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烟把手放在心口处。
好像能感受到那跳动的心脏。
沉裕在走廊的拐角处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冬天的夜色,总是雾蒙蒙的。
走上天桥,除了亮着的路灯,没什么人了。
天桥的尽头就是学校的3号门。
旁边是食堂。
操场上还有几个人在跑步。
沉裕看了一眼,就回去了。
路边的猫,小心翼翼的蹲在草丛里,盯着沉裕。
沉裕把火腿肠放在路边,离开。
走了一段距离,笑出了声。
笑自己多管闲事,笑自己无能为力,也笑那只小猫,活不过这冬天。
可怜巴巴的讨好人类,妄想得到一点食物。
善良的人很多,但谁知道,遇见的那个人是不是呢?
即使活过了这个冬天,也活不过春天。
开学,学校会大规模的驱赶或者投药,怕它们携带的病毒。
明明知道了结局是既定的,还要插手什么呢?
真贱呐。
沉裕从走廊上的袋子里摸出钥匙,打开门。
把手里的东西分别放在她们桌子上,外套直接丢在椅子上,就去了阳台洗漱。
刚出酒店的时候收到了她们的消息,想让沉裕帮忙带点东西,沉裕欣然接受。
现在她莫名的烦躁,不是因为带东西,而是在懊悔自己的行为。
当然,因为带东西,没来得及抽一根,也是有一点点原因在的。
打开水龙头,双手接水,直接拍脸上。
冰冷的水,刺激着她的大脑,她的情绪。
洗漱完,进去。
沉裕坐在椅子上,发呆。
“沉裕。”
“嗯。”
“你又洗的冷水吗?冬天洗冷水,受不了的。你卡去补办一下就行。”
沉裕转头,微笑着,“好,谢谢。”
喊她的人是郑亚灵。
郑亚灵笑嘻嘻的凑近,“哟!今晚你心情很不错啊。”
“说话这么温柔。”
沉裕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该睡觉了。”
郑亚灵瞬间坐回去,然后站起来,脱了鞋,上床掀被子,盖被子,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无比丝滑。
沉裕只是笑了笑。
两个人之间没什么矛盾,有误会,解开就行。
虽然自己有时候会被费家打成郑亚灵一派。
郑亚灵害怕自己,是因为有一天,郑亚灵半夜想看看自己在干什么。
那天凑巧,自己没睡,失眠了。
在玩手机,屏幕光也不好太亮。
好像因为什么事,自己心情很糟糕,整个人都很暴躁。
刚好,郑亚灵的眼睛对上了自己的眼睛。
沉裕一向有自知之明。
自己眼神吓人,这个来自谢桐的亲自认证。
在情绪里的自己,不用想,那眼神跟杀红眼的杀人犯一样。
把郑亚灵吓的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跟自己说过话。
哦,对了。
她还把备注改成了:沉裕(生气的魔鬼)
这个是自己无意间看见的。
摇了摇头,把脑子的想法摇散。
伸手拿起外套,在兜里摸钥匙。
手指碰到了方形的盒子。
挪出一点,沉裕默默推回去了。
摸出钥匙,把外套放在椅背上。
左手将抽屉拉开了一点点,视线落在里面。
看了好一会儿把抽屉关上了。
沉裕轻轻的叹了口气。
上床的时候发现就自己一个人在下面,出声问:“关灯吗?”
“好的。”x5
沉裕关了灯,爬到床上。
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盖的严严实实
沉裕伸出手打开手机。
点到了郁烟的聊天框。
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发消息。
最后手机静静的躺在旁边。
脑子太乱了。
心也乱了。
心,早就乱了。
外套口袋里是膏药和止疼药。
她不知道郁烟是什么时候放的。
太温暖了,总显得那么不真实。
心里暖暖的,但又有害怕和彷徨。
郁烟对自己来说,是特别的那个。
无论是她在自己这里的身份,还是谢桐的朋友这个角色。
都表明,自己对她,会是特殊的。
只是没想到,特殊到了成为了自己喜欢的人。
相爱很轻易,心动于外貌,气质,细节。
相守太难,外界的权力,金钱;总有比此刻在身边更好的人。
只求一段时光,是自己不愿意接受的。
或许是从小就见过周围人的表面恩爱,或许是曾经那个家里的鸡飞狗跳,或许是见过了太多付出,但没人看见也没有回应。
所以自己对感情偏执。
偏执到只想要一个人,只想要一段感情,只想和这个人,这段感情走到生命尽头。
容不下一点渣子。
太过病态,所以,我知道,我不适合当恋人。
当朋友,我不甘心,只能甘心。
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我的家庭条件再好一点,是不是我们的可能会更大?我会更有底气?
如果我的家庭是幸福的,是不是我有勇气站在你面前,光明正大的告诉你,我的感情?
如果我没有生病,身上没有伤疤,心里没那么偏执,是不是,你的家人会接受我?
可,没有如果。
我无数次的想了,幻想了很多遍。
就连幻想里的我都是偏执的。
这样的我,真的没办法去说什么。
我控制不了我的情绪,我想控制我的心。
郁烟,如果,我们不曾遇见,是不是,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沉裕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在心里告诉自己,明天把她送回去。
没有讨厌你,只是怕我自己会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