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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再来一碗孟婆汤 > 第437章 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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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黄帝的石斧磕在敌方首领的青铜钺上,火星溅进他眯起的眼睛。

鼻腔里全是血腥味,耳边阿牛的呼救声忽远忽近。

“这群杂碎……”

他咬牙将对手撞退半步,余光瞥见战场边缘熟悉的身影——嫘祖背着竹篓,头发散着,手里挥舞的竟是闪着五彩光的丝线。

“接住!”

嫘祖的喊声穿透厮杀声。

黄帝本能地抬手,冰凉的丝线卷住掌心,触感像溪水却又带着金石的韧劲。

“穿上!这东西能挡石矛!”

她边喊边用丝线缠住冲来的敌兵手腕,金线收紧时对方发出惨叫。

阿牛被三个敌人逼到土墙根,石剑擦着头皮划过。

他摸到腰间空无一物,才想起早在上一轮拼杀中丢了石锤。

“完了……”

念头刚起,一道金线突然缠住敌人手腕。

嫘祖从斜刺里冲出来,夺过断剑反手削向对方皮甲系带:“把丝线缠在要害!”

阿牛接住抛来的丝线,缠在脖颈时听见骨节碰撞声。

他抬头看见敌方援军的旗号,喉咙发紧:“嫘祖!他们人又多了!”

远处号角声震得耳膜生疼,密密麻麻的敌兵举着燧石矛压过来。

黄帝扯断丝线往身上缠,金线遇血自动收紧,在胸口勒出鳞甲状纹路。

他试着挥了下石斧,竟比平时轻快三分。

“这玩意儿……”

他盯着嫘祖把丝线甩成鞭子抽退敌人,突然明白为何蚕室那晚她总盯着月光下的蚕茧发呆。

“首领!东南角守不住了!”

有族人连滚带爬跑来。

黄帝正要开口,嫘祖已经跃上土堆,将丝线织成的旗帜狠狠插进木桩。

风掠过丝线发出蜂鸣,原本后退的族人士气大振。

“把丝线缠在盾牌边缘!”

她扯下裙摆浸进陶罐,“药水抹在武器上,见血封喉!”

玄影混在敌兵中,看着五彩丝线在月光下流转,瞳孔猛地收缩。

他摸到腰间的诅咒骨刀,却发现刀刃砍在缠丝线的皮甲上只留下白痕。

“不可能……”

他踉跄后退,斗篷被树枝勾住的瞬间,听见黄帝的怒吼穿透战场:“给我围住玄影!”

黄帝盯着逼近的敌阵,耳后传来族人大喊“粮仓告急”的嘶吼。

他扯断丝线往身上缠,金线刚触到伤口就自动收紧,勒得生疼。

“这玩意儿还会认主?”

他试着挥了下石斧,风灌进缠绕丝线的衣襟,竟比平时省力不少。

“首领!西南角防线要垮了!”

阿牛浑身是血冲过来,肩上的皮甲被划开大口子。

黄帝把剩下的丝线甩给他:“缠上!别管样式!”

余光瞥见嫘祖爬上了望台,手里的五彩丝线在月光下流转,突然想起她出发前说“等我带答案回来”,当时还以为是句空话。

嫘祖将旗帜狠狠插进木桩,丝线被风吹得嗡嗡作响。

她低头看见阿花被敌兵压在身下,指甲都抠进了对方眼睛。

“都给我挺住!”

她扯下裙摆浸进陶罐,药水刺鼻的气味混着血腥味涌进鼻腔。

“把这药水抹在武器上!见血封喉!”

阿牛抹了把脸上的血,将丝线胡乱缠在胳膊上。

敌方首领的石斧劈来时,他下意识抬臂格挡,只听“当”的一声脆响,石斧竟崩出个缺口。

“这玩意儿能挡斧头?”

他自己都愣了神,趁对方发怔,照着面门就是一拳。

黄帝横扫石斧逼退三人,胸前的鳞甲状纹路随着动作泛出微光。

他眼角余光瞥见玄影混在敌兵里往后退,突然明白这场阴谋从一开始就冲着他和嫘祖来的。

“想跑?”

他扯开嗓子,丝线在风中猎猎作响,“今天谁都别想走!”

嫘祖看着下方逐渐稳住阵脚的族人,手指抚过腰间剩余的丝线。

竹篓里的仙草还在发烫,提醒她这一切不是梦。

她弯腰又蘸了些药水,听见阿花大喊“丝线不够了”,直接撕下长发编进丝线里:“不够就用这个!”

