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看见你,不应该找找自己的问题吗?”
窗棂上白色轻纱随风扬起,萧疾的声音突然响起,铃声猝然响起,白绫从窗子涌进来像是白色的水,迅速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蔓延过来。
风澜迅皱眉凤眸眯起,抬手一挥,诛神出鞘与汹涌飘动的白绫相撞却发出如同金石碰撞般的清脆响声。
啧。
尚弦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不知道萧疾这厮又突然发什么神经,回头又看被自己用剑抵着脖子还敢分神去应付萧疾的人,只觉得莫名的不爽。
这是什么意思,笃定她不会杀他?
一边嘴上说着怨恨她要杀他,剑都架在脖子上了却对她毫无设防,尚弦月一时间真的不知道风澜迅在想什么。
“你来做什么?”风澜迅不耐烦问道。
白绫裹缠着诛神,将诛神剑包成了粽子,两件法器双双落地,同时不知什么时候,萧疾骤然出现在床边,看着床上两人的姿势,眼神晦暗难明。
“来看你用的什么手段,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萧疾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冷笑一声又道,“这就是你说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闻言,风澜迅手一攥,诛神化作一道流光被收回来,不管温寒剑刃几乎要割断他的颈动脉,反而贴的更近了,好像脖子上搁着的不是剑,而是尚弦月的手一样,同时对着萧疾一笑,莫名带了挑衅的味道。
“对啊,你若不来现在正是欲仙欲死的时候,你说呢,尚弦。”
尚弦月:???
你当我跟你调情呢?
手上毫不留情又下压了一寸,动脉被割开,鲜血顿时飙了出来,喷在面无表情被压着的尚弦月脸上的同时,也喷了挂着挑衅笑容的风澜迅一脸,就连站在一旁的萧疾都没能幸免于难。
风澜迅脸上的笑容一僵,不得不起身按住脖子上喷血的口子。
笑容转移到了萧疾脸上,抹了一把侧脸上溅上的几滴鲜血,看着指尖的鲜红,饶有兴味开口道:“确实是欲仙欲死。”
尚弦月趁机杵着剑半坐起身,将被扯开的衣裳合住重新系好。
见此,萧疾忍不住出声嘲讽道:“衣服都撕坏了,这是什么惩罚人的好法子,嗯?让她羞愤欲死吗?”
这衣服还是他给穿好的!
“这也倒是个好法子。”风澜迅还真做出一副认真考虑的样子,眼珠一转看向萧疾,“怎么,难不成你还真的是后悔舍不得了?”
尚弦月有些无语,不知道这两个人脑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暗中活动了手腕,看向手腕上系着的红绳。
不知道萧疾给她系的什么,这红线细细一根紧贴皮肉,摸不到也割不断,原本延长出来的一节也消失无踪,就在手腕上待着奈何不得它,而不知道是不是这东西的原因,她浑身一点灵力都用不出来。
萧疾看向上一秒还被风澜迅表明心意,此时却冷漠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尚弦月,心中暗暗欢喜的同时又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
对风澜迅如此,那他呢?
若是他将埋在心底的在意和纠结说出来,她也会是这样与己无关的冷淡态度吗?
或许会更糟糕。
萧疾看着尚弦月冷淡的面容自嘲地笑了,不,他不会说的。
他说什么。
他们现在和仇人有什么区别,根本就没什么可说的!
萧疾已经盯着她看了好半晌,完全将风澜迅当成了空气,脸上的神色还愈发阴沉,最后好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尚弦月有种不好的预感。
“尚弦月你真是……”萧疾阴沉的视线在尚弦月凌乱的衣衫,和颈侧新鲜的咬痕上略过,像是在巡视自己领地的雄鹰,最终剩下的半句话没说出口,话锋一转道,“你怎么还不死。”
尚弦月看向萧疾,睫羽低垂,一双明净得的桃花眼,此时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
面上沉静,但心里已经气了个仰倒,扎着萧疾的小人破口大骂。
果然!
她就知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对上那双沉静又好像在深处流淌悲伤的眸子,萧疾抿唇。
刚刚风澜迅问他是不是舍不得了,当时他几乎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是,他就是舍不得了。
他以为风澜迅会让她吃些皮肉之苦,再不济就是用霍景深的死让她愧疚,在精神上折磨她。
可是今天不知道谁送来的留影石让他什么也顾不上直接找了过来,甚至踏足了从来不肯踏入的琦月阁。
留影石里,是在地牢里,风澜迅将尚弦月压在霍景深的棺木上撕扯她的衣服。
只有这一段。
其实他也知道不应该断章取义,没有前因后果单看这一段实在看不出什么,两个男子之间,撕扯损毁衣服,这很正常。
正常个屁,风澜迅这狗娘养的手往哪放呢!
还有为什么要撕尚弦月的衣服!
说着会好好“招待”尚弦月,结果还真招待上了是吧!
萧疾冷笑,他以前怎么不知道风澜迅是招待所里出来的。
不过找都找来了,萧疾恶言问候了尚弦月后,心里舒服了一些,但看向风澜迅时就想起他放在尚弦月身上那只手,心里躁意更重,本就看他不顺眼,此时更是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为什么,他凭什么,他怎么敢!
“我要带她走。”萧疾说着扯着一边胳膊将尚弦月从床上扯了起来。
“你要将她带去哪?”风澜迅扯住尚弦月另一边胳膊,拦住了他的动作。
尚弦月低着头嘴角一抽,这两个人神经病吗?
落到他们两个人手里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反正都要死,谁杀的,怎么杀很重要吗?
等下,余光扫过风澜迅。
还是有区别的,现在她更愿意和萧疾走了。
“我要和她成亲。”
尚弦月:???
一双向来平静无波的眼睛睁大了,不可思议地看向说这话的萧疾,然后看向自己的手腕。
要不,砍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