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批太学生的涌入,由钓鱼城官兵组成的人墙很快就抵御不住了,开始不由自主的在人流的冲击下向后退去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钓鱼城的官兵无能,只是因为这支游行队伍的人数,已经的大大的超出了赵旋事先的预料。说实在的,即便是赤手空拳,赵旋和他的手下也完全有能力轻而易举的击溃这支游行队伍。
只是赵旋心里清楚的很,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向太学生们动手。这样一来,尽管他手下的这二百名官兵个个都身强体壮、训练有素,但是面对着这上千人汇聚而成的人潮,终究还是显得太过渺小了。
没过多久,赵旋和钓鱼城官兵就被这股人流给逼退到了春草堂的门口。幸好此时春草堂的大门紧闭,钓鱼城的官兵们有了大门作为依靠,总算是停下了后退的脚步。
赵旋在一众官兵的保护下,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试图劝阻那些情绪激动的学生们保持冷静。然而,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太学生们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之中了。
突然之间,只听得一声巨响,春草堂那扇原本坚固无比的大门,也在众人的猛烈冲击下,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下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赵旋等人措手不及。尤其是那些背靠着大门的钓鱼城士兵,伴随着大门的倒下,他们也在猝不及防之间随着大门一起向后仰去。
太学生见春草堂大门倒了,情绪就愈发的激动了,更加不顾一切的向前猛冲。面对如此汹涌的人潮,钓鱼城官兵不得不再次向后退去,由于事发仓促,还有一些到底的士兵没有来的及起身,于是就有更多的士兵也被绊倒在地。
就连赵旋自己,在后退的过程之中也差点被自己人绊倒,赵旋知道场面马上就要失控了,于是果断的大声下令道:“钓鱼城官兵听令,给我狠狠的打!”
赵旋这一声令下,憋闷了许久的钓鱼城官兵终于找到了一个情绪宣泄的出口。他们立即像下山的猛虎一样,举起了拳头,对着迎面而来的太学生就狠狠的打了过去。
刹那间,那些冲在最前面的太学生们,瞬间就遭受到了暴击,人群中顿时响起了阵阵惨叫声。与此同时,不少春草堂的学生见到赵山长下令反击了,也不顾身边教授们的阻拦,纷纷的冲了过来。
他们有的帮忙搀扶已经倒地的官兵,还有不少的春草堂学生直接就参与到了和太学生的对战之中。春草堂门口顿时混乱一片,双方的呼喊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
钓鱼城官兵究竟是久经战阵,他们刚刚动手的时候,由于太学生们人数众多,他们还是一反击斗,一边向后有序的后退。很快他们后退过的地方,倒下了一大片的太学生,他们正躺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哀嚎呢。
后面的太学生见到了前面人的惨状,一个个都惊呆了,纷纷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赵旋真的敢下令殴打他们这些太学生。
钓鱼城官兵可不管那么些,他们一见对方的进攻被遏制住了,立即就发起了反攻。就连高兴、米立、鲍廉、王虎臣等不少春草堂的学生,也跟着钓鱼城官兵一起冲出了大门,直奔太学生们而去。
这下太学生们可都恐慌了,纷纷惊恐的向后退去,甚至不少的太学生已经尖叫着开始四处逃窜了。赵旋带领着钓鱼城官兵,一口气将他们打出去了二十多米,这才下令官兵们住手。
令人意外的是,高兴和其他几个春草堂的学生竟然在打斗中愈发兴奋起来,他们并不像钓鱼城官兵那样能做到令行禁止,而是直接冲进了太学生们的队伍里面,毫不留情地继续挥拳驱赶了起来。
高兴一马当先,他挥舞着拳头,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瞬间就打倒了对面的一个太学生。正当他准备继续再向前深入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女孩惊慌之中,摔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个女孩显然被这混乱的场面吓坏了,脸上充满了恐惧。高兴一愣,本能的停下了脚步,想要扶起那个女孩。但是身后一个正在后退的太学生,却结结实实的撞到了高兴的身上。
高兴猝不及防,身体猛地一晃,失去了平衡。他的脚步踉跄着,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眼看着就要重重地压在那个女孩的身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高兴在倒地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双手猛地一撑,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身体,没有让自己砸到那个女孩身上。
然而,这并没有结束。撞到高兴的那个太学生也脚步不稳,身体前倾着就向高兴的方向倒去。高兴见势不妙,连忙用自己的身体死死的护住了那个女孩。
高兴的好友米立见状,也连忙冲到了高兴的前面,左右开弓,将退向高兴方向的太学生们一一的给打到了两边。高兴这才缓了一口气,用力的挺腰,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太学生给抖落在一旁。他站起身来后,伸手便将倒地的那个女孩给拉了起来。
高兴此时才看清楚了这个女孩的面貌,只见她肤色白净,面容清秀,正满脸感激的看着自己。这时米立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余光看到高兴已经站起来了,于是大声呼喊道:“高兴,赵山长他们已经停手了,我们快快返回春草堂!”
高兴连忙冲着那女孩笑了一笑,转身就向米立走去。那女孩见高兴离去了,也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你叫高兴是吧,我叫苏欣悦,谢谢你了!”
随着双方战事的停歇,江万载也终于组织好巡检司的官兵冲了上来,立即就在钓鱼城官兵和太学生之间筑起了一道厚厚的人墙。
江万载站在双方的中央,环顾四周,只见满地都是痛苦呻吟的太学生们,他们人人带伤,不少人的人都是满脸的血污,甚至还有几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是已经昏了过去。
江万载叹了一口,迈步走向了赵旋。将他单独拽到了一边,埋怨道:“你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呢?现在这么多的太学生受伤了,你可要如何收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