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呼吸魔药在稳步推进中,进度已达75%。
黎问音正琢磨着下一步加点什么好,尉迟权正在电击黑魔力球,萧语蛇忽然叫停,并说今夜要教他们一个小的黑魔法。
名为不可视黑魔法,是隐身系魔法之一。
隐身魔法也分为很多种类,有穿上后可以被动穿过物体的隐形衣,也有只隐匿身形隐藏不了气息的隐身魔咒。
而这个不可视魔咒,与其说是隐身魔法,不如说是感官欺骗魔法更为恰当,使用后自己在他人眼中会化为空气,看不见也闻不到气息,就算碰到了也只会自我欺骗碰到的就是空气,但镜面折射、水光倒影等器械物品却可以把人照出来,以及一部分魔兽可以察觉到。
听起来比那个“被雷劈不会死”魔法简单靠谱许多,黎问音把手中进行的实验妥善安置好,走至萧语蛇面前:“这个好。”
萧语蛇提着一支笔不知道在画什么:“在我的年代,许多小黑魔法师经常会依靠此咒在恐怖片里扮鬼拍戏,真实又沉浸,比现在许多依靠特效的影视作品好看许多。”
只是挺可惜,现在黑魔法被全方面禁止了,这么一点有意思的小魔咒也不让用,情感本源的黑魔力比一定要魔力感知的白魔力门槛低很多,理应是更普世更大众的魔法。
黎问音听着有些惊讶:“萧女士,你居然会看戏?”
萧语蛇一脸莫名:“我应该是长了眼睛的。”
“不是这个意思......”黎问音想了想,“我是惊讶,感觉你比较寡淡,挺意外你会做这些......吃喝玩乐的事?”
萧语蛇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然后她面无表情地说:“其实我还会蹲在街边用小石子弹路过的秃头。”
黎问音:“......”
很难分清她这话说得是真的假的。
严厉的萧老师不跟他们掰扯些有的没的了,命令黎问音去把黑魔力球球捏爆给她自己和尉迟权上不可视魔咒。
黎问音一手捏着一只球球:“啊?他身上的魔咒也是我来上吗?”
尉迟权很无奈地把逃走的黑魔力球球赶回来,说道:“萧女士没有教我咒语。”
“他的黑魔力对他自己反应太激烈了,现在他自己使用黑魔法会产生很强烈的气息与损伤,”而萧语蛇之前就说过,处理黑魔法侵蚀非常麻烦,她真的很懒得清理猫咪闹过的毛线房,“但他的黑魔力在你手里就不一样了,温和,顺从,甚至不表现出攻击性。”
黎问音揉着球球思考。
萧语蛇瞅着这些蹦来蹦去的黑魔力球球:“挺奇特,一个人能这么讨厌自己,同时那么爱另一个人。”爱无愧为最经典的黑魔法。
这两个小孩是完全不同两个方面的基础差。
黎问音身子骨薄弱营养发育不太好、普通魔法基础理论不太扎实,要锤炼加强;尉迟权则是白魔法造诣很高但体内黑魔力完全就是桀骜不驯的叛逆状态,对他自身的反应激烈到超过所有人,他现在使用黑魔法基本上是个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状态,一定要先好好驯服调动控制住自己黑魔力。
萧语蛇感觉自己是在耐着性子给乱糟糟的猫狗梳毛,猫猫自己舔毛能把自己咬出伤口、舔的血呼啦嚓,梳的极其费劲;狗狗毛乱乱的脏脏的,一个不慎自己跑出去玩儿还摔进泥坑里重新脏兮兮地回来,打理起来也费劲。
但比较神奇的是这两只会互相舔毛,猫猫咬自己一咬一个口,但是给乱糟糟的狗狗舔起毛来倒是温柔又细心。
狗狗会伸着热乎乎的舌头舔舐猫猫的伤口,暂时不知道怎么止血让她急得团团转,但她会趴在猫猫身边眼巴巴守着他的伤好,有时还不会舔毛,逆着猫的毛舔,把猫气的七窍生烟,但这一气,猫就没有闲工夫给自己咬出伤口了。
萧语这条冰冷的蛇呢,就从天而降,拿着冰冷的大梳子,摁住躁动的猫猫头和狗狗头,强行给他们梳毛,并且一点点教他们怎么正确地给自己和对方梳毛。
一开始猫和狗都不待见她,又惊又怕的,待久了,狗狗就凑上来,什么都要虎头虎脑地逆着舔,连她的蛇鳞也要逆着舔舔试试,猫猫就端坐在旁边笑,哪边的笑话都乐意看。
三位大魔王也不过如此嘛。
——
萧语蛇放下笔,平静地继续说:“因此,你们现在分工比较好,他提供黑魔力,你来用。”
“萧女士说得很有道理啊尉迟又又,”黎问音有些发愁地看向尉迟权,“你要学会喜欢自己后才能使用黑魔法哇,不然很容易伤了自己的。”
尉迟权苦兮兮地撇下嘴唇,竟流露出一点点委屈。
黎问音又问萧语蛇:“那他的黑魔力对他反应很激烈的话,我用他的黑魔力施咒在他身上,会对他造成损伤吗?”
