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之中,足仲彦尊正在幻想今后的美好生活。
房间的门缓缓打开,神功皇后气长足姬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她俏脸微红,目光躲闪,双手有些颤抖,走到他身边,娇声道:
“大郎,该吃药了。”
足仲彦尊兴奋地将改造成功证书展示给妻子看,高声道:
“我自由了,我自由了,以后我不再是战犯了。”
神功皇后换了一副笑颜,哄骗道:“真替你感到高兴,快把这碗药趁热喝了吧。”
足仲彦尊不疑有他,端起药碗,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粘稠无比,又苦又涩的草药汤此刻变得甘甜无比,余味回甘。
神功皇后见他喝下毒药,脸上的微笑散尽,露出冷漠无比的目光。
足仲彦尊毫无察觉,过了一阵,他忽然感觉腹部有剧烈疼痛,喉咙仿佛被烙铁烙过,口干舌燥,恶心想吐。
“皇后,快去帮我请大夫,我的病情更严重了,可能是旧病复发了。”
即使到了现在,他仍然没有怀疑自己的妻子和好友。
神功皇后静静地站在角落,她的目光宛如一把锐利的钢刀,直直地刺向毒发的丈夫。
那眼神中,没有一丝温情,只剩下无尽的冰冷与痛恨。
“不用请大夫了,你喝了一两砒霜,必死无疑。”
足仲彦尊难以置信地望着神功皇后,捂着剧痛无比的肚子,厉声大叫道:
“为什么?为什么?”
弓削镜人从外屋走了进来,看着足仲彦尊剧烈呕吐,口鼻流涎的凄惨模样,眼眸中满是畅快之意。
“蠢货,死到临头,还在问为什么?”
“你难道没有察觉,我和气长足姬好上了吗?你能给她什么?她想要的快乐,我都能给她。”
“你比我强在哪呢?你除了是天孙的后裔,什么都不是。”
足仲彦尊如坠冰窟,心如死灰,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会伙同自己最爱的女人一起害自己。
懦弱的他呜咽地哭了起来,悲声道:“既然你们在一起了,私奔就可以了,为何要毒害我?”
气长足姬双眸深邃得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泛着令人胆寒的幽光。
曾经,这双眼睛里满是爱意与期待,如今全被失望与愤怒填满。
她冷漠地说道:“我恨你懦弱,不肯动兵开疆拓土。”
“我曾经假借天神降临,向你劝导,要渡过重洋,征讨三韩,那里是处女之睩,遍地金银彩衣。”
“如果我们大兵压境,则可以兵不血刃的夺得三韩之地。”
“但你愚昧无知,死活不肯用兵,引来了瘟神张归元,最后成为阶下囚。”
“我的丈夫一定是名留青史的大人物,不会是你这样懦弱的小人。”
足仲彦尊脑袋里嗡嗡直响,浑身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他想过千万种感情破裂的理由,万万没想到,神功皇后痛恨自己的原因竟然是自己不肯开疆拓土。
他满眼失望,痛苦地看着她,轻声道:“你久在深闺,不懂家国大事。”
“三韩之地看似是处女之睩,遍地金银彩衣。实则是幽州豪族的禁脔,讲邯王氏的逆鳞,岂容他人染指?”
气长足姬心中的恨意如烈火般熊熊燃烧,厉声大叫道:
“那为何张归元可以征服朝鲜半岛,你却不可以?”
“我的丈夫必须是盖世英雄,而不是你这样的窝囊废。”
足仲彦尊顿时语塞,心中无限委屈,天底下的人物谁能和主公张归元相提并论?
正当他们三人互撕之时,屋外的窗户被尖刀割开一道缝隙,一双阴寒的眸子注视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远处传来一阵急匆匆脚步声,场长大连东光在黑暗之中现身,竟然又回来了。
原来,大连东光离开足仲彦尊家后,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气长足姬和弓削镜人的样子,像是刚刚偷情结束。
对于这三人的畸形关系,他知晓一二,但并不是很清楚。
于是,他走到了另一户人家,也是足仲彦尊的邻居家中,询问三人的事。
这户人家的主母是远近闻名的大喇叭,最喜欢搜集八卦新闻。
一听说谁家汉子偷人,谁家女人搞破鞋,就像闻到臭味的苍蝇,不厌其烦地去搜集证据。
她添油加醋地将气长足姬和弓削镜人的奸情和盘托出,绘声绘色地讲述他们俩在苞米地和山坡上偷情之事。
大连东光宛如冷水浇头怀里抱着三块冰,不等大喇叭说完,急匆匆往足仲彦尊家里赶。
述职结束之后,主公张归元叮嘱过他,足仲彦尊身份特殊,要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他的改造具有很大的政治作用,关系到百倭贵族是否会反叛。
察觉到异常的大连东光急匆匆赶回足仲彦尊家,在窗外窥视的神秘人急忙隐去身形。
大连东光也不客气,推门就进,大声呼喊着足仲彦尊的姓名。
小木屋里气氛瞬间凝固至冰点。
弓削镜人的脸色煞白如纸,毫无血色,双眼瞪得极大,眼眸中满是惊恐与慌乱。
气长足姬眼神闪躲不定,双手紧紧抓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着。
完了,全完了。
一旦被大连东光发现两人的所作所为,两人必死无疑,而足仲彦尊又没有死透,现在想要强行杀死他,已经来不及了。
两人悔恨不已,和这个窝囊废解释什么?直接杀死他就完事了。
现在被人发现,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追悔不及。
弓削镜人急中生智,抡起椅子打碎了窗户,大叫道:“快走,跟我走。”
气长足姬依旧不解恨,狠狠地朝着足仲彦尊的心窝踢了一脚,这才跳出屋子,跟着弓削镜人逃走。
大连东光听到屋子里的响声,吓了一跳,大叫一声不好,直接冲了进来。
看到最关心自己的场长,足仲彦尊情绪激动,头一歪,昏迷了过去。
大连东光顾不上追捕弓削镜人两人,急忙呼喊人,抢救足仲彦尊。
在屋外窥视的神秘人略微迟疑,跟在弓削镜人和气长足姬的身后,紧紧地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