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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心理咨询室 > 第284章 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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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李二柱”的角色,靠着一股子“憨厚”和实打实的力气,渐渐在船上这群糙汉子中间混了个脸熟。肩膀上的红肿慢慢变成了硬茧,手掌的水泡也磨平了。但真正让我在船上“人缘”升温的,不是力气,而是“油水”。

船上伙食差是共识,大锅菜里油星都少见,更别提荤腥。我瞅准了机会。每次船靠岸补给,负责采买的胖厨师老刘下船前,我都“憨憨”地凑上去,悄悄塞给他几张皱巴巴的票子,低声下气地说:“刘师傅,辛苦您嘞!俺…俺老家穷,出来就想吃点好的…您看能不能…多割几斤肉,弄条大点的鱼?俺出钱!就当…就当俺请大伙儿加个餐!” 我故意把声音控制在老刘能听到、旁边几个竖着耳朵的工友也隐约能捕捉到的程度。

老刘先是一愣,随即那胖脸上就堆起了笑,拍拍我的肩膀:“二柱兄弟,讲究人啊!行!包在刘哥身上!” 等老刘拎着大包小包、特别是那格外显眼的肉和鱼回来,再“不经意”地透露是“二柱兄弟掏钱请大伙儿打牙祭”时,甲板上顿时响起一片善意的哄笑和口哨声。

“二柱!够意思!”

“柱子哥!以后搬炸药俺帮你搭把手!”

“柱子兄弟,敞亮!”

清蒸鱼鲜香,红烧肉油亮,实实在在地落在肚子里,比什么空话都管用。

几顿“加餐”下来,我这个“李二柱”在船上底层工人里的地位蹭蹭见涨。大家看我的眼神不再是疏离和审视,多了几分亲近和随意。连那个总阴沉着脸的水手小吴,在分到一大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时,都对我难得地点了点头。轮机员老周抱着他的大茶缸,看着碗里的肉,眼神复杂地叹口气:“二柱啊,你这后生…心善。” 只有组长老张头,依旧沉默寡言,只是吃肉的时候,动作明显比平时快了不少。

混得最熟的,要数钻工组那个实习生,赵小亮。小伙子刚大学毕业,学的水利工程,一脸书卷气还没褪干净,就被双选会“发配”到这江心铁船上实习。才来不到俩月,就碰上了张工那档子邪门事,吓得不轻。他年纪最小,心思也单纯,在船上这群老油条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大概是我这个“同样刚来不久”、“憨厚肯干”、“还大方请吃肉”的“李二柱”让他觉得亲切,没事就爱凑到我身边来。

“柱子哥,你说这底下钻的到底是什么石头啊?书上说这河段应该是沉积岩为主,可这硬度感觉不太对…”他一边帮我整理填塞料的袋子,一边小声嘀咕。

“柱子哥,你看这泥浆颜色,今天有点发黄,是不是钻到泥质砂岩了?”他指着泥浆槽,像个急于表现的学生。

“柱子哥,你说…张工他…” 说到这个,他声音立刻低下去,眼神里带着后怕和困惑。

我扮演着“李二柱”的角色,大部分时候都是憨笑着听他说,偶尔“笨拙”地问几个“傻问题”,比如“大学生,你说那钻头那么硬,咋还能磨平呢?”或者“那炸药放下去,水里的鱼是不是都炸飞了?”。这些“无知”的问题往往能打开他的话匣子。

这天傍晚,刚结束一次爆破,甲板上弥漫着硝烟和江水的气息。夕阳把江面染成一片橘红。大家三三两两蹲在甲板上休息。我递给小亮一根烟,他摆摆手说不抽。我自顾自点上,吐出一口烟雾,装作闲聊,用带着点后怕的乡音低声问:“小亮兄弟,你说…张工那事儿…真那么邪乎?俺这刚来,心里毛毛的…那引擎仓…真能塞进去个大活人?”

赵小亮左右看了看,见其他人离得远,才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倾诉欲和一丝藏不住的不安:“柱子哥,我跟你说,邪门着呢!我虽然没亲眼看见,但听他们私下说…” 他咽了口唾沫,“那空间,根本不可能!除非把人骨头全拆了!还有监控!那天下午,船上的监控,从钻机出问题到发现张工…全坏了!你说巧不巧?更邪门的是…” 他声音更低了,几乎成了气音,“张工被发现的时候,听他们说…皮肤是暗红色的,湿漉漉的…不像淹死的,倒像是…像是被那红水…泡过一样!” 他打了个寒颤,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解,“这…这跟压力大自杀…沾得上边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监控全坏、空间悖论、诡异的红色尸体…这些和我从“水鬼”报告里掌握的信息完全吻合。小亮作为现场人员,亲口证实了这些细节的荒谬性,更加坐实了“自杀”结论的虚假。这绝非意外或普通凶杀!

