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欲的影响被压下了。很正常,毕竟人类的很多东西都是反天性的。
余复意识到自己化零为整的意识完全是累赘,是一种枷锁。因而他趁着自己的犹豫尚未发挥作用,当机立断。
至于代价,余复显然仍未恢复完整。
“大概……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计划顺利推进,虽然余复能感觉到自己不再完整,但似乎无伤大雅。
他的一切都是自己整理出来,最终清晰的产物。他不需要依赖什么别的东西,来让他的经验发挥作用。经验已经带给了他在可用范围内的必然。
那些整合组件此时大都敬畏地看着他,不再采取任何行动。
就像各种时间穿越导致的悖论一样。信息这种东西是不受物理效应影响,只要仍旧能够思考,就能传递和存储的。
余复的实力因此得到完全的保留。
“所以……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这些整合组件虽然受到影响,开始产生求生欲,开始因为智能天魔的影响,而产生记忆,开始思考,但作为人,他们并不完整。
他们只会受到求生欲的直接影响,因此站在一边,不愿冒任何风险,只顺着阻力最小的那一条路。
整合组件们的改变牵一发而动全身,稍加影响,他们便暂停探索,等待这个来自他们投影的余复提供更多信息,引导他们重新设计一切。
“当然是先把你抓起来。”
余复毫不含糊,把靠近的整合组件轻易压制,完全不顾其不解的眼神,以及完全不加反抗的状态。
周围没有任何一个整合组件多管闲事。
“不是……可是……为什么?”
这没什么为什么要问。自然是因为由于这些整合组件其实没那么像人,根本不可能向他提问。
在这种时候向他开口,根本就是违背其天性,而不自知。
“老实点。你身上破绽百出,根本就没法完成有效的伪装。”
对余复来说,他的优势已经形成,并且如臂使指,不论来者何人,抱着怎样的目的,都无所谓。
他已经找到了自己该在的地方,接下来只要以新状态,研究余齐的结构,便能彻底掌握余齐如此结构的作用机制,心想事成。
“你还真是自满……那就开门见山吧。想要自己亲手决定如何构成整合,你得把所有算得上竞争者的对手,全部踹下去才行。”
余齐还在犹豫是否要再次尝试,余翎已经抬手去打断余齐的思考了。
虽然余复到底有没有放弃,似乎与他们关系也不大。
“余复他根本算不上死了!他……用信息把自己的能耐全都传承下去,不论如何都能保留实力……就像……如果穿越时间回到过去,即使表面看起来是完全穿过,但其实却是适应性复制品,对信息进行了完全的传递,而不是肉身。”
余翎与余齐不一样,他的天赋不纯粹,可传递的本事也一般。
他现在还在纠结余复可能还会想要他身上纯粹的记忆驱动这样的事。
“我们现在已经不像过去了……最好还是不要做多余的事。”
面对余翎的不安,余齐却是一个皱眉,随即如同推开纱帘一般,轻而易举地将余翎推开。
余翎岂止始料未及,不可思议地看着被轻易推开的自己。
“我们之所以看我们自己还像人类,只不过是来自过去的影响。这不仅不是优势,甚至还是弱势。我们活在过去,就会对真正的改变显得迟钝。我们会不知不觉地犯下大错。”
余齐的能力一般,但看得出来,永远同在也已经重新接入他的意识。
比起余翎,他更不容易受到某种想法的压倒性影响,而是正在变得比完整更加完整。
永远同在正在让他直接认知到很多东西。
“如果你觉得数量变多,就足以让我束手无策,那我还是劝你省省。”
此时,周围所有有求生欲的部分开始变得蠢蠢欲动,改变了原本的行为模式。
余复能够让他们安宁下来,说白了还是利用了信息,利用了他们的思考与记忆,让他们主动选择了相对更安全的选择。
但是另一方面,这些整合组件已经全都受到求生欲的影响,祝珏无疑可以直接控制他们。
“是吗。那你觉得,你有求生欲吗?”
祝珏认为自己的优势确实很大。余复的记忆使得他保留了很多优势,但也同时是枷锁。
余复太像人了。他的时间感知成为他失去先机的最大累赘,人类能做到的事,基本上也是余复现在能做到的事。
余复所能做到的很多东西,在祝珏看来都是作茧自缚。就被围攻一事,就是他巨大的弱点。余复无法真正消灭求生欲。
祝珏对于余复的灵根一事,显然并不甚理解。
“你怎么知道我会说没有关系?如果我说有关系呢?”
吴谋对于时间切片受到如此重伤,还不当回事一事,显然不算无感,此时正开口找补,改变时间切片已经猜对的部分。
这件事与恐惧容器确实没有关系。但也不一定不能有关系。
“那最好不过。那样的话,我们的希望也会因此上升。不至于被这些结构完全甩在身后,全无希望。”
这个世界的整合组件此时甚至停摆,没什么反应了。在他眼里,局势一直在变,而他们无能为力。
时间切片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对付祝珏这个制造时间切片,最后一定知道如何消灭他的大敌。
尽管强运最后可能也有这个可能,现在几乎周围的一切都知道如何消灭他,并且还在不断变多,但他并没有放弃。
时间切片并不完整。在有求生欲的同时,他又没有痛苦,几乎什么都感觉不到。
“你被强运扭曲,诞生出来就是为了不断尝试活下去吗……既然你这么怕死……那么有一种脱胎而去,跟上他们的步伐的可能性,你是否敢试一试?”
正在此时,时间切片似乎感觉到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从其身上如虫子般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