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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我的父亲是曹操 > 第267章 杀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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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仓亭会战再败袁绍,曹操彻底坐稳丞相之位为分水岭,谯县曹氏不再像先前那样,是存有被击败,被重创,甚至倾覆的危险,谯县曹氏真正朝向天下皆知的大族迈进。

这点,汝南袁氏所获种种优势,便是最好的明证了。

正如同为四世三公的弘农杨氏,在这点就比汝南袁氏要差许多,因为两个家族走的路线不一样。

弘农杨氏重清名与朝堂执掌,而汝南袁氏则重布局与势力延伸,正是这样的差别,使得乱世降临时,两个家族的命运轨迹出现了偏差。

而毫无疑问的,谯县曹氏选择的路径是与汝南袁氏相仿的,但两者却存有本质不同,汝南袁氏历经四代,甚至还要向前追溯,一步步夯筑根基,经营势力,才使袁绍、袁术这一代得以雄踞一方,声势煊赫。

谯县曹氏呢?

是紧密围绕曹操运转的,而这个基础,有一部分是依靠夏侯、丁家两族先后支持,才得以使曹操以一个较长的周期,此外恰逢黄巾之乱、中枢争斗等特殊事件发生,使得曹操得以在乱世中迅速崛起。

没有曹操,就没有今日之谯县曹氏,这是一点都不夸张的。

同样的,恰是这一切来之不易,使谯县曹氏在如今的风波下,不能走错一步,一步错即万丈深渊!

没有成此势前,谯县曹氏尚能破罐子破摔,但眼下却不成了,已成利益最大获取者,如何能不顾一切的,去跟一帮正在失势的旧派势力死磕?

这是不明智的,也是不可取的。

更何况,旧派势力虽渐势微,但其根深蒂固,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若逼之太甚,反激起同仇敌忾之心,反而会催生出不好之事来。

所以大义就更为重要了。

“其实在这件事上,我等没有必要太过急躁。”

贾诩撩了撩袍袖,抬眸看向不言的郭嘉,“早先在襄阳时,公子就遇到过类似之事,或许不如今下如此凶险,且杀局很大,但道理是想通的。”

郭嘉眉头微挑,打量着贾诩。

“而在那个时候,诩的反应和所想,其实与奉孝很像。”贾诩没有在意,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即便过去这般久,诩对公子的话仍记忆深刻,这世上没有永恒不变的朋友或敌人,有的只是永恒不变的利益!”

“公子这句话,道尽了这世间的一项本质与铁律,说回到今下之局,奉孝其实不难看出,其实双方都不愿撕破脸皮,不然事情就不是这样了。”

郭嘉的表情有了变化。

这话说的在理!

别管外界如何纷扰混乱,但本质核心就在那儿摆着,说白了,这是由中枢权力之争所引发的,涉及其中的就两方势力,一方是以曹氏为核心的新兴势力,另一方则是盘踞朝堂数代的旧族门阀,而紧密围绕这两方势力,还有别的群体在观望、在权衡、在选择依附何方。

以下邳陈氏为代表的徐州诸族。

以蔡蒯两族为首要的荆州旧派。

派系复杂、利益不同的冀州诸族。

以陈宫为表面首要的兖州一派。

以……

紧密围绕上述所提种种延伸开的,是曹氏这边是以曹昂在前,曹操在后的布局,所以很多事情与风波,都是围绕着曹昂所领卫将军府展开的。

而另一方呢,本该是群臣在前,天子在后的格局,可问题是现在反过来了,不该表态的天子偏偏下场了,反倒是该在前的群臣,却躲在后面推波助澜,这也加剧了矛盾与冲突,使得本就微妙的局势变得更扑朔迷离了。

“在如此背景下,我等需要弄清楚的,是要争取到什么,与之相对的,是为了争取到什么,哪些是可以暂时搁置的,哪些是必须要做好的。”

当贾诩这番话讲出时,一个强烈的念头,在郭嘉的心头生出。

公子定然是对贾诩说了什么!!

一定是这样的!!