我脸上保持着“李二柱”式的震惊和害怕,连连点头:“哎呀妈呀!这么吓人!那…那后来呢?上面来人查了没?”

“查了,来了几个穿便衣的,神神秘秘的,问了几句,看了现场,然后就…就说是自杀,让我们别乱说。”小亮沮丧地摇摇头,“王经理下了死命令,谁再提就滚蛋。柱子哥,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是我说的啊!”

“放心!放心!俺嘴严实着呢!”我拍着胸脯保证,心里却翻江倒海。这年轻人嘴是松,但他说出的信息,价值极高。

然而,我万万没想到,这“价值”带来的,竟是灭顶之灾。

第二天清晨,柴油机的轰鸣照常响起。我揉着眼睛走出舱室,习惯性地扫了一眼甲板。气氛似乎比往日更沉闷一些。组长老张头脸色铁青,正和船长低声说着什么。轮机员老周抱着他的大茶缸,眼神空洞地望着江面。水手小吴则烦躁地来回踱步。

“咋了老张头?”我凑过去,故作不知地问。

老张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愤怒,有恐惧,还有一丝…兔死狐悲的悲哀。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沙哑:“赵小亮…不见了。”

“不见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心脏,比这清澜江的江水还要冰冷刺骨。

“昨晚还在,今早起来…人没了!舱里、甲板、厕所…都找遍了!”旁边一个工友插嘴,声音带着惊恐,“该不会…也掉江里了吧?”

“掉江里?”老张头冷哼一声,眼神下意识地、不受控制地飘向了船尾——那扇紧闭的、如同怪兽巨口的引擎舱铁门。

一股寒意瞬间从我的尾椎骨窜上天灵盖!小亮昨晚才跟我透露了内情,今天就失踪了?时间点如此巧合!目标如此明确!这绝不是意外!

我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装作焦急的样子跟着人群又象征性地“寻找”了一圈。毫无所获。船上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恐慌像瘟疫一样无声蔓延。王胖子在岸上接到电话,气急败坏地咆哮声通过对讲机隐隐传来。

趁着没人注意,我闪身躲进一个堆放杂物的阴暗角落。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大脑。不能再等了!不能再寄希望于凡人的搜索了!

我闭上双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识海之中,那颗在凡尘烟火和房贷压力下沉寂了许久的金丹,骤然亮起!微弱却坚韧的神识之力,如同无形的触手,瞬间以我为中心,向着整艘“清澜号”蔓延开去!

甲板上的油污、舱室里的汗味、轮机舱的轰鸣…无数杂乱的信息涌入脑海。我屏息凝神,将神识的“焦距”精准地调向那散发着冰冷、死亡和不祥气息的源头——引擎舱!

厚重的钢铁舱壁在神识的穿透下变得如同薄纸。舱内复杂的机器管道、弥漫的机油蒸汽…景象在我“眼前”飞速掠过。

然后,我“看”到了。

在靠近底部、一个极其狭窄、布满油污和管道的角落空隙里…蜷缩着一具扭曲的人形。

那身沾着泥点和油污的实习工装…那张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年轻脸庞…正是赵小亮!

他的姿势极其诡异,手脚以不可能的角度弯曲着,显然在生前遭受了巨大的暴力,多处骨骼断裂。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仿佛被浸染过的暗红色,湿漉漉的,就像…刚从红色的染料缸里捞出来!和他描述的张工死状,一模一样!

他双目圆睁,凝固着死前极致的恐惧和痛苦,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呐喊,却永远失去了声音。背对着舱门的方向。

一股冰冷的、带着浓烈血腥味和淤泥腥气的愤怒,如同清澜江底的寒流,瞬间淹没了我的理智。不是意外!不是自杀!是谋杀!是灭口!是来自水面之下那未知存在的、冷酷而精准的清除!

小亮…这个因为嘴松而向我倾诉了真相的年轻人,因为我的“引导”,在短短一夜之间,就被拖入了与张工相同的、冰冷的死亡深渊!

神识收回,我猛地睁开眼,眼底一片冰寒。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引擎舱那扇冰冷的铁门,在我眼中,此刻如同地狱的入口。

这艘“清澜号”,这片浑浊的江水之下,潜藏的东西,远比我想象的更加凶残、更加狡猾!它不仅会杀人,还会…封口!

恐慌不再是暗流,而是化作了实质的尖叫、混乱和歇斯底里。轮机员老周的大茶缸“哐当”一声掉在甲板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引擎舱那扇门,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水手小吴脸色惨白如纸,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瘫坐在缆桩旁。组长老张头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船舷上,指节瞬间见了血,他低吼着:“报警!马上报警!这他妈的不是意外!”

