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吉平措强忍着剧痛,试图用双手撑起身体重新站起来。然而,他的努力似乎只是徒劳,经过两次尝试后,他的身体依然无法动弹,最终还是无力地趴在了地上。
他艰难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土旦次仁,那是一种充满绝望和不甘的眼神。此时的多吉平措,已经是七窍流血的惨状,鲜血从他的耳朵、眼睛、鼻子和嘴巴中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仿佛他体内的生命力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流逝着。
“土旦……”多吉平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了这两个字。话音未落,他的脑袋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撑一般,猛地一沉,重重地摔回了地面之上,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土旦次仁见状,心中一惊,连忙松开紧握着强巴大师的手,迅速蹲下身子,急切地查看起多吉平措的状况。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柔地触碰着多吉平措的身体,同时轻声呼唤道:“师兄,师兄!”然而,无论土旦次仁怎样呼喊,多吉平措都毫无反应,仿佛完全失去了意识。
土旦次仁的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将手指缓缓伸到多吉平措的鼻息处,想要确认他是否还有呼吸。
当手指触碰到多吉平措的鼻尖时,土旦次仁的心猛地一沉——那里竟然没有丝毫的气息!这个结果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击中了土旦次仁,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土旦次仁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瞪大眼睛,满脸惊愕。但时间紧迫,容不得他有过多的迟疑。他急忙将多吉平措的身体翻转过来,让他趴在地上,然后自己也迅速趴在多吉平措的胸脯上,将耳朵紧紧贴在上面,试图聆听那微弱的心跳声。
然而,令人绝望的是,多吉平措的胸膛已经完全停止了跳动,没有丝毫的生命迹象。土旦次仁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他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不,不会的……师兄,你一定要挺住啊!”土旦次仁喃喃自语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尽管如此,土旦次仁并没有放弃最后的一丝希望。他迅速调整好姿势,双手交叠,放在多吉平措的胸口,开始有节奏地进行心肺复苏。
一下、两下、三下……土旦次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次又一次地向下按压着,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唤醒多吉平措。每一次按压,他都在心中默默祈祷,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他已经死了!”强巴大师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平躺在地上的多吉平措,然后淡淡地说道。
然而,土旦次仁却像完全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多吉不会死的!于是,他不管不顾地继续疯狂地按压着多吉平措的胸口,仿佛只要他再用力一点,多吉平措就能够重新活过来。
就在这时,蒙笑终于看不下去了,他缓缓地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土旦次仁的肩膀,柔声说道:“兄弟,他已经走了,你这样做也无济于事啊。”
可是,土旦次仁根本就不理会蒙笑的话,他依旧自顾自地按压着多吉平措的胸口,仿佛多吉平措还活着一样。
蒙笑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双手紧紧地拉住土旦次仁的手,想要把他从多吉平措的身上拉起来。
“你干什么?放开我!”土旦次仁突然转过头来,对着蒙笑怒吼道,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但是,蒙笑并没有被土旦次仁的怒吼吓倒,他只是紧紧地握住土旦次仁的手,说道:“兄弟,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多吉他真的已经走了,你再这样下去也没有用啊。”
土旦次仁听了蒙笑的话,稍微停顿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又转过头去,死死地盯着地面上的多吉平措。
只见多吉平措的脸上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他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但是却仍然大大地瞪着,似乎还在诉说着他的不甘心。
土旦次仁慢慢地弯下腰,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样,沉重地蹲了下去。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缓缓地伸向前方,轻轻地覆盖在多吉平措那紧闭的双眼上。
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醒一个熟睡的孩子,然而多吉平措却再也不会醒来。土旦次仁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多吉平措的眼皮,感受着那一丝微弱的温度,然后慢慢地将他的双眼合上,仿佛这是一个庄重的仪式。
完成这个动作后,土旦次仁直起身子,脱下自己的外套。外套的重量在他手中显得格外沉重,仿佛它不仅仅是一件衣物,而是承载了多吉平措生命的重量。他小心翼翼地将外套展开,轻轻地盖在多吉平措的上半身,仿佛这样就能为他抵御外界的寒冷和伤害。
做完这一切,土旦次仁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的目光落在多吉平措此刻显得非常狰狞的面容上,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悲痛。然而,就在这时,阿旺顿珠的声音突然传来,打破了这片宁静。
“土旦,过来,不然这就是你的下场!”阿旺顿珠的声音冷酷而无情,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温和与慈祥。
土旦次仁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阿旺顿珠。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曾经被他视为师傅的人,此刻竟然变得如此陌生。阿旺顿珠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或怜悯,只有冷漠和决绝。
土旦次仁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绝望,他的信念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他缓缓地抬起手,指着阿旺顿珠,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不是我师傅,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师傅,土旦,过来,我的一切以后都是你的!”阿旺顿珠的声音在土旦次仁耳边响起,仿佛是一个诱人的承诺,又像是一个无法实现的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