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要眼神一凝,接过密报,迅速拆开火漆。目光扫过上面简短却触目惊心的字句,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一股凛冽的杀气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
密报上写:“吴参遣使秘联颍川守将,如今的颍川已经开始强征农夫,南郡同样城防加固,强征民夫,储备滚木礌石甚巨,有死守之象!”
“好!好一个吴参!”高要怒极反笑,声音冰冷刺骨,“困兽犹斗,还想死守南郡?” 他将密报狠狠拍在桌案上,震得笔架上的毛笔簌簌跳动。
如今看来,吴参这头困兽,竟不惜代价也要守下去,原本高要认为吴参的能力不足以支撑大局,但这性格还真的是够执拗的,就是不打算投降!而南郡的动向,更是断绝了“速克”的幻想。对方摆明了要依托坚城,消耗他的兵力,拖垮他的后勤!
不能再犹豫了!所有的方案都必须调整!敌人没有给他慢慢攻心或者稳妥推进的机会!
高要猛地转身,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和疲惫,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绝和冰冷的杀意。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对等候的亲卫厉声下令:“传令!立刻召张良、韩信、萧何三位大人,速来书房!其余人等,原地待命,宴席暂缓!”
他需要最核心的智囊,立刻制定出一个足以粉碎吴参所有图谋的雷霆计划!颍川郡……或许韩信是对的,必须打,而且要打得狠,打得快,打给所有人看!但目标,也许不仅仅是震慑南郡了。
高要站在书房门口,望着前院议事厅的方向,那里依旧隐约传来将领们讨论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晚风带着凉意吹拂在他脸上。称王的道路,从来不是坦途,而是用血与火铺就的荆棘之路。神秘易小川,魏豹,项羽……还有眼前这负隅顽抗的吴参……来吧!既然避无可避,那就看看,到底是谁能踩着累累尸骨,站到最后!
他握紧了腰间的剑柄,那柄由系统强化过的、饮过无数鲜血的赤霄,似乎在鞘中发出渴望战斗的低鸣。今晚的宴席,恐怕要变成一场战前的誓师了。目标只有一个:以摧枯拉朽之势,碾碎黄河以南最后的障碍!
烛影摇红,映照着高要书房内凝重的空气。张良、萧何、韩信三人步履匆匆,几乎是前后脚地踏入这间象征着权力核心的所在。
刚一进门,他们便敏锐地捕捉到了丞相高要脸上那层挥之不去的阴霾——眉头紧锁,嘴角下抿,眼神锐利如刀锋般钉在案头那份新到的军报上。无需多言,三人心中已然雪亮:前方传来的,绝非佳音。
“都到了?”高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他并未抬眼,只是用指节重重敲了敲那份染着风尘的绢帛,“看看吧,这是刚刚传回来的消息。”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股焦躁,直接将密报推向了萧何。此事关系重大,绝非一人能决断,他需要倚重这些智囊的头脑。原本的算盘是让吴参那个不成器的家伙乖乖开城归降,如今看来,这盘棋,似乎要下得更复杂了。
萧何沉稳地接过,迅速浏览,韩信与张良也立刻围拢过来。片刻,书房内只剩下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和更显沉重的呼吸。看完后,萧何率先打破了沉寂,他捋了捋胡须,眼中闪烁着思虑的光芒:
“丞相,下官观此军报,倒觉得……丞相或可稍安。” 他迎着高要骤然投来的、带着明显困惑的锐利目光,不疾不徐地分析道,“诚然,从表面看,吴参此举确似不识时务,欲做困兽之斗。然则,换一个角度思量,此事未尝没有另一重深意。”
“嗯?此话怎讲?”高要身体微微前倾,显然被萧何的弦外之音勾起了兴趣。
“丞相明鉴,”萧何没有卖关子,直指核心,“投降,亦要看资本与时机。若吴参此刻便束手就擒,如同败家之犬,于丞相眼中,其价值几何?恐难获重用。反之……”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若他能在归顺之前,展现出足以令我军付出代价的力量或某种不可替代的价值,再行归降,其地位与所得,必将天差地别。此非吴参一人之念,恐怕亦是吴瑞旧部残余势力心照不宣的共识。他们在观望,也在为自己争取筹码。”
萧何话音刚落,一旁英气勃发的韩信便沉声接口,言语间带着对吴参毫不掩饰的轻蔑:“萧何大人所言极是!末将附议。吴瑞拥兵十万,尚且被我军摧枯拉朽,如今其主将吴瑞本人都已落入丞相之手,成为阶下囚。吴参麾下那些残兵败将,士气必然如雪崩瓦解。纵使不用吴瑞为质相胁,单凭我军威势,碾碎他们亦如探囊取物。此等形势,就算吴参真是个彻头彻尾的酒囊饭袋,也不该愚钝至此,连这最基本的强弱之势都看不明白!”
韩信上前一步,手指在虚空一点,仿佛点在那无形的战局图上:“吴参所为,简直令人齿冷!其父尚在丞相手中,身为人子,当务之急理应是倾尽全力与丞相斡旋,哪怕割让些城池土地,也要换回吴瑞性命。”
“此乃人伦常情,亦是维系军心之根本!那些将领,追随的是吴瑞,而非他吴参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子承父业?那也得等到吴瑞归天之后!如今他爹还在敌手,他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摆出一副新主姿态,甚至不顾其父死活……麾下诸将,明面不敢言,暗地里岂能不疑惧?连亲生父亲都能弃之不顾,对他们这些‘外人’,岂不是更可随时‘卸磨杀驴’?” 韩信的分析,直指人心,揭开了吴参行为背后可能引发的内部信任危机。
这时,一直凝神静听的张良也缓缓开口,他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眼前的迷雾:“丞相,综合各方消息,吴参此番悖逆之举,其目的不外乎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