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彩阳高照。看样子,今天的天气非常的不错,既没有高温的“烘烤”,也没有冷风的“侵袭”。我想这样的天气最适合野餐?或者是露营了。应该是这样的,没人能拒绝这么完美的天气,就算你一晚上没睡,你都会想走出房门,拥抱这多姿多彩的世界。
只不过可惜的是,这是屋外的场景,与屋内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屋内依然可能是昏暗无光的,屋内也依然可能是寂静无声的,这就是物质世界,这不是自然风光。
在这间实验室内,一直都是一副“四季如春”般的景象,明亮而又昏暗的光束仿佛永远也不会变化,夏季的炎热透不进来,冬日的冷风也吹不进去。它都是这样,就如同那位一直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一样。
滴答!滴答!滴答!
闪光的大屏幕上,数据一直在无规则的跳动,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在同时操作着好几台系统,他的手指在操作盘上疯狂的“跳舞”。他的脖颈在跟随着数块屏幕来回摆动,他现在肯定想长出三头六臂,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这么想。
“快了!快了!快了!就快了!哈哈哈哈哈,都看着吧!我即将完成了园区乃至全世界最伟大的作品!不需要借助外力,也不需要跪拜神明!看着吧!都给我看着吧!哈哈哈哈哈。”
屏幕上的数据跳动的越来越快,男人的语气也愈加的疯狂,他的面目开始变的扭曲,他的嗓音逐渐变的尖锐。他那疯狂而又渗人的句子在空旷的实验室内,久久回响。
啪嗒!
一颗石子从天花板上掉落,正中男人的眉心。
!
“发生什么了?”
男人停下的手里的动作,他收敛语气疑惑的回头看向原本一直安安静静等极能药舱。是它吗?还是她?
“呜呜呜呜呜!”
是哭声,是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小女孩的身上只有一块白布,她的后背以及大脑上都插着粗壮的管子,这些管子的大小甚至都比小女孩的胳膊要粗了。只见小女孩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想要伸手摘下束缚在她背后的管子。
“呜呜呜呜!”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也越来越坐不住了。他丢下跳动的数据,然后有些惶恐的从座椅上起身,他脚步呆滞的走向哭泣的小女孩,此时,他的表情已经完全僵硬。
“给我小点声!现在还没到你登台的时候!”
走到小女孩身边,男人立马换了一副面孔,他表情狰狞的朝着小女孩大声吼叫,随后他利落的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针管,里面装着的是绿色的液体。只见他毫不犹豫的就插进小女孩的脑袋,然后将液体注进她的大脑。
男人的动作非常流畅,一气呵成。他应该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
绿色液体的注入果然有效,连一分钟都没到,小女孩就重新恢复安静,笔直的躺进药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的登台,必须和我的出现一同发生!”
男人再次回到了座椅上,继续面对密密麻麻的数据,他和这间实验室一样,都是“四季如春”。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空旷的实验室内,时不时传出几道略显诡异的笑声。
你们不要过来啊!妈妈!妈妈!妈妈!呜呜呜,我好害怕。太黑了,这里太黑了。爸爸妈妈,你们到底在哪啊!啊啊啊!不要过来啊!
长着三双眼睛的小狗,长着四张嘴巴的猫。还有翅膀和双脚调换的大鸟,还有尾巴和鼻子调转的水牛。它们的双眼都在滴血,四肢的白骨都裸露在外,嘴巴里飞出乌泱泱的潮虫,身体上爬满了不明不白的生物。
蟒蛇缠绕住了小女孩的脖颈,蜘蛛趴在了她的后背。
她害怕,她很害怕。
“小奈,不要让她们醒过来。给我记住了!”
文和体场的一角,江梨奈看着便条上的字迹,有些不解。此时,江梨奈已经完全加入了极能医疗小队,她和南丁格尔小姐一起正在救助受伤的sps和一些没有来及退场的观众。看着昏迷在自己面前的千早和门川琴海,以及蕾俞留下了便条,江梨奈十分的不解。
偶像大人是什么意思呢?不希望我救助她们吗?她们基本没有怎么受伤,只是短暂昏迷了过去,让她们醒过来是很简单的呀。为什么呢?。。。
!
“江梨奈小姐。那两名病人你处理的怎么样了?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苏醒的迹象?送来的时候,我看过了,她们没受什么伤,是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了吗?”
就在江梨奈沉思的时候,南丁格尔小姐的出声,把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只见,南丁格尔小姐一边说着,一边朝江梨奈这边靠近,也朝着千早与门川琴海靠近。
“啊!没事。。。没事。。。南丁格尔小姐,我能处理好这件事,不用麻烦您过来了。您还是去忙其他的事吧!”
不是谁都像目鸣悠一样撒谎不眨眼,显然,江梨奈就非常不适合撒谎,看着南丁格尔小姐逐步靠近,她的语气显得异常的慌乱,她的眼神也不受控制的四处飘散,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撒谎。
“你能解决?那为什么还没有解决?我们现在是在做着一件很神圣的事,对此我们要保持着敬畏之心。不用怕给我添麻烦,我很看好你。”
然而,南丁格尔小姐并没有理会江梨奈的话语,她依旧稳步朝着江梨奈靠近,此时她依旧来到了千早与门川琴海的身边,虽然南丁格尔小姐只是一名见习医师,但是处理这样的小情况也只是动动手指那么简单。
看着南丁格尔小姐朝千早与门川琴海伸出了手,江梨奈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像江梨奈这样的人,是阻止不了这种情况发生的,对此她毫无办法,她只能干着急。
怎么办?怎么办?对不起。。。偶像大人。。。我做不到啦!