“看你,”萧语蛇戳起了一只黑魔力球球研究,“你使用的好,就是会听你的话,不会造成什么损伤。”再加上尉迟权体内黑魔力折磨自己这么多年,黑魔力抵抗力早就远超众人了,黎问音大可不必这么谨慎。
说完萧语蛇就催黎问音赶紧动手了,黎问音深呼吸,紧紧捏住手中的黑魔力球球,像要徒手捏爆气球一样紧张。
萧语蛇教给她的咒语依旧很简单,黎问音谨慎地在心中默念完后,小心翼翼地调度着尉迟权的黑魔力通过咒语化作魔法,施加在自己身上。
她缓缓闭眼感受,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像是在拉扯着水晶泥,一点点扯大,涂抹在自己身上,冰冰凉凉的,不讨厌,很喜欢,甜丝丝的。
“音?”
身侧传来一道声音。
黎问音睁眼扭头,发现尉迟权眼中焦点涣散开了,应该是眼前的人和熟悉的气息在一瞬间凭空消失,他短暂地陷入了迷茫和焦虑。
成功了!黎问音一喜,说道:“在呢!我成功了!”
但是尉迟权没有反应。
黎问音忽然想起,不可视魔咒,作为感官欺骗魔法,应该也包括不能听见,自己说的话恐怕现在在他耳朵里什么都没有。
黎问音火速起身,准备找个镜子倒影一下。
尉迟权手很快地直接变出了一面等身镜,照出了黎问音。
魔咒很成功,黎问音还是完完整整的黎问音。
只不过......她全身上下,都变成黄色的了。
黎问音:“???”这啥?
好在萧语蛇是不受不可视魔咒影响,可以看见听见黎问音的,她端详道:“没问题。”
“哪里没问题了?!”黎问音难以置信地用手捏自己的脸,黄色黄色哪里都是黄色,“我怎么变这么黄了?”
萧语蛇:“情绪的颜色体现出来了而已,你刚才拿的什么球?”
这个知识点萧语蛇确实讲过......黎问音瘪着嘴:“随手拿的身边的一只。”
萧语蛇想起来了:“色欲球。”
黎问音:“......”她默默地看向尉迟权。
刚刚还看着镜子里的黎问音在偷偷笑的尉迟权:“......”
黎问音撸起袖子,自己变黄了也不能放过尉迟权,立马抄起一只黑魔力球球,迅速施咒在尉迟权身上。
现在好了。
两个人一起站在镜子面前。
黄黄的黎问音,粉粉的尉迟权。
被同一个人施加了不可视咒后竟然互相可视了,尉迟权默默地问她:“这是什么球。”
黎问音满意了,回答:“可爱害羞球,粉嫩少男心。”
尉迟权:“......”