岸上的王胖子这次连咆哮的力气都没了,接到电话后声音抖得像筛糠。不到一个小时,刺耳的警笛声就由远及近,划破了江面的死寂。几辆警车和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商务车停在了临时码头上。

警察们迅速登船,拉起了警戒线,神情凝重地开始勘察。

法医、痕检人员有条不紊地工作着。但我的目光,却第一时间锁定了人群中那几个穿着便装、气质却与周围警察格格不入的人。

他们动作干练,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船上的一切细节,尤其是引擎舱周围,仿佛能穿透钢铁看到里面。其中一个领头的,是个看起来和我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二十六七岁的样子,身形挺拔,面容冷峻,眼神沉静得如同深潭。他并没有过多参与现场勘察,只是静静地站在甲板中央,像一块定海神石,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每一个惊魂未定的船员,那目光仿佛带着无形的重量,让被他扫过的人都不自觉地低下头或移开视线。

普通船员们或许只觉得这些便衣是更高级的刑警,但我心里清楚——这就是处理“特殊事件”的部门!他们身上那股内敛却不容忽视的气场,那种对超常事件的敏锐嗅觉,瞒不过我。而且,领头那年轻人的眼神,让我隐隐感到一丝危险。他太沉静了,沉静得不像是在面对连续两起离奇命案的现场,更像是在审视一个需要解开的谜题。

船上很快被彻底搜查了一遍。引擎舱那扇沉重的铁门,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特殊部门的两个人用专用的工具小心翼翼地打开。一股混杂着浓烈机油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腥锈气扑面而来。当那具以同样扭曲、诡异姿态蜷缩在引擎舱底、皮肤暗红的年轻尸体被抬出来时,甲板上瞬间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泣和呕吐声。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了每个人的心脏。实习生赵小亮的死状,与之前的张工如出一辙!这绝不是巧合!

特殊部门的几个人,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年轻人,在看到尸体的瞬间,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和严肃。他们低声快速交流了几句,领头那人拿出一个类似平板但更厚实的设备,对着尸体和引擎舱内部仔细扫描、记录。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随后就是例行的、漫长而压抑的笔录。每个人都像惊弓之鸟,被单独叫到船上的小会议室,面对警察或那些便衣的询问。问题大同小异:最后一次见到赵小亮是什么时候?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有没有异常?是否与张工有过节?等等。

轮到我这个“李二柱”时,面对一个普通警察的询问,我完美地扮演着一个被吓坏了、语无伦次的乡下民工形象,说话结结巴巴,眼神躲闪,反复强调自己刚来几天,什么都不懂,跟小亮就是一起干过活,他跟自己说过点害怕的话(这点我主动提了,以显示“坦诚”),但具体细节因为害怕早忘了。警察皱着眉头记录着,显然没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然而,当我走出小会议室,准备跟着其他做完笔录、惊魂未定、只想立刻逃离这艘“鬼船”的船员一起,收拾我那简陋的行李准备下船时,一个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

正是那个特殊部门的年轻领头人。

他个子和我差不多高,站姿笔挺,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夹克,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地看着我,却让我心头猛地一紧。

“李二柱同志?”他开口,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平稳,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麻烦你,跟我去岸上的项目部一趟,还有些情况需要向你了解一下。”

我的心沉了下去。糟了!还是被盯上了!是哪里露了马脚?是因为我表现得不够害怕?还是刚才做笔录时,面对警察的“惊吓”表演用力过猛了?

我脸上立刻堆起“李二柱”式的惶恐和茫然:“领…领导?俺…俺都说完咧…俺还要赶车回家呢…”

“很快,不会耽误你太久。”年轻人语气依旧平稳,但眼神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岸边项目部方向。几个船员同情又带着点庆幸地看了我一眼,赶紧提着包溜下了船。

我看到陈九的车就停在码头不远处,他也看到了我这边的情况,眉头紧锁,但没有轻举妄动。我微不可察地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过来。现在硬闯,只会坐实有问题。

“好…好吧,领导…”我佝偻着背,拎起我那破旧的编织袋,像个被领导叫去训话的倒霉蛋,垂头丧气地跟着这个特殊部门的年轻人下了船,走向岸上那排彩钢板房。

项目部里气氛同样凝重。王胖子像热锅上的蚂蚁,看到我们进来,尤其是看到那个年轻人,更是吓得一哆嗦。年轻人没理他,径直对王胖子说:“王经理,借个安静的房间用一下。”

“有有有!这边请!这边请!”王胖子忙不迭地打开一间堆放杂物的空房间,里面只有几张破旧的桌椅。

年轻人点点头,示意我进去。他随后跟进来,反手关上了门。简陋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压抑的气息。

他走到墙角,随手拉开一张折叠椅,放在我面前,动作自然得像在自家一样:“坐。”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依言坐下,把编织袋放在脚边,双手局促地放在膝盖上,低着头,一副等候发落的样子。

年轻人自己也拉过一张椅子,在我对面坐下,距离不远不近,既不会显得压迫,又能清晰地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李二柱?”他开口,目光平静地落在我脸上。

“是…是俺,领导。”我小声回答。

“哪里人?”

