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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干正忧心如焚之际,忽闻徐光衣竟擅自调兵,意图攻打二世子德拉曼府邸!

他顿时怒发冲冠,破口大骂:“蠢货!混账东西!”当下点齐亲兵,杀气腾腾直扑徐光衣临时安置的院落。

此时的城内早已人心惶惶,若非各处城门皆有重兵森严把守,恐怕已有百姓开始仓皇外逃。

无论王位之争谁胜谁负,首当其冲遭殃的,永远是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

章干面色铁青,如煞神闯入徐光衣所在。

徐光衣刚欲起身,章干二话不说,钵盂大的拳头裹挟着劲风,狠狠一拳将他砸翻在地!根本不给他开口辩解的机会,章干厉声咆哮:“拿下!”

徐光衣被摔得七荤八素,挣扎着嘶吼:“章干!你凭什么拿我?!我有何罪?!”

章干眼中杀机毕露,若非顾念大局,恨不得当场一刀劈了这个莽夫!

强压怒火,声音从齿缝里迸出:“新舍王命悬一线,此刻无论二世子如何,他都是先王血脉,名正言顺的西境舍王继承人!你徐光衣往日跋扈老子懒得管你,如今这要命的节骨眼上,你竟敢大张旗鼓兴兵内讧?你是嫌命长,还是要拉着整个西境给你陪葬?!给我押下去!”他挥手喝令左右。

亲兵如狼似虎,将犹自叫骂不休的徐光衣死死捆缚。

章干冷声下令:“即刻将徐光衣押赴山字营驻地,严加看管!传我军令:所有山字营兵马,立刻、全部撤回驻地!擅离驻地一步者,格杀勿论!!”军令如山,带着凛冽的杀气。

下完令,章干再无半句废话,带着人转身就走,风风火火赶回王府。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燃烧:大世子绝不能出事!任何节外生枝、动摇大局的蠢行,都必须以雷霆手段扼杀!

片刻前还因王府被围、乱象纷呈而兴奋难耐的德拉曼,此刻斜倚在榻上,脸色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门外守卫刚刚带来的最新消息,一盆冰水浇灭了他心中翻涌的火焰。

章干那老匹夫,竟然以如此蛮横粗暴的手段,瞬息间就扑灭了徐光衣那点可怜的火星!更可恨的是,他竟能强令整个山字营放弃城内布防,全部龟缩回驻地!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德拉曼府邸外围,瞬间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可能被利用的“变数”和“掩护”。

章干这看似鲁莽的举动,实则精准狠辣,一下子搅乱了他原本期待的浑水摸鱼之局。

“山字营……撤得真干净啊……”德拉曼的声音冰冷,带着一种被打断兴致的浓浓不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章干这条老货,对大世子的忠心和对局势的掌控力,比他预想的还要顽固几分。这盘棋,似乎少了些预期的混乱趣味。

暖屋内气氛凝滞,炭火也驱不散那股寒意。

就在德拉曼目光阴鸷地摩挲着扶手,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落子时,一股清雅柔和的暗香悄然飘近。

丝青,那位昨日才被送入府的女子,暗夜中悄然绽放的幽兰一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榻旁。

她没有言语,只是用一种极其温顺、近乎虔诚的姿态,柔若无骨地依偎进德拉曼的怀中,螓首轻轻枕在他胸前,青丝散落,带着微凉的触感。

德拉曼正烦躁,下意识地想将她推开。

然而,丝青的动作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

没有像之前那般刻意挑逗,只是安静地、彻底地放松身体,将自己完全交付于他怀中,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幼兽。

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柔软的肢体熨帖着他紧绷的肌肉,带着一种无声的邀请——邀请他暂时放下那些冰冷的算计与杀伐。

