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死了……”
“就算他死了你们照样会失败。”德拉科打断了他的桀桀怪笑，带着笃定的语气，“你看看周围，你还有多少人？你们早就坚持不住了。”
伏地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应付哈利的同时他显然还有余力。
甚至还阴恻恻地转头看向了德拉科，声音像淬了冰和毒，“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叛徒马尔福。”
卢修斯的倒戈和逃离让他失去了一大经济支柱，这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毕竟马尔福家族曾为他的阵营输送了大量资源。
而现在这些资源都成为了敌人的。
“我很庆幸，在铸成大错之前，我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德拉科昂起头，丝毫不在乎他的“叛徒”指控。
“否则，此刻逃窜的人里，也该有我们。”
这话让伏地魔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添阴霾。
不甘与愤怒催生出暴涨的魔力，瞬间压过周遭气场，如黑色浪潮般直扑哈利。
哈利本就处于劣势，此刻险些被这股力量掀飞出去。
还好赫敏情急之下掏出魔杖，朝着哈利注入了自己的魔力。
她本没抱希望，却意外看到了效果。
哈利踉跄了一步又被无形的力量拖住，帮他稳住了身体。
“噢，天呐。”罗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赫敏，你可真乱来啊…”
赫敏稳稳地举着魔杖，“我看艾尔希亚好像这么使用过。”
德拉科让雪桐跳到了哈利身后，自己则学着赫敏的样子，将魔杖抵在掌心输送魔力。
两道、三道。
十道、二十道。
越来越多会控制魔力的人举起魔杖。
越来越多的光芒如溪流汇聚，全部聚集到了最前方的哈利身上。
他手中魔杖迸发出的光柱从一开始的一条细线逐渐增大。
先是婴儿小臂般粗细，继而长成成人大腿般壮硕。
它不断地增加，带着越来越逼人的气势。
随着更多魔力注入，那光柱裹挟惊人的气势，仍在不断暴涨，直到末尾成为了一颗巨大光球。
随即在哈利声嘶力竭的怒吼中急射而出。
淹没了扑到面前企图保护伏地魔的小巴蒂、贝拉特里克斯以及众多留下的死忠食死徒们。
也淹没了伏地魔。
光球在远处炸开，满眼都是刺目得睁不开眼的白。
过了十几秒，他们才勉强睁开眼看清楚面前的场景。
“伏地魔……死了？”
哈利直愣愣地看着面前那些黑巫师的尸体被风一吹化为齑粉散落在地。
雪桐一个跳跃把德拉科甩下了地，仰天长啸。
紧接着，它的狼嚎被淹没在学生们激烈的欢呼声里。
“成功了！”
“我们赢了！”
“太好了我还活着！我的考核成绩一定特别棒！”
“太好了虽然你听上去像是疯了但你确实是活着的！”
“疯了吗？对，这简直让人高兴疯了！”
不真实的胜利感让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开始胡乱说话，不过根本没人在意。
德拉科一抹眼睛，他居然有想流泪的冲动。
正撇过头，他感觉有什么在抓自己的裤子。
低头一看，黑猫尤金在拿爪子扒拉它。
“你怎么在这里？”德拉科拽拽自己的裤子，蹲了下来，“嗯？”
他看到尤金脖子上挂着的眼熟的吊坠，心里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他猛地朝着天上看去，这才发现上空的异常。
凤凰……那是凤凰……那是艾尔希亚！
德拉科疯了一样地往校园内狂奔而去，抛下了所有人。
雪桐尖叫一声，赶紧追了上去。
“请一到四年级的同学离开霍格沃茨，前线的高年级学生和太阳社社员去霍格莫德村接应，顺便排查清理刚刚逃走的食死徒。”
梅黛娅的声音在整个校园内响起。
巧的是，在伏地魔被击败的同一时间，黄家术师布下的阵法也被同时攻破。
梅黛娅操控着月亮投下的黑影缠住了外围的术师。
了解阵法的陆清和天五弘等人在他们漏出的那个缝隙里进去摧毁了阵法。
艾尔希亚感受到了身上的缝隙正在慢慢合拢，强撑着的意识在此刻散去。
她又变回了人的样子，跟着一团凤凰火和残留的流火一起直直地坠落。
流火被阻挡在了防御阵外，直接消融。
而昏迷不醒的艾尔希亚和那团凤凰火穿过了屏障，继续坠落。
她的分身娃娃感受到了危险，捞起德拉科直接御剑朝着那边。