“南北两军就不提了,这是必然要做好的。”

对郭嘉的反应,贾诩好似没看到一般,“南北之敌虽被丞相、公子相继解决,但在这世间,仍有一批不臣在,甚至这其中,还是伪装成汉室臣子的不臣。”

“南北两军不止是拱卫中枢,确保卫戍,严抓禁卫的,更该是在天下出现事端,危害到社稷,动摇中枢威仪时,坚决的展开军事打击!”

“文和公说的没错。”

郭嘉点头认可道。

这点是毫无争议的。

不然得话,自家明公不会将大批精锐,还有一批将校,特别是夏侯廉、曹真、夏侯尚他们调至卫将军府所辖南北两军中。

除却贾诩提及的,还有一个层面,郭嘉是知晓的,那就是通过南北两军的整顿,增强曹昂威望的同时,为后续推动更大范围的军改谋势。

作为上位者,出于各方面考虑,都积极地进行调改,那么作为下属的,特别是明确表态的追随者,难道就能不涉足其中?

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

“好,这点是明确的,那后续要做好的,还有两点,一个是光禄勋,这个职务不拿下,则后患无穷,所以骆俊势必要打倒的,至于打倒到何等程度,这个另说。”

贾诩伸出手,对郭嘉说道:“另一个要做好的,是选择何人作为惩戒与警告,既要叫天子消停下来,还要叫其他躲在幕后的消停。”

“只有这两方面做好,配上公子整饬的南北两军,反馈到丞相府这边的,是进一步掌握朝中大势,顺带借此机会清除掉一批群体,如此这就能顺势带到地方,那些过去难办的,困难重重的事情,岂不就变得好办了?”

郭嘉眼前一亮,探身对贾诩说道:“所以公子现在做的,是在将水给进一步搅浑,顺带着去看有哪些忍受不住的,会主动跳出来?”

“正是如此。”

贾诩点点头道:“水愈浑,鱼愈易露形。公子借势而动,非为一时之利,实为长远布局。那些藏于暗处、觊觎权柄者,终会在躁动中自曝其迹。”

“届时一网打尽,方可肃清朝堂,奠定根基。”

“在这等态势下,不是丞相想知道什么,而是我等作为下属,需要叫丞相知道什么,这不是隐瞒,更不是欺骗,而是为主君分忧!”

难怪公子要拜其为老师。

郭嘉的思绪变了,看向贾诩的眼神也变了。

其实到这里,郭嘉心中已了然。

这等局势下,自家明公与公子,其实早已达成了默契,彼此心照不宣,而他需要做的,是给双方都留有一个缓冲。

锦衣卫,不就是这样吗?

“接下来渗透的眼线必须增加才行。”也是这般,郭嘉表情正色道,必要的时候,追随明公的文武中,也要适当安插一些。

当然这话,郭嘉没有讲出口,而是在心中默默讲的。

文若啊文若,你可千万别糊涂啊。

也是这般,郭嘉脑海里,浮现出荀彧的身影。

“那件事,诩觉得可以筹划了。”

贾诩突然开口,讲了与郭嘉所言不搭边的话,“公子这边在做局,能钓出一些最好,但要没有钓出,我等就要配合公子,把这个局给做下去。”

“此事嘉要好好想想。”

郭嘉听后,反倒是没有急着表明态度,不过透过其微蹙的眉头,不难看出其内心是怎样的。

他需要权衡的,不只是眼前这步棋的得失,更是后续十步、二十步的走势。

作为曹操最信赖的谋主,郭嘉是紧密跟随曹操脚步的,甚至有些事,其态度很明确,即便天下换了新主,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他与其他人最大的不同。

只不过郭嘉要更含蓄些,但他的这种含蓄,是能够让曹操看出来的,别管曹操是否有这个想法,但看到这个态度,曹操反正是很欣慰的。

……

“父亲,怎样了?”

