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与湖哥儿回刘家,孙二狗几人都被衙役带到了府衙。
“严宵、孙二狗,你们说说,你们曾经的老大袁霖认不认识一个叫刘水生的人?”
严宵、孙二狗均摇了摇头,“刘水生?我们从未听过,老大身边压根没有这一号人啊。”
“你们再仔细想想。”
严宵诚恳道:“大人,当年我们兄弟年轻不懂事,跟着老大做下错事,已经得了教训。
这些年我们都本本分分做人,绝没有再做不该做的。”
孙二狗几人补充道:“我们确实没有见过刘水生这一号人,更没听老大提过。
当年我们与老大可谓是形影不离,只要老大有吩咐,我们就跟着去做。”
张泽又问了几个问题,几人脸上神情自然,不像是在说谎。
聂风一进来,立马跪在了地上,“大人,我等无能没抓住一个潜藏在刘家的歹人,害得赵氏和湖哥儿差点儿被歹人给害了。”
“赵氏母子没出大事吧?”
“没,人好好的,只是受了些惊吓。对了,刘水生确实留了一个大木箱给湖哥儿。”
“带我去瞧瞧。”
难道杀\/害刘水生的人不是袁霖,而是旁的人?
这个知晓刘水生不为人知的隐秘,为了得到某种东西,所以对刘水生下了死手?
他倒是要去看看刘水生拼命想要隐藏起来的大木箱里到底有什么,竟然连赵氏都没有告诉。
张泽开门见山道:“赵氏,本官想看看这个木箱里有何东西。”
赵氏安抚着受惊不小的湖哥儿,将钥匙递给了张泽,“大人请便。”
水荣接过钥匙,上前打开木箱上的锁。
打开的一瞬间,水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箱子的最上层摆放着一层的金子,“大人,这。”
赵氏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嘀咕道:“怎么会,刘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金子?”
“水荣,你仔细看一看金锭上是否有官府的印记。”
无论是金锭、银锭,还是百姓们用得最多的铜板都是由官府统一铸造,然后再流入市场。
绞碎使用的碎银无法第一时间判断是何处铸造的银锭,但是,箱子里的这些金锭完好无损,有没有官府的印记一看便知。
水荣拿起一块金锭仔细查看一番,回禀道:“大人,这些金锭上并没有官府的印记,乃是私人铸造的。”
张泽的眉头皱在了一起,“好大的胆子,这么多的金锭,还是民间偷摸铸造,这些金锭背后定然还有隐秘。”
“赵氏,你先把湖哥儿带到后院屋子里去,本官还有话问你。”
“大人,昨日您吩咐让人去查刘水生一家的事,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刘家人仿佛是透明人一般,只查到赵氏嫁入刘家没两年,刘水生的爹娘前后脚的工夫,双双身死。
短短半个月内,刘家连办了两场丧\/事,刘家只有刘水生一个男丁,刘家父母过世,丧事都是他以及来帮忙的街坊四邻帮着一起张罗的。
据住在刘水生家附近的街坊四邻说,刘家人、以及刘水生的舅家都没有人来吊唁。
我觉得十分古怪,又忍不住多问了几个大娘,然而,他们都说与刘家做邻居许久,没有见过刘水生的亲戚登门。”
张泽突然想起赵氏曾说刘水生还有两个姐姐,“刘水生还有两个姐姐,他们爹娘去世,难道没登门?”
“刘水生的大姐带着丈夫、儿女来了,但是刘水生的二姐只私下给了刘水生些银钱,并没有亲自登门。”
赵氏花了一点儿时间把湖哥儿哄睡,一进来就听到了水荣和张泽的对话。
“见过大人。”
“赵氏,刘家二老生前待你如何?”
赵氏不明所以,“二老都是和善的人,待妾身极好。”
“刘家二老去世后,刘水生没有宴请两边的亲戚?”
“水生与我说两边没有亲戚了,刘家是二十多年前搬到源柔府来的。”
“刘水生有和你说,刘家为何会搬到源柔府来吗?”
“说是家乡遭了灾,实在是活不下去,几经辗转到了源柔府,用仅剩下的一点儿积蓄建了现在我们住的这个小院子。
公公和婆婆都有些手艺,养活 一家人不算难事。”
“刘家有这么金锭的消息,你知晓吗?”
赵氏连忙开口,“不,妾身从未听水生说过,更不知道这些金锭是从何处来的。”
“你与刘水生多年夫妻,他真没和你说起只言片语?”
“当真没有,若不是大人打开了那个木箱,妾身压根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
“多年的枕边人,你一点儿也不知晓?”
赵氏的眼泪唰一下就落了下来,“大人明鉴,妾身真的不知道啊。”
张泽挥了挥手,衙役将赵氏带了下去。
“大人,这个案子仿佛越查越迷糊了。”
张泽看着赵氏的背影,“不,我反而觉得这案就快水落石出了。”
水荣顺着张泽的视线看去,“大人,是她?”
张泽收回了视线,“即使不是她,也和她脱不了关系。”
“聂风,你详细把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一遍。”
聂风抱拳,随即开口,“马车停在了刘水生家门口,赵氏、湖哥儿一前一后下了马车,然后……”
“你们的隐匿手段,若不是提前预判了你们的行踪,提前隐藏在了刘家,你们不会发现不了。
又或者说,此人对我很了解。了解我报案一向谨慎,最坏的可能是府衙里出了奸\/细。
奸\/细与凶手里应外合,对我们的行事了如指掌。”
“大人,我们该如何行事?”
张泽低声吩咐道:“放出诱\/饵,然后……此事,我就交给你们了,切勿泄露了消息。”
水荣、聂风重重点了点头,随后离开。
赵氏躺在陌生的床\/上,心绪起伏不定,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但是,这种不安来得毫无征兆,明明事情都按着他们的算计行事,绝不会有遗漏。
暂时被关押的路三儿,突然被两个衙役带走了。
“差爷,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衙役不快地训斥道:“闭嘴,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晓了。”
路三儿一颗心七上八下,他的眼睛被蒙上了黑布,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又要被衙役带到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