这个过程中，德拉科不停地朝着天空发出魔咒，减缓艾尔希亚坠落的速度。
战争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凤凰虚影消散了。
强行与凤凰融合护住整个学校的艾尔希亚也从空中坠落。
摔在她走过无数次的石板路上。
一动不动。
身上渗出的血水染红了地面。
“艾尔希亚！”
德拉科连滚带爬地跑到她的身边，想要抱起她。
但她浑身的伤口让他一时之间不敢随便动她。
她的身上全是伤痕，是那一道道被挡住的流火带来的伤害。
“艾尔希亚！艾尔希亚！”德拉科的声音都在发抖。
艾尔希亚展现出来的力量已经是超出他们想象的强大。
所有超出常理的强大，都需要代价。
艾尔希亚几乎没有呼吸，看起来马上就要死掉了。
“不！艾尔希亚，你醒醒！”德拉科已经忍不住泪水决堤。
一向都很要形象的他现在哭得很狼狈。
他从艾尔希亚的空间吊坠里翻出了一件又一件的灵药。
哆嗦着双手给她灌了下去，或者敷到那些伤口上。
这些本来应该反应迅速的灵药，竟然都起效得十分缓慢。
德拉科只能不停地用、不停地加。
空空的瓶子在身边堆满。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格沃茨的防御阵被撤去，学生们回到了校园。
找到了这里。
明明获得了胜利，但看到这一幕，没有人再觉得高兴。
有什么扼住了他们的喉咙，也有什么模糊了他们的双眼。
哈利往前走了几步，被金妮拉住了。
金妮冲他摇摇头。
弗雷德、乔治和赫敏围着陆清一脸焦急地商量着什么。
陆清只是摇头，神情悲戚。
“别哭，德拉科。”微弱的声音从德拉科怀里传来。
艾尔希亚醒了。
德拉科睁开朦胧的双眼。
艾尔希亚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抹掉他脸上的泪水。
“啊……好脏啊……”一抬手，艾尔希亚就看到了手上红色的血液和褐色的泥土。
她又想把手放下。
德拉科一把抓住那只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不，不脏的，一点都不脏。”
艾尔希亚看看他，慢慢地红了眼睛。
“对不起，德拉科。”
“我想，我应该是完成了来这个世界的使命。”
“很高兴和你的相遇。”
“我想跟你说，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很多很多人都很爱你。”
“我就是她们，她们就是我。”
“我也很爱你。”
“但是我要对你说抱歉。”
“我大概是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不过还好，你没有走入那个痛苦的深渊，以后会过得越来越好吧。”
艾尔希亚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还有灵魂被抽离的感觉。
是的，故事结束了。
她也该消失了。
“艾尔希亚！不会的……不会的！你那么厉害，你一定有办法的！”德拉科紧紧地捏着她的手。
“药！药呢！还有什么药？”他激动地冲着周围喊道，“庞弗雷女士呢！”
“你们救救她啊！救救她啊！”德拉科绝望地大喊。
大家给过来的庞弗雷女士让出了一条路。
“马尔福……她……”
庞弗雷女士看看艾尔希亚的样子，不忍心把话说出口。
“德拉科，没用的。”艾尔希亚费力地说着话，“没用的，我已经生机散尽。”
德拉科摇着头，“你别说话。快，庞弗雷女士，快给她医治。”
“德拉科。”艾尔希亚提高了声音，“最后一点时间，就不要浪费给其他人了。”
“你不许胡说！”德拉科哭着喊道，“都结束了，一切都会好的。”
“德拉科，你听我说。”
“你会重新遇到能够互相喜欢的人。”
“会生一个很帅的小孩。”
“你们的事业会更好。”
“你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不！不要说了！”德拉科低下头，呜咽着说，“你太狠心了，艾尔希亚。”
“我不会再喜欢其他人了，你走了我要怎么办？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
艾尔希亚微微笑着，没有被握着的、垂落在地上的那只手无声地召来了自己的魔杖。
她用了最后的力气，在德拉科的背后举起魔杖，对准他的脑袋。
她记得“一忘皆空”的咒语。
忘了吧。
都忘了，就不会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