“江梨奈小姐,这两位伤者的情况,不是很简单吗?只需要。。。”
!
砰!砰!砰!
就在南丁格尔小姐即将挥手的瞬间,就在江梨奈捂住嘴巴闭起眼的时候,就在一切就要真相大白的时候,一道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了这一切,一位穿着机械战甲的少女从天而降,与之一同落下的还有一位面目沉沉的少年,与奄奄一息的少女。
啪嗒!
一个玻璃杯掉到了坚硬的地面上,它碎成了五花八瓣。
“姐。。。姐。。。姐姐!”
还没等杯中水落地,乌云的降雨就先一步来临。
乌云妹妹还是下雨了,见玉还是哭了。
在来到这里后,见玉就一直做着她力所能及的事,虽然她不懂医疗知识,也不懂救治常识,但是她会倒水,她会为病人倒水,虽然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也是她力所能及的事。
直到看到奄奄一息的夏临。
看着满脸鲜血的夏临,见玉崩溃的大哭了出来,她踏着刚刚粉碎的玻璃碎渣,径直扑向她的姐姐。
!
“队长!队长!来了一位受伤很严重的病人!她的情况已经危在旦夕了,我需要您的支援!我一个人搞不定!”
着急的不只有见玉,还有南丁格尔小姐,夏临的伤势已经不需要丰富的医疗知识,只要睁着眼,就能看出来。
“江梨奈小姐,这两位病人只是简单的昏迷,稍微运用一下极能就行,她们就交给你了。”
夏临的出现让南丁格尔小姐没时间顾得上千早与门川琴海。她干净利落的扣上白衣,然后起身跑向夏临。
。。。
。。。
“对不起见玉。。。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们一个人去找小洱。。。我不该在你们最需要我的时候没有出现。真的很对不起。。。”
低沉的宫革只能一味的道歉,他不敢抬头,他不敢直视见玉的眼睛,他也不敢看向受伤的夏临。虽然他一直抱着她,虽然她的血滴在了他的手心。
“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呀?姐姐!”
见玉跪在宫革的轮椅边,她将头埋进了夏临那冰凉的怀中,她想伸手去拨开夏临脸上散落的头发,因为夏临以前和她说过。
“妹妹,姐姐告诉你啊,头发还是扎起来的好,这样多凉快啊。”
“咦,可是姐姐。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扎过头发耶。真的很凉快吗?”
“笨蛋,你的头发才多长?像你这样的短发姑娘是不需要扎头发的,我说的是我和寻觅学姐这样的人。”
一直扎着头发的夏临,此时的头发却散落在她的半张脸上,见玉想要拨开,但是她做不到,粘稠的鲜血已经将发丝牢牢裹缠,它们粘在了一起,不易分开。
!
“机械人小姐?您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
“能听懂,我也会说话。”
“那就好办了,您能把病人交给我吗?我是这里的医生。”
南丁格尔小姐来到了木偶的身边,她急迫的想要接手夏临的伤势。作为一名医生的她,是不可能无动于衷的,这是我的责任。
“你是谁?江梨奈在这里吗?我需要取得她的同意。”
这也是目鸣悠安排的,他让木偶必须见到江梨奈,然后才能交出夏临,至于为什么不是南丁格尔小姐,因为木偶不认识,就是这样简单。这样做也是怕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夏临不能再继续折腾了。
“江梨奈!”
“是!木偶姐姐,南丁格尔小姐是一名很优秀的医生,请放心的交给她吧!”
江梨奈在两人面前立正站好,该怎么说呢。。。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木偶,不可思议吧,她一度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关于今天的一切都是如此。
“好的。”
有了江梨奈的肯定,木偶也松开了握住轮椅的手。在木偶松手的瞬间,南丁格尔小姐就一把抱起受伤的夏临,然后直奔里面的简易极能医护室。临走时,她还给江梨奈留下了嘱咐。
“江梨奈,安抚好病人家属的情绪!”
“收到!”
。。。
。。。
夏临被南丁格尔小姐带进了医护室,现在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也没有知道夏临是否已经度过难关,她们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一场焦急而又无奈的漫长等待。
宫革还同之前一样,他低着脑袋坐在轮椅上,他自责的情绪已经到达了最高点,他一直都在想:如果我没有抛下夏临和见玉,如果我带着她们一起去找小洱呢?她们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这件事?夏临和见玉会不会也不会受伤?为什么!
而见玉则抹着眼泪,坐在离宫革不远的临时病床上,在得知她自己死去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伤心,可见她到底有多么喜欢她的姐姐。
见玉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滑落。宫革的沉默就是今晚的康桥。看着这样的两人,江梨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也一副死气沉沉的表情陪伴着两人,她独自坐在小木头桩子上。。。
至于木偶,她在送完夏临和宫革后,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固然打动人心,但是总有东西超过生死,也高于生死。
为了不再生死,为了不再经历生死。
极0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交出这个名字?
“遗孤们。你们好。”
!
。。。
。。。
“宫革学长。除了我的姐姐。。。应该没有人受到伤害了吧?目鸣悠学长和偶像大人她们怎么样了?”
泪水是不会哭干的,见玉收起眼泪,她虔诚的闭上双眼,她在以最真挚的情感,祈求上天的神明。她向神明献上了最高的敬意,她走下床榻,双膝跪在了地上。
再次睁开眼,见玉止住了泪水,她有些犹豫的靠近宫革,然后轻轻的问出了这句话。
“见玉?”
听到见玉的呼喊,宫革红着眼眶抬起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见玉,他只能试着呼喊见玉的名字。
我对不起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