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玩家聊天的功夫。
老管家已经安顿好大主教尸体，带着辉誓堡内全部的佣人回来了。
不过。
应邀请函带来的外地信徒，也陆陆续续回来。
只是，少了一个。
“嗯？”九尾不住地往门口的方向伸脑袋，“那位一直哭的贵族小姐呢？”
从发现大主教遇刺开始，对方就一直哭哭啼啼闹着要回家。
外面暴风雪这么大，九尾真害怕她自己给自己哭感冒了，就多注意了几眼。
这才迅速发现了对方没回来的事实。
“您是说艾米丽小姐？”
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九尾身后的老管家，突然出声。
九尾猛地后退一步，差点抬手攻击。
“你哪儿冒出来的？”
刚才不是还在刺猬身边汇报工作吗？
这距离，很危险啊……
老管家礼貌地点头示意。
“抱歉，薇薇安祭司，我只是正好路过，无心偷听。”
“刚才我们在路上，遇见了艾米丽小姐，她……”
老管家欲言又止。
旁边整理衣服的男人嗤了一声。
他的双手布满老茧，一看就常年劳作。
“一朵脆弱的冰玫瑰，自然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九尾皱眉。
副本里连阶级对立都有，是不是过分细节了？
不过，老管家好像误会了九尾的表情。
不再迟疑，主动解释道：是我们回去的时候，发现入门大厅的壁炉熄灭了。”
整座城堡的照明取暖设备，都依赖于圣物。
走廊各处的壁灯会熄灭，各处燃烧的壁炉，当然也会受圣物影响。
现在辉誓堡的温度，已经降低到只能勉强维持人体机能的程度。
老管家本来打算找人收拾一下城堡大门处的积雪，将门口堵住。
结果那名叫做艾米丽的贵族小姐，突然疯了一样地朝门口冲过去。
“她顺着雪堆挖出了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速度很快，我们根本来不及阻止。”
旁边嘲讽的男人冷哼：
“她受大主教的刺激，已经吓疯了，非要说黑暗里藏着怪物，一直在盯着她看。”
“自己想出门找死就算了，还拉上了三个同样神志不清的佣人。”
“找死都不安生！”
本来受邀前来的信徒太多，城堡内的佣人就不够用。
艾米丽直接带走三个，搞得他穿衣服都要自己来办！
三人的对话传进其他人耳朵里。
“艾米丽死了？”
“怎么会……”
“不可能，艾米丽比谁都想活，不可能蠢到出门送死！”
“除非，她真的看见了东西……”
周围霎那间安静下来。
有人低声呢喃。
“怎么，怎么可能，这里可是辉誓堡，几大王国最安全的地方。”
“有圣物庇护，至圣教廷管辖，怎么可能有怪物？”
“就算至圣教廷近些年势微，永夜使徒刚暗算了弗里斯大主教……”
“不过是圣誓祈祷日还未举行的短暂弱势罢了！”
当需要不断重复理由，才能让自己安心时。
本就代表了自身意志的不坚定。
眼见人群的气氛愈发不妙，不住地观察壁灯熄灭的角落，林现揉了揉额角。
“又来了。”
副本的Npc太闹腾，他怀疑再这样下去，明天一早，他们就会自己打起来。
他看向刺猬：“赶紧进行继任仪式吧。”
早点结束，早点散伙，结束没必要的闹剧。
刺猬的继任仪式很简单。
毕竟参与的人数有限。
大家满心满眼盼望着刺猬举行祷告仪式，根本不会质疑刺猬继任的合理性。
继任仪式很快结束。
连场地都没换，众人又在这处大主教遇难的大殿中，举行了祷告仪式。
仪式结束后，周围的温度并没有升高，熄灭的壁灯也没重新亮起。
但刺猬知道，仪式成功了。
“所有人房间内的壁炉、壁灯，全都启动了，熬过今晚没问题。”
“明天，我们正式开始圣誓大典！”
交代完后，刺猬用自己大主教的权限，尝试沟通圣物。
大部分请求都被制止了。
只能知道城堡内的所有人都到达了现场，没人藏在外面。
更加佐证永夜使徒就在他们中间的猜测。
结果在玩家意料之中，Npc大为失望。
至此，跌宕起伏的副本第一天，正式结束。
现在太晚了，所有人都需要休息。
……
“咔！”
林现开门，一股热风扑面而来，房间通透明亮。
和昏暗冰冷的走廊宛如两个世界。
“这件事上，刺猬没撒谎。”
祷告仪式真的恢复了房间内的供暖供“电”。
他弯腰在膝盖高的位置一摸，果然摸到了自己出门时绑上的细线。
“没人进来过，暂时安全。”
忙碌一晚上，他的体力值快见底了。
操纵着角色简单洗漱后，林现上床躺下。
然后立即退出游戏，下线继续讨论副本。
……
第二天。
林现醒过来时，整个房间漆黑一片。
窗户被雪封死，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身体冰凉刺骨，身上的被子像是被水浇透了一样，又湿又重，冻成了一整块。
？？
林现满脑子问号。
昨晚屋顶漏雨了？
刺猬说祷告能维持一整晚，真就不带延长一点的。
壁炉的火，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
【当前生命值：30\/100】
“三十？！”
那不就是马上要有冻伤buff了？
思绪还有些发散的林现不再犹豫，翻身离开冰冷的被窝。
补暖药剂，炽热药水，冻伤喷雾，三管齐下全来一套。
生命值开始慢慢上涨。
直到过了80的安全线，林现才彻底放下心来，研究刚才的异常。
他捻了捻被子，被子柔软蓬松，带着他刚离开的余热。
和刚才湿硬如铁的被子，判若两被。
“嗯？幻觉？”
林现眉头紧锁，又看了看房间的布局。
“地毯正常，衣柜正常，窗户正常……”
每一处细节，都能和林现下线前做的标记对上。
“大门……昨晚有人敲门？”
林现摸了摸门框，眸色凝重。
他洒在上面的留迹粉末，掉了一大半。
“而且，那人敲了很久，敲得很重。”
意识到不对。
林现拿出记录着他角色身份的笔记，从中间开始翻找，直至定格。
【永夜使徒笔记】
【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