
“那些小东西啊,能持续释放一种特殊的以太波动。长期浸泡其中……啧啧,可是有很大概率诱导生命体朝着【特殊形态】进化——也就是你们看到的这些特殊以骸。没错,就是你们玩家需要调查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密雷迪的身影不知何时从另一道空间裂隙中悄然步出,她的目光冰冷地扫过红心J,“难怪艾莲的结局不是战死,而是……” 她的视线落在那双人连体以骸上。
“没错,是我的杰作。”红心J愉快地掰着手指,如同在清点最得意的收藏品,“耀嘉音,伊芙琳,艾莲,仪绛,秽息操偶师,妮可,波可娜,柏妮丝,法厄同……” 每一个名字从他口中吐出,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在下方众人的心上。
他微笑着,仿佛在宣读一份荣誉名单:“他们,可都是在我的影响下,成功蜕变的【优秀作品】……”
轰——!
无需任何指令!积蓄到顶点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彻底爆发!
数道身影带着最愤怒的情绪,直扑眼前的红心J!
“哎呀呀,诸位,火气何必这么大呢?”红心J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随意地伸出右手食指,对着狂暴袭来的众人,轻轻一点——
嗡!
所有扑向他的身影,无论速度多快、力量多强,都在距离他数米之外骤然停滞!
“空气……在……滑动……”安比咬着牙,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挤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那感觉……就像被巨蟒紧紧缠绕一样。
“吼——!!!”莱卡恩喉咙里爆发出绝非人类的、充满野性和暴怒的狼嚎!他的瞳孔因极致的愤怒而收缩成危险的竖线,全身肌肉贲张,狼毛倒立:“我发誓……绝对……要将你……碎尸万段!!!”
愤怒足以焚尽理智的愤怒!在每一个被禁锢的、每一个在下方目眦欲裂的人心中疯狂灼烧、炸裂!
就是眼前这个道貌岸然、如同闲庭信步般的男人!
是他制造了那些致命的微型以骸!
是他制造了全球空洞!
红心J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空中被禁锢的“标本”,仿佛在欣赏一群困在蛛网中徒劳挣扎的飞虫。他甚至悠闲地踱了两步,走到星见雅面前,无视那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目光。
“看看你们,”他轻笑着,声音带着一丝虚伪的怜悯,“多么鲜活,多么……愤怒。这份因‘失去’而爆发的力量,确实令人着迷。”
“你们想要将我撕碎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而情绪的爆发,往往是生物【蜕变】的助燃剂,所以尽情愤怒吧,如果你们能在这份愤怒下【蜕变】成更高的物种,说不定我还能对你们高看一眼……”
就在这时,彩虹色的光流奔涌而来,红心J眉头轻轻一挑,向后猛退。
由空气蜕变而成的透明大蛇被萨米耶轰断,密雷迪操纵着重力让其余人慢慢降落。
“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交给我们。”
萨米耶站在众人身前,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