风卷着丝线掠过战场,原本萎靡的族人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吼声。

敌方首领的青铜钺砍在黄帝身上,只留下一道白痕。

他惊恐后退时,被染了药水的石矛划破小腿,眨眼间七窍流血倒地。

玄影见状转身就跑,却被阿牛甩出的丝线缠住脚踝,摔了个狗啃泥。

(2)

玄影的后背紧贴着焦黑的土墙,听着不远处黄帝石斧劈开敌兵盾牌的闷响,喉结上下滚动。

他早该想到那批仙草根本没毒,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得找机会混出去。”

他扯了扯斗篷,把脸上的黑灰抹得更乱,混入溃逃的敌兵队伍。

“往哪跑!”

尖锐的女声突然炸响。

玄影抬头,阿花带着几个妇人举着纺车挡住去路,纺车上缠着的五彩丝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摸向腰间匕首,手却在发抖——这些天他在部落散布的“嫘祖用巫术害人”的谣言,此刻像巴掌一样扇在自己脸上。

“别过来!”

他挥着匕首,刀刃却被丝线护甲弹开,震得虎口发麻。

慌乱后退时,斗篷下摆勾住断木,整个人仰面摔倒。

后脑勺撞在石块上的瞬间,他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玄影,你还有什么可说?”

黄帝的声音像块冰砸下来。

石斧的寒光抵住咽喉时,玄影才发现周围全是族人。

阿牛攥着带血的石锤冲过来,锤柄上还沾着他派去的刺客的血。

“首领,让我动手!”

阿牛的唾沫星子溅在玄影脸上,“他诬陷嫘祖,还引外敌屠我们部落!”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举起石矛,有人喊着“活埋了他”。

玄影盯着嫘祖腰间的五彩丝线,突然想起当初在蚕室偷换草药时,她专注喂蚕的样子。

“不可能...那些仙草明明...”

他的声音被淹没在咒骂声里。

嫘祖突然分开人群走来,手腕上的丝线还沾着药水。

玄影本能地往后缩,却撞在黄帝的石斧上。

“够了。”

嫘祖蹲下来,和他平视,“你说那些仙草有毒?”

她从竹篓掏出晒干的草药,“要不要尝尝?”

玄影盯着那些熟悉的叶片,喉咙发紧——他亲手撒的毒蘑菇粉,此刻却干干净净。

“杀了他!”

阿花的声音带着哭腔。

玄影闭上眼睛,等着石斧落下的重量,却听见嫘祖轻叹:“给他个机会吧。”

他猛地睁眼,正对上黄帝审视的目光,后颈已经被冷汗浸透。

阿牛的石锤举到半空,被嫘祖伸手拦住。

她盯着玄影发颤的瞳孔,想起这人曾在族老会上帮自己辩解过蚕病的事——原来全是做戏。

“杀了他,只会让仇恨循环。”

她弯腰捡起骨制匕首,指尖擦过符文时,感受到上面残留的阴冷气息。

黄帝的石斧抵在玄影脖颈,刃口已经压出白痕。

他余光瞥见嫘祖掌心的草药——正是自己派阿花藏起来的备份。

“你确定?”

他低声问,“这人差点毁了整个部落。”

“还记得我们为什么养蚕?”

嫘祖将匕首抛向空中,看着它划出弧线插进泥地,“为了让大家吃饱穿暖。杀了他,死去的人也活不过来。”

她转头看向围观的族人,阿花攥着染血的纺车,几个孩童躲在大人身后抽泣。

玄影突然笑出声,嘴角带出血丝:“装什么慈悲?等我...”

话没说完就被黄帝揪住头发,石斧重新抵住下颌。

“你最好祈祷蚕宝宝活得比你久。”

黄帝的声音冷得像冰,“从明天起,你睡蚕室,喂桑叶、清蚕沙,少一根蚕丝,我亲手拆了你。”

阿牛把石锤砸在地上,溅起的碎石擦过玄影额头:“便宜你了!”

人群中响起不满的嘟囔,但嫘祖走向五彩旗帜的背影让议论声渐渐平息。

她摸着随风鼓动的丝线,想起在山林里被刺客追杀的夜晚,每一道伤口都在提醒她为何而战。

玄影被两个壮汉架走时,还在盯着嫘祖手中的丝线。

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蚕宝宝吐丝,那种柔软又坚韧的力量曾让他着迷,后来却被嫉妒蒙住了眼。

“敌方投降了!”

了望台传来呼喊。

黄帝将石斧扛在肩上,看着远处丢盔弃甲的敌兵,又看向嫘祖腰间剩余的仙草:“这些东西,该让族老们见识见识了。”

他伸手想拍她肩膀,最终只是握了握拳头——那个总在蚕室熬夜的姑娘,已经不再需要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