深夜之下,杨府。

一直没睡的杨修,得知其父回来,第一时间就赶到书房,看到在喝茶的杨彪,杨修连忙上前询问。

其实今夜陈王邸宴请,杨修是劝说杨彪不要去的,自到卫将军府下任职,曹昂的异常反应,特别是在很多场合下,如此捧蔡瑁等人,使杨修深感不安。

他总觉得,这背后藏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早先他是被曹昂以征东将军之名强辟,也是这样,使其,还有不少子弟,被曹昂带到了荆州地界。

哪怕是到最后,其被打发到荆南去了,到了鲁肃麾下任职,但是通过一些途径,他是知曹昂的手段与城府的。

眼下在许都的曹昂,跟先前在襄阳的,完全就是判若两人啊。

这种转变,让杨修感到一种深不可测的寒意。

“德祖,或许你才是对的。”

杨彪放下茶盏,以一种极为复杂的表情,看着杨修说道:“当初这趟浑水,我弘农杨氏或许就不该掺和进来。”

言罢,杨彪轻叹一声。

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在陈王邸发生的种种,特别是每个人的神情举止,不断在他脑海里浮现。

但也是这样,尤其是陈王宠的表现,让杨彪感到深深不安,其因为早先的事,是完全没把曹昂放在眼里的。

那实在是太一言难尽了。

历经无数风波,甚至是杀局的杨彪,这一刻内心是复杂的。

“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杨彪这样讲,杨修不由上前,表情复杂的询问。

“唉。”

杨彪长叹一声,但却没有说什么。

“为父累了,先下去吧。”

杨彪闭上眼睛,身倚在凭几上,朝杨修摆了摆手。

“……”

杨修想说些什么,但见杨彪如此,他却张不开口了。

“孩儿告退。”

尽管不愿离开,但杨修沉默刹那,还是抬手作揖道。

“嗯。”

杨彪应了声,没有再说别的。

吱……

当门被轻轻合上,杨彪缓缓睁开眼眸,目光深邃地望向紧闭的房门,心中翻涌着难以言说的忧虑。

他深知,弘农杨氏百年清誉,如今却被卷入这权谋旋涡之中,是进退两难的,即便如今他有了悔意,可真要他再选择一次的话,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这样选。

因为弘农杨氏退无可退了!!

自钟繇入主司隶校尉,弘农杨氏在关西的根基,在被一点点的消磨,如果在朝不能打开局面,那弘农杨氏四世三公的底蕴,必将断送在他手中。

作为弘农杨氏家主,他必须为家族寻得一线生机。

更别提在弘农杨氏之下,还有一帮宗族,依附的门生故吏,即便不为家族,也要为他们做些什么。

要是他什么都不做,那这些或跟弘农杨氏沾亲带故的宗族,或存有极深利益的宗族,还有大批门生故吏,他们一个个会怎样想?

弘农杨氏的底蕴,不止是本族所凝聚的,也是上述这些凝聚的,杨彪对此很清楚。

欲戴其冠必受其重。

‘接下来要更谨慎才行。’

亦是想到了这些,使杨彪眼神冷了下来,‘接下来的关键,不止在于南北两军,也在于别处,既然有人想冲在前面,那就叫他们冲好了。’

别看他们因为利益凝聚在一起,但那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曹氏的势头太强了,持续这样下去,局势只会愈发不利。

但经过近来发生的事,杨彪赫然发现,想从中算计,甚至不愿沾身的太多,尤其是赵温这老贼,做的太稳了。

一想到这里,杨彪就有些后悔,早知是这样,当初在骆俊一事上,他就不该参与其中,不知为何,杨彪总觉得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但到底在何处,他却看不真切。

“曹孟德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也是这样,杨彪喃喃自语起来,他对这个快而立的青年,根本就不敢小觑,别的不说,单单是其回归许都,没有叫他的兄弟一起带回来,杨彪就知这青年城府太深了。

许都是一个利益场,哪怕是亲兄弟,真要沾染了什么,或许短时间瞧不出什么,但时间长了,什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但问题是要涉足其中才行,没有涉足,其他的就不要谈了。

这也使得有些招数,除了作用到曹昂身上,至于别的,根本就没有办法去使出来,总不能跑去荆扬两州治下去吧,但问题是这两州之地,被曹昂在回许都前就经营的铁板一块,根本就没办法去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