“恭州…李家沟的。”

“今年多大?”

“二…二十五了。”我故意把声音放得粗哑些。

“之前在哪儿工作?”

“在…在晋西那边的黑煤窑,下井挖煤的。矿塌了,跑出来了,没地方去,才投奔俺表哥,来这船上找口饭吃。”我把陈九伪造的背景倒背如流。

“哦,矿上。”年轻人点点头,语气听不出情绪,“那前几天张工出事的时候,你应该还没上船吧?”

“没…没有!俺是张工出事之后才来的!”我赶紧摇头,撇清关系。

“嗯,这个我们知道。”年轻人淡淡地说,“你表哥…陈科长,对吧?鼎盛公司的。是他安排你进来的?”

“是…是俺表哥,他说这边缺人,让俺来试试…”我继续扮演。

“原来如此。”年轻人嘴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下,像是在笑,但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反而带着一种洞察的锐利,“走关系进来的民工…倒也常见。”

他停顿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沉静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不过,李二柱同志,有几点,我很好奇。”

我的心跳微微加速,但脸上依旧保持着茫然和一丝被盘问的紧张:“领…领导,您问…”

“第一,”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船上连续出了两起这么离奇的命案,死状诡异,人心惶惶。我看船上其他人,包括一些老工人,都吓得面无人色,说话都哆嗦。但你…似乎很镇定?”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我的眼睛、我的脸,仿佛要捕捉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我看你做笔录的时候,虽然也表现得很害怕,但那种害怕…有点流于表面。你的眼神,很稳。”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问题出在这里!面对这种超乎常理的恐怖,普通人的恐惧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很难完全伪装到位!尤其是我这种经历过太多生死、甚至亲手弑过神的,潜意识里对死亡的敬畏阈值太高了!即使努力表演,在真正的行家眼里,细微之处还是会露出破绽!

“俺…俺在矿上…见过很多死人…”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带上点颤抖,眼神故意流露出痛苦和麻木,“塌方…瓦斯…爆炸…比这惨的…俺都见过…看多了…就…就有点木了…” 我试图用“创伤麻木”来解释。

“哦?是吗?”年轻人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眼神里的探究意味更浓了,“第二点,你虽然浑身脏兮兮的,手上也确实有不少老茧和磨破的痕迹,符合力工特征…” 他的目光锐利地落在我的脖颈和手腕处没有被工装完全覆盖的皮肤上,“但是,你的皮肤很白。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白,而是一种…长期不见阳光,或者…保养得当的白?这和你说的‘下井挖煤’、‘风吹日晒’,似乎有点对不上?矿工,尤其下井的,皮肤通常会被煤灰染得发黑,或者被恶劣环境摧残得很粗糙。”

该死!百密一疏!我忽略了皮肤的细节!修炼带来的身体蜕变,让我的皮肤状态远超常人,即使刻意用尘土油污遮掩,在近距离、有心的观察下,还是会显出不同!陈九伪造的“矿难”背景,反而成了漏洞!

冷汗瞬间浸湿了我的后背。我强自镇定,大脑飞速运转:“这…这个…领导您不知道,俺们那矿…是私窑,下井时间短,而且…而且俺后来被埋过一次,救出来后躺了大半年医院,捂白的…后来就再不敢下井了,只在上面干点零活…” 我编造着理由,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真实可信。

“在医院躺了半年,捂白的?”年轻人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听不出是信还是不信。他身体靠回椅背,双手交叉放在腿上,那姿态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第三点,也是我觉得最有趣的一点。” 他看着我,眼神里那种洞察的光芒几乎让我无所遁形。

“你的口音,确实带着浓重的恭州乡音,词汇和语法也模仿得很像。但是…” 他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工艺品,“恭州这地方,是不会自称俺的,你表演得…太用力了。那种刻意的‘憨厚’、‘怯懦’、‘结巴’,放在一个真正刚从乡下出来、没见过世面的老实人身上,或许是自然的。但你给我的感觉…”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像是在努力扮演‘李二柱’这个角色,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的语气,都在提醒自己‘我是个乡下民工’。这种刻意的‘笨拙’,在现在这个信息爆炸、年轻人普遍精明的社会里,反而显得…格格不入,处处透着刻意和不自然。”

他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实质般锁定了我,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李二柱同志,或者说…我该称呼你什么?一个在矿难中侥幸逃生、被医院捂白了皮肤、又刻意模仿着笨拙口音的‘老实人’?你不觉得,你这身‘皮’,披得浑身都是破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