他轻轻一笑,不甘示弱:“还可以,还是小黄人比较好笑。”
“......我黄黄的都是因为谁啊?”黎问音瞪他一眼,遗憾摇头,“尉迟又又你很不乖哦。”
萧语蛇看着面前的黄人粉人你一言我一语,目光像在凝视两个傻子。
“萧女士,”黎问音无奈看向萧语蛇,“我知道情绪是有颜色的,但怎么黑魔法也有颜色哇,这也太大张旗鼓了吧。”
像是把“我使用了黑魔法”刻在了脑门上。
“常见初学者误区,”萧语蛇懒洋洋地回答道,“我明天会教你除去颜色的技巧。”
黎问音迫不及待:“别明天了,就现在吧!”
萧语蛇:“不行。”
黎问音眨巴眼,潜心请教:“为什么?”
萧语蛇转身:“这样比较好笑。”她要看一晚上。
小黄人、小粉人:“......”
——
萧语蛇一个传送魔法过来,黎问音一个昏天黑地,就不知道自己被传送来哪里了。
“这里很适合测试你的不可视魔咒效果如何。”萧语蛇淡淡地说。
黎问音揉着眼睛睁开眼,看清楚了这是哪儿。
沧海院,高级魔草田。
失窃后的沧海院高级魔草田被施加了许多层防护措施,其中自然也包括什么外来者提醒、检测气息提醒的魔法,还有二十四小时轮班来看守的人。
不可视魔咒最重要的就是对自身气息的藏匿,尤其还是黑魔法气息的隐藏,而现在在这片高级魔草田周围,布满了对气息的监测。
黎问音看清楚后,狠狠吓了一跳,心叹真是一上来就给她搞个大的,她才第一次用不可视魔咒,就给她用这么精密高强度的测试。
另一方面,黎问音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萧语竟然把这些用来抓她的布置当作学习测试用了,这要是被沧海院那群教授老师们知道了,得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不同于黎问音的小心谨慎,萧语蛇直接命令黎问音到处走走,试试看能不能触发魔法警报。
她还让尉迟权带来了点黑魔力球球,刚好这里也特别适合测试防护膜。
黎问音悄悄嘟囔强到无人能敌就是心比天大,她斗着胆子到处逛,看看田中生长的高级魔草,头皮发麻地盯着魔草田附近精密的魔力流光和高级魔器。
三分钟后,不知是黎问音的不可视魔咒还是尉迟权的防护膜出了问题。
整片高级魔草田忽然响起红色警报,嘀咕嘀咕地尖声表示监测到异样气息,有外来者入侵。
哗哗啦啦,附近的看守者全部奔过来了,像是等这一刻很久了一样迅速聚集起来,高声吟唱显形魔法和逮捕魔法,训练有素地将整片高级魔草田围了起来,并且第一时间发讯息通知了老师们。
逮捕魔法似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全方面地覆盖下来。
接到通知后的沧海院老师,熟睡的醒着的,都立即欣喜若狂地奔了过来,想着苍天不负有心人,天罗地网守候了多日,可算逮到了那可恶的贼。
结果等师生们到了现场,扒开重重看守者,一看。
耗费了极大力气逮住的。
竟然是一块黄色姜饼人,和一块粉色姜饼人。
而触发强烈的红色警报的异样气息。
检测出来,是姜饼人的香气。
耻辱啊,莫大的耻辱!
他们多少年没有被这样狠狠地羞辱过了!戏谑程度能与之匹敌的,恐怕就是几百年前的萧语戏弄群白魔法师吧。
一些个老师教授脸都被气绿了,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在现场直接开始破口大骂。
而在另一边,尉迟权的公寓里。
黎问音惊魂未定地瘫在沙发上:“真吓死我了......警报响起那一刻,感觉自己命都短了。”
尉迟权在回味:“好久没玩的这么刺激了,音,我还要。”
黎问音艰难地撑起来一点,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你在要什么。”
至于萧语蛇。
她非常悠哉地立在餐桌上,不知道从哪儿顺来的食材和厨具,正很是闲适地做小点心。
她在做姜饼人。
这是甩手掌柜、小孩能不能在她手底下活下去,全靠小孩自己的生命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出路的萧语,为数不多,给养子做过的可以吃的东西,姜饼人。
萧语蛇现在做的,是一个个看起来有点气急败坏的姜饼人。
脸绿绿的,嘴张得大大的,张牙舞爪,而又无能狂怒的姜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