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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武侠修真 > 大明天下梅花艳艳开 > 第677章 病榻太子哭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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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太子朱常洛精神稍振,面色微和,旎啸便俯身细问太子,当年与那苏承和之事。

朱常洛闻此,面色顿现惊恐、懊悔之色,深深一叹,有气无力地说道:“那是我被圣上正式册封为太子的第二年,有一日,朝中几位重臣联袂而来,只言欲与我共商大事。”

言至此处,朱常洛对旎啸苦笑一声,迟疑十余息后,终是开口道:“太子辅卫亦当知晓,我这大明储君之位,实乃赖朝中一班文臣武将,历经十余载之力谏圣上,方得此位。我无根无基,又为圣上所不喜,自是只能倚仗朝中那些大臣了。”

言罢,朱常洛轻咳数声,那王安见状,连忙上前,轻拍太子之肩。

少顷,朱常洛复又说道:“当时,我向父皇请了旨意,便出宫径往那文盛酒楼而去。前来相聚者,皆是力挺于我的朝中大臣。

“几杯薄酒下肚,又见四下无有外人,加之我那时年岁尚轻,与太子辅卫你眼下相仿,便渐渐言语多了起来,笑语欢歌,浑然忘却了诸多禁忌,忘了……忘了……”

言至此处,朱常洛无奈苦叹一声,续道:“哪料想,有一人突然闯入,进来后对我百般谄媚讨好,恭维之词不绝于耳,又大谈王纲朝纪,言自古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之理,复将那郑贵妃痛批痛骂一番。

“我闻此言,不禁大喜过望,一时忘形,竟与那人多饮了几杯,且当场与他聊说些诗书文稿之事。直至酒席将散,我才知晓此人为苏承和。只因前几年他因一事得罪了郑贵妃,被圣上贬至南京去了。”

顿了一顿,朱常洛又说道:“此人自是不甘心就此沉沦,便遣人来京城上下打点,结交权臣重将,自是想再回京城为官。”

说到这里,朱常洛那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哽咽道:“哪料想,数月前,竟听闻此人在南京自杀身亡,说是背宗忘祖,勾结外敌,与东瀛人暗中苟合,谋划了先前在保安寺外行刺圣驾与郑贵妃的大案。”

忽地,朱常洛激动万分,一把抓住旎啸的手,急道:“太子辅卫,你尚不知,如今京城里有人在传,说我去过那保安寺,还在其中结识了一女子。”

旎啸闻此,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心下暗忖:若此传闻果真属实,那对太子而言,实乃大为不利之兆。

他不由凝神沉思起来,料想太子往那保安寺一行,多半是为了那文萱之故。然此事却发生在保安寺外行刺圣驾一案之后。

念及此处,旎啸暗中瞥了朱常洛一眼,心中不免对这位太子深感失望,竟为男女私情而神思恍惚、心智大乱。

旎啸本欲出言提醒朱常洛,可转念一想,又恐反遭太子猜忌,遂将已至嘴边之话生生咽了回去。

他沉声问道:“殿下,当年你与那苏承和在酒楼之一事,已然过去多年。厂卫将如何查证?须知若无铁证如山,此乃诬陷当今太子的重罪,当诛九族!”

朱常洛苦笑一声,倒是旁边的王安代为答道:“禀辅卫大人,证人便是那文盛酒楼之人。虽已过去十年之久,然有酒楼伙计站出来,指证当年之事,只说他当时便在那阁儿中侍奉。”

旎啸见说,不禁一怔,转而望向太子。

朱常洛长叹一声:“事隔多年,莫说是我,便是那些朝中大臣,又岂会记得一个小小的跑堂伙计?”

旎啸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又问道:“莫非证物也是此伙计所指证,而后由厂卫查证核实,方成定论?”

朱常洛酸凄悲切,眨了眨眼,王安见状,忙对旎啸说道:“那伙计指出一书之名,厂卫南下去应天府,至那苏承和庄外书房之中,果真寻得此书。观其书,陈年已久,且还有殿下当年的提字留于其上。”

旎啸见说,好生惊讶,遂直直望向太子。

朱常洛酸苦泪下,泣声道:“那日在酒楼阁儿中,众人谈至后来,皆是风花雪月之事。有人提议吟诗题字,以助雅兴。然这么多年过去,我实是不记得当年之事了。”

旎啸于房间之内缓缓踱步,心中忽有所悟,暗忖道:只怕当年太子往那文盛酒楼一行,便已有人暗中布局。只是这些年皆隐忍不发,只待时机一到,便如那苏承和参与谋划了保安寺外刺圣驾之大案。

如此一来,太子便被牵连其中。无论当年证据如何,但既已证实太子与那苏承和平日里交往甚密,此事便难以善了。

只是那苏承和于城外的庄园,后来竟被一把大火烧了。不知是碧落守望殿之人所为,还是那番僧所为,又或是另外势力所为。且焚庄之事,也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失。但越是这般,便越是欲盖弥彰,显露蹊跷。

忽地,旎啸脑海里闪现出“文盛酒楼”。

见他寻思不言,又是愁眉紧锁,朱常洛不免泪流满面,挣扎着欲起身,向旎啸求助。

旎啸方欲转身,却见王安已扶住太子。

随即,王安屈膝跪地,恳切求道:“辅卫大人,万望救救太子啊!厂卫已然查得,那萧萱姑娘,实则本名文萱,其师乃白莲教分支弘阳宗宗主萧芹。太子与那文萱姑娘暗生情愫,圣上闻此,龙颜大怒!”

旎啸听得,惊震当场,半晌竟说不出话来。文萱与太子之事,方为对太子真正的致命一击,只因文萱的师父乃白莲教之人。

旎啸心下明了,那文萱身份,厂卫只需稍稍查探,便能知其真正底细,包括其师来历。然却有人查而不明,说不定反诬太子有意隐瞒,此人心思之险恶,真可谓其心可诛。

旎啸无法断定,此举是否为郑贵妃之人所为。可转念一想,郑贵妃及其党羽,定不会愚蠢至此,行此等自露马脚之事。

望着惶惶不安、一脸无助且泪流满面的太子,旎啸并未多言,只是对太子拱了拱手,便作别而去。

那朱常洛欲呼喊留人,然旎啸已至门外。朱常洛无力倒下,惶恐之下,冷汗淋漓。

王安见状大惊,忙扶好太子。又见太子眼神示意,王安会意,点头之后,径直往外追旎啸而去。

旎啸行至门外,不期然与魏进忠和朱由校撞个正着。

那朱由校见是旎啸,慌忙上前,躬身施礼道:“见过先生。”

旎啸微微俯身,拱手还以一礼,复又对一旁行礼的魏进忠微笑,颔首示意。

朱由校疾步趋前,拉住旎啸衣袖,一脸可怜巴巴之色,问道:“先生,这次我父皇怕是难逃劫难了,先生定要设法救救我父皇啊。”

旎啸见说,不由得一怔,旋即强挤出一丝笑意,点点头:“世间万物诸事,大多乃无中生有、虚实变幻之象。”

言罢,他也不管朱由校是否听明,便径直往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