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数日,徐侯便遭受到数起刺杀。
父兄的抛弃,激起了这家伙内心的凶悍,他一边加强防卫,一边利用身份的便利,对徐王府来了一次彻底的清洗。
随着十余颗脑袋掉下,徐侯带着徐王府所有的财物,扬长而去。
两日后,徐军冲击边界的消息传入京城,皇帝震怒。
封掉徐王府,没收徐国在京城所有的产业。
有御史弹劾徐侯。
杜学士将这不开眼的御史召至内阁,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彻底倒向皇帝的徐侯,觉悟瞬间也提高了许多,他将从徐王府搜刮来的财物,全部献给了皇帝。
随着财物献上的,还有一本账册,那些徐国在京城的产业清单。
皇帝十分满意,命杜公公前往徐侯临时居住的府邸慰问。
对杜公公的到来,徐侯给予了极大的礼遇。
“徐侯府下月就能完工,不过咱家劝您不要添置太多的家具。”
端着茶杯,杜公公满脸的笑意。
徐侯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冲杜公公拱手请教。
“侯爵与公爵,不过一步之遥。”
杜公公压低了声音替徐侯解惑。
徐侯的心中立刻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原本只是徐王众多的儿子之一,由于还算机灵,被派到京城管理徐王府。
等到世子变成徐王,他将被召回徐国,然后过上混吃等死的生活。
侯爵?
没想过!
公爵?
就算是在最荒诞的梦中,也不会出现。
“我虽然离开徐国数年,不过还是掌握了一些情况,容我整理几日,再报至御前。”
没有犹豫,徐侯想牢牢的把握住这个机会。
杜公公看向徐侯,眼中全是欣赏。
徐王府被封,让桐国的使者感受到浓浓的危机。
这位使者再次求到了广郡王的面前。
广郡王的态度,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这让使者的心中,生出了些许感动。
“徐王府被封,是因为徐王反叛,与京城最近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广郡王正坐在府里的池塘边钓鱼。
“王爷,两百年来,可还没有封掉诸侯王府的先例。”
坐在广郡王的身旁,使者流露出淡淡的忧虑。
广郡王命站一旁伺候的太监退下。
“本王给你透露一个消息,你可千万要烂在肚子里。”
转头看向使者,广郡王刻意压低了声音。
使者急忙点头应下。
“再过两日,陛下就会下旨,削掉徐王的封号。”
广郡王的语速十分缓慢。
使者听后,脸色大变!
这道旨意一下,徐国存在的合法性会立刻消失。
换句话来说,所有的诸侯都可以对徐国发动攻击。
“在西南盘踞两百余年,让徐逆这只井底之蛙,滋生出大逆不道的心思。”
广郡王的目光依旧落在使者的脸上。
在使者听来,这几句话,可不仅仅指的是徐国。
“为何陛下会对梁国网开一面?”
略一沉吟,使者再次请广郡王解惑。
“黑水军还未与朝廷的军队发生正面冲突,自然会区别对待。”
话音刚刚落下,鱼竿便往下一沉。
“咬勾了!”
使者开口提醒。
“让它吃,这本来就是给它准备的。”
广郡王将视线投向水面,笑着轻轻摇头。
这句话说得随意,可使者听得心惊胆颤。
回到桐王府后,也不知使者做出了哪些安排,总之当日就有人出城,一路向东。
乾清宫!
今日当值的是杜学士,不过皇帝命刘学士和铁学士入宫,商议对策。
朝廷已无法派出更多的军队,事实上如果朝廷在西线失利,徐军便可长驱直入,直抵京城。
刘学士建议将胡罗素部调往南边,支援姜丰。
“镇西军有一万人已经调至北线,预防黑水军从缓冲地带南下。”
铁学士认为胡罗素有更重要的任务。
“三万定西军,三万镇南军,能挡住徐军的攻击?”
刘学士坚持自己的意见。
“江东军已进入西原,可将山南军调至镇南军的后方。”
铁学士有着同样的坚持。
“请陛下圣裁!”
刘学士干脆将难题抛给皇帝解决。
皇帝脸色灰败,呼吸似乎也有些困难。
“臣建议陛下听听越王的建议。”
杜学士是首辅,自然会替皇帝分忧。
皇帝点头应允,同时示意他们继续讨论。
“陛下,贵川坚壁清野,已将超过一半的百姓迁至西原暂住。”
听刘学士和铁学士争论了许久,也无法得出结论,杜学士干脆主导起议题。
皇帝没有打扰杜学士的思路,其他两位学士也做出聆听的姿态。
“田建昌想将贵川变成徐军的坟场,臣以为最应该加强的,反而是姜丰处的力量。”
“只有让徐军无法突破姜丰的防线,才能让他们将贵川作为唯一的突破口。”
“一场屠杀,让原宋国的百姓对徐军恨之入骨,再加上田建昌已经在贵川布置了许久,只要徐军踏入贵川,就会陷入旷日持久的争夺。”
杜学士输出的内容已经超出了军事的范围,两位学士皆在认真思考。
“只靠镇南军,是困不住徐军的,命江东军进入贵川。”
皇帝的声音缓缓响起。
“陛下,这样一来,西原——”
刘学士冲皇帝拱手。
“命保国公带两万定南军进驻西原。”
皇帝给出了明确的旨意。
刘学士脸色大变,连称不可。
“你在担心越国?”
皇帝的视线,落在刘学士的脸上。
“是!”
“先不提越王还在京城,如果越国有不臣之心,你认为靠那三万定南军,能挡住越军北上?”
“不能!”
刘学士如实回话。
“就这么定了!”
皇帝一锤定音。
刘学士还想再发表自己的看法,突然听到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三位学士皆是脸色一变。
“几位大人,要不——今天就商议到这里?”
杜公公一边伺候皇帝,一边征求几位学士的意见。
三人哪还敢打扰皇帝的休息,急忙弯腰告退。
等退至殿外,三人走下高高的台阶,脸上均带着不加掩饰的担忧。
“内阁——恐怕要做两手准备。”
在空旷的广场上站定,刘学士悠悠的开口。
“准备?什么准备?”
杜学士看向刘学士,眼神无比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