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休视线一转,扫过一屋子玩家。
这事儿,准是他们中间谁来点的火。
问题是——现在这帮人,一个个跟木头桩子似的,能整出什么动静?
他琢磨着,时间就一点点爬过去了。
那七个被他敲晕的玩家,全都眼巴巴瞅着他,谁也不敢吭声。
他们知道,这时候乱动就是找死,只能乖乖当鹌鹑。
“嗯哼——”
大概一个小时后,其中一个被打晕的,喉咙里咕哝一声,眼皮颤了颤,醒过来了。
柳休眉毛一抬,注意力立马钉在他身上。
(上回换场,等了俩小时,有人要上厕所……)
(这次刚满一小时,被人打晕的就醒了……是巧合?还是……老天爷开始递信号了?)
念头刚转到这儿——
“嗯哼!”
“唔……头好疼……”
其余六个,接二连三地哼哼着睁开眼。
一开始都迷糊,眼神发直。
可一清醒过来,几个人的表情立马变了——眼神飘忽,嘴唇哆嗦,脸上的肉都在抽。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这儿太吓人了,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那个脸方得像砖头的玩家猛地站起身,满脸是汗,声音都破了,二话不说,撒腿就冲向那扇大门。
其他人没人拦。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门,死活推不开。他冲,纯属白费力气。
可柳休的眼皮,猛地一跳。
下一秒——
“嘎吱——”
那扇他们撬了三天、撞了十回、用肩膀顶到脱臼都没动过的铁门,被那哥们儿一推,轻飘飘——打开了。
昏黄的光从门外透进来,勉强照亮门口一小块地,反而让院子外头的黑,更像墨汁一样往下滴。
“啥?门……开了?”
“我靠,刚才明明死都推不动!”
“卧槽,灵异事件?!”
“……”
满屋子人全炸了。
柳休却盯着那道光,心里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么玩的……用疯子当钥匙,Gm真他娘的阴险。)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理由,太顺了。
一个被吓疯的人,想逃命,想回家,这不就是最该有的动机吗?
(可既然换了院子,接下来的规则……会是啥?)
柳休脑门嗡地一下,快步走到门边,脚步在门槛前停住,死死盯住门外。
那国字脸跑得太急,脚下一绊,直接脸朝下扑在台阶上,泥灰蹭了一嘴。
可他像感觉不到疼,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头也不回,连滚带爬地往院子深处冲。
光线太暗,他没跑几步,人就彻底钻进黑影里了。
柳休没动,只轻轻闭了下眼。
再睁开时——【鹰眼】开了。
外头一切,瞬间清晰如白昼。
那哥们儿疯了似的跑到院墙边,伸手去推铁栅栏门。
推不动。
他就想翻。
可那栅栏顶上全是雕花,底下光溜溜,根本没脚蹬手抓的地方。
他爬上去——摔。
再爬——再摔。
三次、五次、十次……
脸摔青了,膝盖蹭出血了,嘴里还在喃喃:“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他像是不知道疼,也不知道累,只记得——得出去。
柳休盯着他,脑子里像有根线,被人一根根扯着拉。
(古堡门,他一推就开。)
(院墙门,拼死也翻不过。)
(他出不去,可他偏要逃。)
(这不对劲……这绝对不是随便安排的。)
(之前就猜过,玩家的行为,就是规则本身。)
(那现在他这么发疯似的想逃……这行为……到底在告诉我们什么?)
“老大,你瞅啥呢?”李涛凑过来,声音压得低。
其他几个没被附身的,也慢吞吞围了上来,一个个缩着脖子,眼神里全是求安全感的光。
现在这地方,谁靠得住?只有柳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