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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两宋传奇 > 第112章 曲终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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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安不由悲从心来,叹道:“偌大的东京城,就这般被金兵糟蹋的不成样子了,实为面目全非。”

张明远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看着众人脸色煞白,义愤填膺,就叹道:“这东京城破了可从头再来,如若大宋人心涣散,恐怕就一蹶不振,可怕之极了。”

费无极深以为然:“不错,目下东京城人心惶惶,民不聊生。张邦昌虽说不做皇帝,可女真人让他做了。他这皇帝大宋黎民百姓不认,他张邦昌心知肚明。想必张邦昌不过是过眼云烟,就看康王如何运筹帷幄,重振雄风了。”

段和誉道:“大宋可不能倒下,如若大宋倒下了,我大理国就危险了,这唇亡齿寒,天下人人皆知。”

子午问道:“大理国也害怕女真人?”余下笑道:“你这话说的,令人耻笑。”

普安追问:“何出此言?”

武连道:“女真人与大理国八竿子打不着,隔着千山万水。只要大宋昂然挺立,大理国就保全如初。”

段和誉叹道:“所言极是,西夏、大辽,还有我大理,皆是礼佛之国。大辽大势已去,西夏还孤军奋战,我大理有了大宋庇护就安稳许多。”

张明远道:“西夏如今却比我大宋安稳许多。”想起出使西夏的故事,不由自言自语开来。

费无极叹道:“乾顺虽说雄才大略,可面对女真人也不得不俯首称臣。”

子午早已素知乾顺这人,便叹道:“可恶的女真人,造祸天下,搞的天下永无宁日。”

余下冷笑道:“不可都怪女真人,也是我大宋自甘堕落,如之奈何。”

普安突然想起一个人,便脱口而出,气呼呼道:“对了,郭京此人,实乃罪魁祸首。”

武连想起张叔夜,就认真道:“如若不是张叔夜力挽狂澜,恐怕东京城的惨败更是匪夷所思。”

段和誉突然神情肃穆起来,担忧道:“本王心有不甘,没能搭救太上皇,可大理国目下也是危机四伏,本王不得不返回大理 。”

张明远惊道:“莫非吐蕃与交趾冒犯大理国边关了不成?”

费无极一怔,追问道:“段王有何苦衷,但说无妨?”

段和誉摇摇头,哭笑不得之际,缓缓道:“苦衷有很多,你们以为我做了大理国国王就风风光光,体体面面?那就大错特错了。高氏在我大理国还是一手遮天,如若不是礼佛,恐怕本王的烦恼就更多了。这与世无争也不错,释迦牟尼便是王子,他放弃荣华富贵,放下欲望和贪婪,自然就洒脱了太多。芸芸众生,苦不堪言。这女真人带来的战乱之苦,不知要多少黎民百姓为之流血流泪。”

子午听了这话,颇受感动,随即叹道:“段王高论,佩服,佩服。”

余下赞不绝口:“段王不愧为虔诚的佛教徒。”

普安笑道:“三教合流,看来是大势所趋了。”

武连看向张明远、费无极,拱手道:“师父、师伯,你们以为如何?”

张明远道:“当然,这儒家、佛家,还有道家,虽各自为政,各执一词,自圆其说,不过同为中原文化,自然大可世代友好。”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费无极笑道:“孔夫子曾向老子请教,实为儒家与道家的合流,这佛家虽为我中原外来学说,可也实为人生在世的智慧之源。我中原包罗万象,心怀天下,一切学说教派都可在我中原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段和誉笑容满面,点头道:“无极说的不错,虽说佛家来自印度,可在我东方也枝繁叶茂了。”

子午听了这样许多对段和誉很是佩服,就追问:“段王,释迦牟尼作为一个王子,却不爱江山爱佛法,你觉得这般好吗?”

段和誉解释道:“许多人以为释迦牟尼是疯了,放下国家不要,一个人要自寻烦恼。可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释迦牟尼虽失去一个国家,可却得到了世界的人心。虽说目下佛法并非天下第一,人人信仰,可却带给世人爱与慈悲,难道不值得高兴么?本王以为,人生很苦,信佛就很快乐。”

武连听了,不以为然,问道:“段王所言,难道儒家与道家家不快乐了?”