德拉曼推拒的手顿在半空,感受着怀中这具温香软玉带来的奇异平静。

丝青完全不在意他此刻阴沉的脸色,只是微微侧过脸,用光滑细腻的脸颊轻轻蹭了蹭他锦袍的衣襟,发出一声极轻极柔的、幼猫般的嘤咛。

这毫无技巧、纯粹依赖的举动,奇异地抚平了德拉曼心头的戾气。

紧绷的身体缓缓松弛下来,那只原本要推开她的手,转而落在了她纤细的腰肢上,带着一种掌控的力道,将她更紧地圈入怀中。

另一只手插入她浓密如瀑的发丝间,感受着那丝滑微凉的触感。

丝青依旧安静,只是在他怀中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纤纤玉指若有似无地轻轻划过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背,带着一丝细微的、令人心头发痒的麻意。

没有迎合,也没有抗拒,只是用一种献祭般的姿态,任由他掌控、揉捏,她存在的唯一意义,便是此刻成为他烦躁心绪的慰藉。

德拉曼阖上眼,深深吸了一口她发间的暗香,那股因山字营撤兵而生的索然无味和被打断谋划的恼怒,竟在这片温软的包围中,奇异地沉淀、转化。

指腹在她腰间细腻的皮肤上缓缓摩挲,力道不轻不重,带着一种重新掌控局面的思考。章干想稳?想保大世子?哪有那么容易!

“呵……”德拉曼喉间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笑,带着一丝重新燃起的危险意味。

低头,鼻尖蹭过丝青光洁的额头,感受到她身体微不可察的轻颤。

“山字营走了……那又如何?”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新的算计在眼底凝聚,“这潭水……本世子,不,是本王有的是法子,让它重新……沸腾起来。”

手指沿着丝青的脊背缓缓滑下,动作带着情欲的暗示,更带着抚摸棋子的冰冷。

丝青在他怀中,身体温顺如初,长长的睫毛却在阴影中微微颤动了一下,听懂了他话语中潜藏的、更加危险的信号。

更加温顺地依偎着,将自己化作了他棋盘上一枚无声的筹码,等待着被主人投向那即将更激烈翻涌的漩涡中心。

暖屋内,炭火噼啪,暗香浮动,杀机在温柔乡中,悄然酝酿。

幽叶关内,经历了一场疾风骤雨的肆虐,终于迎来短暂而诡异的阴沉寂静。

先前街面上如临大敌的兵士,此刻已销声匿迹,只留下空荡的街道和弥漫在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紧张。

胆怯者直到此刻才敢从门缝窗隙间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窥视着这死寂的街巷。

稍有些胆量的人,则开始奔走相告,传递着那令人心悸的消息。

更多的,是躲在家中瑟瑟发抖的平民,他们压低声音,惶恐地议论着西境这骤变的天象,筹谋着如何逃离这是非之地,躲避即将降临的灾祸。

王府深处,一间僻静的耳房内,药香或者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气味弥漫。

陆氓守着药炉已不知多久,眼睛熬得通红。

炉上药罐咕嘟作响,墨绿色的汁液翻滚着令人作呕的气泡,散发出一种混合着苦涩、腥臊与某种难以名状腐败气息的怪味。

火候终于差不多了,陆氓心中却无半分把握,只有无尽的惶恐。

颤抖着手,将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味“药引”——一小撮采集自某种罕见毒鸟巢穴的干硬粪便——撒入罐中。

那味道瞬间变得更加浓烈刺鼻,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偏过头干呕了一声。

药汁被小心翼翼地倒入碗中,由同样面色发白的仆役端着,屏息凝神地等待它凉下来,好送去给那生死不知的大世子服下。每一秒的等待,都在刀尖上跳舞。

药汁在碗中渐渐失去了翻滚的热气,颜色也从墨绿沉淀为一种浑浊诡异的深褐,那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却丝毫未减,反而更加凝滞,沉甸甸地压在狭小的耳房里,令人窒息。

仆役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托起碗,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生怕洒出一滴招来灭顶之灾。

陆氓跟在后面,脸色比那药汁还要难看,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内衫,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决定他、甚至可能是很多人命运的时刻,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