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腿笔直而修长,不得不说,还挺漂亮的。
就是皮肤惨白了点。
但此刻,虎子哪里有心情欣赏。
那腿压在肩上,又冷又硬,就像驮着一具死沉死沉的尸体。
“老,老板!”
他身体紧绷,小心翼翼地举起鬼头刀。
“鬼压肩,别乱动!小心你肩膀上两盏阳火熄灭。”
陆非抬手,示意虎子稍安勿躁。
在这种地方,阳火熄灭,后果很严重,等于直接变死人。
“那我怎么办,老板?”
虎子手握着刀,僵硬站在楼梯上,额头冷汗直流。
“别慌!”
陆非顺着惨白双腿朝上望去,那是一个女人,长长的头遮住脸庞。
脖子上挂一个染血的绳子,绳索吊在天花板上。
她的身体显得轻飘飘的,跟着绳索一荡一荡,可却能压得虎子双肩无法动弹。
“吊死鬼!”
陆非眯了下眼睛,对红衣摆手。
对付吊死鬼容易,上吊绳就是它们最大的弱点。
似乎感受到威胁,吊死鬼连忙进行下一步,一条长长的舌头从头发里垂了下来,朝着虎子的嘴巴勾去。
虎子眼睛大睁,嘴巴死死地闭着。
乌红的舌头妄图撬开他的嘴巴,红衣一爪及时挥来。
舌头顿时断裂,像虫子一样在地上扭来扭去。
陆非挥出一棍。
电光落在断掉舌头上,舌头立刻化作一团血污。
吊死鬼发出惨叫,上吊绳晃动,身体弯了下来,冰冷的双手抱住虎子的脑袋,想将他带走。
但红衣已经先一步飞上去,握住了上吊绳。
鬼爪用力一扯,上吊绳立刻断开。
吊死鬼顿时从虎子的肩头跌落,脖子上挂着断了的上吊绳,在地上飞快蹿过,还想要逃跑。
陆非眼疾手快,上去一脚踩住上吊绳。
吊死鬼挣脱不掉,双手在地上无用的抓过,情急之下,伸出还剩一半的长舌头,朝着陆非的脚卷来。
“老板,让我来!”
虎子感觉压力一轻,肩膀能动了,活动了下手臂,立刻挥刀朝着吊死鬼砍去。
手起刀落。
先一刀砍断了吊死鬼仅剩的舌头,然后连砍三刀才劈断吊死鬼的脖颈。
吊死鬼化为灰烬。
“敢偷袭你虎爷,这就是你的下场!”虎子冷哼。
陆非见虎子的阳火没事,稍稍放下心来。
不过,刚才鬼头刀用了三次才砍断吊死鬼的脑袋,可见鬼头刀的能力也减弱了,和枣木棍的情况一样。
难道说,在这个地方,法器的力量会被削弱?
果然是个麻烦的地方!
陆非回过头,看着被黑发束缚的老保安。
“这就是你说的,安全的路?”
“我敢发誓,这已经是最安全的路线!有些地方藏着大家伙,你们只要碰上了,想这么简单就脱身,那不可能!”
老保安冤枉地说道。
那种灵魂被灼烧的感觉实在太痛苦了,他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陆非催促。
老保安朝着下面看了看,老老实实继续带路。
又下了一层楼。
他很谨慎,等到前面几个影子走了过后,才带着他们继续下楼。
经过楼道口的时候,陆非朝着外面望了望。
没想到,那些商铺和走廊上,不知何时,多了许多黑影在来回游荡。
那些影子看起来和人没有太大区别,好像在逛街,在工作。
但在这个鬼地方,他们看起来越正常,就越恐怖。
虎子只觉心惊肉跳。
他们刚来的时候,商场还很安静。
这会鬼物越来越多了。
“应该和时间有关系,时间越晚,阴气越重,出来的鬼物就越多。”
陆非摆摆手,示意虎子快走。
路上有惊无险又解决了实力普通的小鬼,他们跟着老保安,顺利到了三楼。
但是,楼道口有个男人坐在阶梯上,背对着他们喝酒。
这男人长得十分强壮,虎背熊腰,身边散落着一地的烟头和酒瓶。
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老保安停下脚步,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小心翼翼退了回来。
“你们要小心了,这个家伙脾气很差,不好惹。”
“哦?脾气有多差?”
陆非眯起眼睛观察了下。
这男人看上去和活人无异,不过散发着一股非常危的气息。
不知有没有到厉鬼的程度。
“反正我不敢跟他搭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过不了多久就会睡觉,我们趁着他睡着的时候,悄悄过去。”
老保安的声音压得很低。
“用得着这么麻烦?”陆非表示怀疑。
就算这男人到了厉鬼的程度,他加上红衣绰绰有余。
“这层楼还有两个大家伙,万一动静太大把他们引来,我也没个好。”老保安十分谨慎,看样子对这栋大楼确实很了解。
果然。
没一会,那男人就抱着酒瓶子歪斜地靠在墙壁上,发出很响的呼噜声。
“可以走了。”
老保安对他们使眼色,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从那强壮男人身边走过。
男人睡得很沉,浓浓的酒精味弥漫在楼道口。
陆非和虎子屏住呼吸,轻手轻脚走了过去。
过程明明很顺利,他们什么也没碰到,但是一个酒瓶突然倒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咚咚咚!
呼噜声顿时停止,那个男人烦躁地睁开通红的眼睛。
“谁动了我的酒?”
他目光一下子就落在陆非几人身上。
“是不是你们?动了我的酒不给我个说法,这事儿别想过去......”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身上的肌肉噼噼啪啪作响,嘴里骂骂咧咧。
“红衣!”
陆非直接让红衣先下手为强。
红衣化作一道残影,转瞬就冲到男人面前,鬼爪扼住男人的喉咙,不让他发出吵闹的噪音。
男人双眼愤怒暴睁,粗壮的拳头握起,朝着红衣的脑袋狠狠砸来。
红衣抬手一挥。
鬼爪在阴暗中闪过寒芒。
男人的拳头上顿时多了几道血淋淋的伤痕,他也算皮糙肉厚了,换做其他鬼物被红衣这么一抓,手已经断了。
他痛得次牙咧嘴,双手双脚拼命乱挥乱踢。
陆非上前按住即将倒下的酒瓶,顺手给了男人一棍子。
红衣也加了把劲,用力拧断了男人的脖子。
速战速决。
没让这男人搞出太大的动静。
“现在可以去三楼找人了。”
陆非拍了拍手,正要拉开楼道的门。
冷不丁发现。
门缝后面,有一只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