余下笑道:“儒家让人入世,正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道家让人出世,做逍遥的活神仙。而佛家就是一个梦,让世人相信因果轮回,天下还是很美好的。”

普安笑道:“所言极是。”不觉点了点头。

张明远对余下刮目相看:“余下,你说的很好。不过,作为江湖弟子,还是不必拿各派做对比,这般可不好。毕竟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费无极虽说是文武双全,也是一代宗师,其实对这三教九流的教派道义并不念兹在兹,只是对道家武艺颇为喜爱。此时,一言不发,并不插话。全无素日的头头是道,喋喋不休。

段和誉见费无极这般光景,自然明白他的漠不关心,故而不再多嘴。回想往事,顿时笑容满面:“还记得太上皇在金明池,本王对他的瘦金体,真是记忆犹新。”

子午心里暗骂道:“瘦金体有何用,实乃祸国殃民的罪魁祸首。”不觉摇头苦笑,一言不发。

余下也寻思:“如若不是太上皇的昏庸无道,如若不是皇上的战战兢兢、唯唯诺诺,如何会有今日之惨败。”

普安想起种师中,不由潸然泪下,缓缓叹道:“许多大宋忠君爱国的将士都马革裹尸,为国捐躯,我等要永世不忘才好。”

武连点点头:“所言极是。”

段和誉深情道:“此番离开东京,不知何年何月可再来,恐怕再也来不了了。”段和誉与众人离开慈云观,出了南熏门,看向远方。

张明远不知何意,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说出半个字来。

费无极叮嘱段和誉,道:“以后还可以到东京,段王不必说的太过伤心难过。”

段和誉叮嘱道:“你们以后如若有什么难处,千万到大理找本王,太上皇他们如若有什么消息,千万派人捎话告诉本王,写信也可以。”

张明远眼里含泪,道:“放心,放心好了。”点点头,抱着段和誉。

费无极也抱着段和誉:“大理国一定风光秀丽,但愿我等后会有期。”众人与段和誉又说了几句话,才依依不舍相互告别。

段和誉的马车渐行渐远,东京城外,杨柳依依,心旷神怡。张明远等人回到东京城,几经周折,好不容易感化张邦昌,得到李师师的尸首,李姥与月儿、果儿在安葬李师师时都泣不成声。

子午四人也是感慨万千,张明远、费无极虽说与李师师没见过几面,可也被李师师的巾帼不让须眉感动,由此对李师师颇为敬重,众人为李师师举丧,一代佳人由此撒手人寰,可歌可泣,感天动地。东京城许多人闻之也是为之动容,感慨万千。

次日,月儿与果儿结伴离开东京,到京兆府投奔明红去了,李姥离开东京,也到江南去了,她说没有了师师,自己也就不会做老鸨了,到江南颐养天年也是大大的福分。

李姥临行前对众人笑道:“你们如若到了江南,记得来看我,老身等着你们。我有个亲人在杭州,我去投奔他了。”

众人点点头,看着这李姥,一下子憔悴了许多,苍老了许多,自从李师师离去后,李姥的精气神就越来越差,可见一斑。在李姥心中,李师师算是女儿一般,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何不叫人伤心难过,李姥这般光景也就不言而喻了。

张明远劝道:“老人家,你不必伤心难过,节哀顺变好了,想必李师师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你伤心难过。”

费无极看向远方,心里也是伤心难过:“女真人攻破东京城,黎民百姓就永无宁日,如今他们带走了大宋太上皇与皇帝,真是可恶。”

张明远笑里带泪,道:“原本东京是固若金汤,实在是奸臣当道,太上皇与皇上太也一时糊涂,如今酿成如此奇耻大辱,令人义愤填膺。”

子午看向月儿,劝道:“月儿姑娘,你别哭了,哭也没用,好在还有明红。”只见月儿泪光点点,哽咽再三。

普安也劝道:“不必如此,想必师师姐也会伤心难过,看到你这样,她会哭。”余下不知所云,只是目光呆滞,看向远方。

武连见果儿目光呆滞,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就追问:“果儿姑娘,你怎么了?”果儿摇摇头,默然不语。

张明远见她们这般光景,自然心知肚明,一瞬间,嘘唏不已。费无极素日大大咧咧,如今也为之动容,忽然想起萧燕,心里不是滋味。

月儿“是啊,师师姐走了,我还有明红姐,还有明浩,这日子还有继续下去,但愿师师姐在天有知,妹妹都忘不了她。”

果儿听了这话,哽咽道:“师师姐不愿忍辱负重,她算是解脱了。可仁福帝姬呢,香云姐姐呢!她还活受罪。”

武连一怔,自然担惊受怕,如若女真人欺负赵香云,又当如何,想到这里,心里在滴血,都怪自己此番搭救失败,还身受重伤。

子午也是感慨万千:“明红如若听了这等噩耗,不知要伤心难过到何等地步了。”

月儿哭道:“真是不忍心告诉明红姐,怕她受不了这般的伤心难过。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这女真人与张邦昌的逼迫,便是师师姐撒手人寰的罪魁祸首。”

子午喃喃道:“长痛不如短痛,到了京兆府,记得,慢慢告诉她,别着急。”

