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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里朵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因用力过度泛起青白:“我儿...尧光...”

“那日凤翔城头,三千院的易容术骗过了所有人。” 李尘缓步逼近,衣摆扫过满地狼藉的茶具,“你苦心孤诣为耶律尧光铺的路,不过是给我们做嫁衣。”

“不... 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指甲在桌案上抓出刺耳的声响。突然,她猛地扑向李尘,发髻散落的珠钗在月光下划出凌乱的弧线:“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们所有人!”

寒光闪过,李尘袖中飞出一缕彩线缠住她手腕。那彩线带着娆疆特有的腥甜气息,述里朵瞳孔骤缩:“你用了巫蛊术?!” 话音未落,喉间已传来灼烧般的剧痛,仿佛千万只火蚁啃噬着声带。她想嘶吼,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绝望与愤怒在眼底翻涌,化作两行血泪滚落。

“既然你已经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了,那么接下来,该让王后闭嘴了!”李尘双手施法不停,此法是当年在幽墟秘境习得的娆疆毒术,可以让人永远无法发声!

不一会,朝堂钟声沉闷。三千院再次易容成耶律尧光,身披玄金大氅,端坐在龙椅上的姿态竟与真的大元帅分毫不差。当御史大夫展开罪状卷轴时,述里朵被两名侍卫架着跪在丹墀之下,披头散发的模样与往日的威严判若两人。

“应天王后述里朵,炸毁阴山圣地,不顾圣者死活,按漠北律,理应处以死刑!” 宣读声在空旷的大殿回荡,述里朵猛地抬头,眼中闪过疯狂的恨意。

“念及社稷有功,免去死刑,打入地牢终身!” 判决声落下,述里朵被粗鲁地拖走。当沉重的镣铐锁住脚踝时,她突然安静下来,眼神空洞地望着殿外的天空。直到被押解出城门,冷风卷起她凌乱的发丝,她才猛地转头望向阴山方向。

暮色中的阴山宛如一头垂死的巨兽,山体崩裂处裸露出灰褐色的岩石,像是被剜去血肉的伤口。述里朵的泪水再次涌出,她终于明白,从决定炸毁圣地的那一刻起,她就亲手毁掉了一切。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想方设法做的这一切,最终却给李尘做了嫁衣,此刻,述里朵心中开始有些后悔,她后悔为了让耶律尧光即位所做的事情,后悔将自己大女儿逼走,后悔将小女儿强行许配给萧室鲁,逼得她前往阴山想取魃阾石证明自己!

与此同时,阴山深处的碎石堆下,耶律质古的指尖还紧紧攥着半朵枯萎的异色鸢尾。她用最后的力气爬到一棵歪脖子树下,这是幼时自己最喜欢来的地方,因为自小,她的母后就告诉她要她隐藏身份,对她不管不顾,只培养姐姐,而而阴山身为圣地,寻常不会有人来这里,所以这里变成了她儿时的“秘密基地”。寒风卷着细雪落在她沾满血污的脸上,她望着上京的方向,恍惚又看到母后穿着华服向她招手。

“母后... ” 她气若游丝地呢喃,睫毛上的雪水混着血渍滑落。记忆里的异色鸢尾突然变得清晰,那年春天,母后将一朵异色鸢尾别在她发间,说:“等你什么时候超过了你姐姐,你便是新的漠北第一!”

风越来越大,卷起枯叶盖在她单薄的身躯上。耶律质古的目光渐渐涣散,最后的意识里,她仿佛看到漫天的蒲公英在飞舞,蒲公英落在自己的肩头,就像小时候那样。随着一声微弱的叹息,她的手无力地垂下,手中的异色鸢尾被风卷走,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自此,述里朵被打入地牢,三千院代替耶律尧光登基,耶律质舞再次回到朝堂,他的哥哥“耶律尧光”亲自为她洗清了罪名,且耶律质舞还要帮助“耶律尧光”处理政事!

至于遥辇将军,则被“耶律尧光”安上了一个助纣为虐,帮助应天王后炸毁阴山的主力之罪,最终打入死牢,秋后问斩!

这段时日,李尘一直乔装打扮奔波在上京,在安顿好一切后,李尘终于又回到了那处古董羹店!

暮色给古董羹店镀上一层昏黄,降臣枯坐如雕塑,目光死死钉在九垓大门斑驳的纹路间,仿佛要从那些裂痕里抠出百年执念的答案。铜锅里的羹汤咕嘟作响,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血丝,却掩不住掌心反复摩挲门环留下的红痕。

“别等了。” 沙哑的声音惊得她猛然回头,李尘斜倚在门框,斗笠下露出的半张脸沾着旅途的风霜,“九垓里没有能让时光倒流的仙药,也盛不下你百年的痴妄。”

降臣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银质护甲刮擦门环发出刺耳声响:“你懂什么?从我离开羽灵部那日起,这扇门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她突然狂笑起来,笑声撞在空荡荡的食肆梁柱间,惊飞了梁上筑巢的燕子,“我踏遍中原寻人帮我练功,看着族人被屠戮却不能回头,不就是为了此刻?”

李尘缓步上前,烛火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将降臣整个人笼罩其中:“百余年前,思玉丹让你找九垓,是要你带族人寻个安稳归处。可如今你眼里只有这道门,倒像是被它囚住的孤魂,你不觉得,哪里能让族人笑着老死,哪里就是九垓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降臣腰间褪色的羽灵部图腾玉佩,“你还记得她最后那句话吗?‘从今以后,你便是我’。”

这句话如重锤砸在降臣心上。她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九垓大门,记忆如决堤的洪水 —— 思玉丹临终前气若游丝的嘱托、拔里兄弟血洗部落时冲天的火光、自己在中原擂台厮杀时溅在脸上的血珠,全都混着思玉丹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开。

“别让羽灵部的魂灵漂泊...”

“活着,带领族人...”

“住口!” 降臣突然捂住耳朵嘶喊,华丽的裙摆被打翻的羹汤浸湿,“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百年前的事情,你一个小屁孩又是如何知道的!?” 她发疯般揪住李尘的衣襟,瞳孔剧烈震颤,“你的身份远不是看上去这么简单,你是不是见过思玉丹?还是说... 你是她派来惩罚我的?”

李尘任由她摇晃,语气却愈发平静:“重要的不是我如何知晓,而是当你推开这扇门,羽灵部的亡灵会笑着看你,还是在寒风里泣血?” 他伸手拂过降臣泪痕交错的脸,指尖带着不属于这世间的凉意,“摸摸自己的心,真正的思玉丹,会愿意看你变成这副模样?若活着的是思玉丹,她会执着于打开九垓的大门吗?”

这句话让降臣的动作陡然僵住。她松开手,踉跄着跌坐在地。九垓大门的阴影笼罩着她单薄的身躯,恍惚间,她又看见思玉丹将鼓鞭塞进自己掌心,视死如归的告诉她:“从今日起,你便是思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