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段心结,方鸿和帝皇龙、景泰蓝之灵刚刚穿越而来,正在街上闲逛,当三人路过一家药店时,恰好看见一个紫衣女孩鬼鬼祟祟,似乎想要偷药。
正义感极强的景泰蓝之灵上前阻止,紫衣女孩调头就跑,景泰蓝之灵动身去追,但紫衣女孩身形灵活,在街巷中转来转去,根本追不上。
帝皇龙无奈地看着已经气喘吁吁的景泰蓝之灵。 她伸手拽住景泰蓝之灵的衣袖,将她拎起,向紫衣女孩逃跑的方向扔了过去,景泰蓝之灵则在两人相撞之前,一挥手中的法杖,终于将紫衣女孩打倒在地。
“我们快把这小偷送去衙门吧。”景泰蓝之灵嚷道。
“衙门?”紫衣女孩挣扎喊道,“哪来的土包子,现在都叫警察局了!还有,别一口一个小偷,我有名字,我叫小幺妹。”
“哎呀不对,刚刚我虽然想偷药,但被你们打断所以没偷成——没偷到,就不算偷!”
方鸿笑眯眯地将小幺妹扶起来,柔声问道:“小幺妹为什么要偷药,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小幺妹头顶的饰品镶嵌着华美的景泰蓝宝珠,价值不菲,不像缺钱的样子,为什么要偷药呢?
“这景泰蓝宝珠一看就很贵重,一定是她偷的呃……”
方鸿捏住景泰蓝之灵的嘴,让她别说话。
“这是我自己做的。”小幺妹指指头上的珐琅饰品。
“自己做的,做的很好看呀,真厉害!”
方鸿毫不吝啬夸赞。
帝皇龙眉头微皱:“城中店铺卖的景泰蓝器物满是砂眼,但你这颗珠子却釉面光滑,似玉却比玉晶莹剔透,似琥珀又比琥珀光彩夺目,釉料熔得恰到好处,可以看出在烧制时把控的很好,你如此年幼,应该没有那么多经验,说它是你做的,吾不信。”
小幺妹点头:“看不出来你懂的还挺多!你说得对,设计、制胎、掐丝、点蓝是我做的,但烧蓝这一步确实不是我自己把控的!这颗珠子好看,那是我爷爷烧得好!我爷爷在景泰蓝铸造界可有名气了,他说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目前,城中所有景泰蓝工艺品都被一个军阀势力垄断,他们举办一个景泰蓝评鉴大赛,但又看不惯别人的作品比他们优秀。
小幺妹的爷爷前去理论,最后郁结于胸,一病不起。
而药铺害怕军阀惩罚,不敢卖药,迫于无奈,小幺妹才想去偷药。
说着说着,小幺妹潸然泪下。
“如果你所言非虚,帮你买一下药也是可以的。”
帝皇龙摩挲着下巴。
在小幺妹的指引下,众人走出城外,来到一处破败的石头房前。石头房内部看上去比外面还要破旧,似乎已经遗弃了很久。
屋中老人盘腿坐在一个巨大的景泰蓝宝瓶面前,神态十分专注,那宝瓶看上去刚刚完成了一次烧制,而老人此刻正在重新点蓝补缺。
“爷爷姓名周,大家都叫他周大师。”
“什么大师,叫我老周就行。”
老人放下蓝枪。
“有丝有蓝、不崩不漏就是好活。皇城的景泰蓝热闹了几百年,到这会儿算是绝根了。唉,时代变了啊……”
周师傅邀请几人坐下,小幺妹端过来茶水。
虽然生着病,但老人的精神不错,兴致勃勃讲起了一个故事。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们村寨旁的山中曾经挖出过一个色彩斑斓的小瓶,那小瓶以铜做胎,胎外裹着一层釉瓷,釉瓷外又有金丝缠绕,十分精美。村寨中的长辈都说这是前朝遗物,但谁也不知道它是如何做出来的。”
“说来也是奇怪,其他人新鲜了几日也就把这事忘了,只有我像是着了魔一般,日月冥思苦想,非要知道这小瓶是怎么做出来的。直到某天,我突然看见一个脚踏祥云的仙子从瓶中飞出来,她对我说:‘宝瓶如花放光彩,全凭妙手把花裁,不得白芨花不开,不经八卦云难来。不受水浸石磨苦,哪能留得春常在?’仙子说完后就消失了,我还想问问这诗句是什么意思,却又突然惊醒,这才发现一切都是梦一场。”
“后来我想了很久,才明白诗句的意思。白芨用水一泡就像胶一样,用它就能将细铜丝粘在铜胎上;八卦是炼丹炉,指的是器物经过烧制,釉料就能和铜胎铜丝结为一体;水浸石润是说器物烧制后还要经过磨砺才能光彩夺目。”
周师傅捻须笑着。
“我一直以为当年只是梦一场,今日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有守护景泰蓝的仙灵存在。虽然身形小了些,但我能认出,你就是那个仙子。”
“我?不不不,老人家你认错了,你说的应该是我的师祖!”景泰蓝之灵说道,“不对,好像有哪里不对,我,师祖……师祖,我……”
景泰蓝之灵全身颤抖,“啊,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当年,我因对尘世失望而自囚于景泰蓝之境中,但我毕竟是从景泰蓝诞生的灵体。所有,从那时起,厌恶尘世和拯救珐琅两个对峙的理念一直在我心中交战,于是我将自己分为师祖和景泰蓝之灵两个形象……”
师祖和景泰蓝之灵,是同一个人。
景泰蓝之灵这样说着,突然双手合拢,紧紧按在胸口上,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帝皇龙伸出手,似乎想要安慰一下她。
景泰蓝之灵突然跑开,方鸿和帝皇龙简单打了个招呼,随后循着景泰蓝之灵偷走的方向追了过去,兜兜转转找了很久,终于在城内街角处发现了某道熟悉的身影。
“景泰蓝……不是小朋友了啊。”方鸿说道。
“你们真是淡定啊,虽然我真身和灵体的模样很相似,但你们不是应该感到惊讶,或至少感叹一下的仙子美丽吗?”
景泰蓝抱怨道。
“没什么可惊讶的。”方鸿举手,他早就料到了,景泰蓝虽然美丽,但他见过的美女可太多了。
“我们是老相识了。”帝皇龙说道,“吾有一项能力,能通过触摸一件器物,了解它们的全部经历,所以吾在遇见沙普和达希尔时悄悄对他们说:这个小瓶受到了很好的照顾,它很感谢你们的爱护。”
“同理,吾之前每天都附魔擦拭三件龙族圣物,对你所有的经历,对你的全部想法都很熟悉。所以,即使我们刚刚相识不久,吾也对你说的所有话都毫不怀疑,而你……”
景泰蓝打断帝皇龙的话:“说起这个我就生气,虽说珐琅不怕摸,但也架不住你从早摸到晚吧,万一你不小心把镀金层摸坏了,器物就会氧化,就不好看了。”
帝皇龙一楞:“对不起,吾不错了,不过吾觉得你也不想有人不懂欣赏,把它塞到柜子上蒙尘吧。”
“不是,你们聊天就聊天,说我干嘛?”方鸿冤枉似的大喊,“我只是把它放到柜子上面,偶尔也会拿出来擦拭的。”
帝皇龙欣然点头:“你当然要好好保存,那是吾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