果儿看向武连,道:“武公子,香云姐姐在你们出使高丽国之际,怪你不在她身边。你可知道她心中的苦楚,真是欲哭无泪了。”

武连道:“是,怪我。没留下来多陪陪她。”

果儿哭笑不得,叹道:“那一次,你为何出使高丽去了,你可以不走嘛,难道不想帝姬殿下?你可知帝姬殿下那些日子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想着你,念着你,有一次大半夜还做梦,嘴里唤着武连哥哥呢。你听听看,这肉麻兮兮的称呼,真是匪夷所思了。”

武连道:“我也没想到,东京之事,居然就事发突然了。毕竟朝廷和议之际,想必天下太平了,没曾料想,女真人出尔反尔就攻破了东京城,真是没想到,这事态居然急转直下,匪夷所思,出乎意料,如之奈何?要知道我就多陪陪她,我此番北上应该留下来,不该回东京来。实在不行,我明日还去金国找她去。”顿时捶胸顿足,泪流满面。众人惊得呆了,也不劝他,毕竟这只不过是心血来潮的一句气话罢了。

这武连素日嘻嘻哈哈,目下这般模样,张明远等人也是心酸不已。虽说早就劝过武连不可与赵香云来往过头,可武连就是不听,费无极也是没办法,毕竟费无极也是个沾花惹草的高手。虽说碍于张明远的情面,说过武连,可心里却暗喜,自己的徒儿也是沾花惹草的高手了,这便是自己的颜面了。

果儿默然不语,看向远方,泪流满面,心里想着赵香云,这一路的忍辱负重,可如何是好。月儿见果儿这般光景不由心酸起来,也是泪光点点,感同身受,想起了李师师,这苦痛袭上心头,不在话下。

果儿与月儿都是丫鬟,只是有些不同,果儿进宫做了赵香云的贴身丫鬟,称之为宫女。而月儿留在李师师身边,与明红一道照顾李师师,只是明红是月儿的救命恩人。

众人相互告别,东京城外,南熏门依然顶天立地,可昔日的雄姿早已不再。正在此时,一对官军出城而来,众人惊得呆了。

子午四人一眼认出来,齐声道:“宗泽大人?你何时来东京了?”张明远和费无极听了宗泽一番介绍,都不再陌生。

宗泽道:“张邦昌让我来东京,他有意还政康王殿下,我料金人必会恼羞成怒,派兵前来滋扰。为了以防万一,我已写信给康王殿下,推荐翟进为知河南府,充京西北路安抚制置使。又保举御营左翼统制韩世忠,一同保卫洛阳。如若洛阳失守,东京便难以保全。京兆府也岌岌可危,故而洛阳实乃兵家必争之地。”

听了这话,张明远喜出望外,道:“韩世忠这名字好生熟悉。”

费无极道:“还记得北上伐辽,干爹当年介绍过。这韩世忠居然被冒名顶替了战功,岂有此理?”

宗泽捋了捋胡须,问道:“你们干爹是谁?”

子午四人齐声道:“种师道老将军。”

宗泽惊道:“原来是名扬天下的老种将军。他可是关中悍将,祖籍也在洛阳。只可惜他老人家撒手人寰了。如若不然,靖康之耻也就不会有了。”

张明远回想往事,动情道:“韩世忠此人,也是关中人。”

宗泽道:“不错,他也不可小觑,当年跟随童贯征讨方腊,可是生擒方腊,骁勇善战,无出其右。”

张明远道:“此番我们想回京兆府去,路过洛阳,如能一见,也算不错。”

费无极道:“就怕韩世忠有了名气就瞧不起人,不容易说话。”

宗泽摆了摆手,笑道:“此言差矣,韩世忠最是豪爽之人,如若知道你们是终南山的,又是种师道老将军的故交,那他恐怕就自惭形秽了。毕竟名扬天下的种家军,韩世忠年轻时候可是可望不可及。”

子午道:“我听说过韩世忠,他是延安府绥德人。”

普安眨了眨眼睛,缓缓道:“和我爷爷是老乡。我爷爷撒手人寰之际,还说如若有个孙子像韩世忠就好了,我听了这话当时不大开心。”

余下道:“我娘说,韩世忠容貌甚伟,是妥妥的美男子。她好似见过一般,真可笑。”

武连伸手指了指自己,一本正经道:“这人比人气死人,又是美男子,又文武双全,那不就是在说我么。”众人忍俊不禁。

过了三日,张明远等人不得不离开东京开封府汴梁城,毕竟女真人并不善罢甘休,还会卷土重来,大兵压境。

再说,女真人有西进的企图,种浩早已送来密信,张明远等人不得不匆匆忙忙,向京兆府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