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第一缕晨光就透过小木屋破旧的窗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是被窗外的鸟鸣吵醒的，睁开眼时，朱迪已经蹲在门口整理背包，她把那盒“午夜嚎叫”花仔细裹进防水布，塞进背包最深处，又检查了一遍侧兜里的折刀，动作麻利又谨慎。
尼克靠在墙角，怀里抱着胳膊打盹，红色的皮毛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尾巴偶尔轻轻晃一下，像是在做什么轻松的梦。
我轻手轻脚地起身，没敢惊动他，走到门口和朱迪并肩站着，看着远处废弃农场的轮廓在晨雾里渐渐清晰。
“早啊。”朱迪转过头，给了我一个浅浅的笑，“昨晚睡得还不错，就是木屋有点漏风。”
“比在外面风餐露宿强多了。”我笑着回应，指了指她的背包，“都收拾好了？”
“嗯，花藏好了，刀也带了，还装了两瓶水和几块压缩饼干。
”朱迪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期待，“我们今天真的能找到那个黄鼠狼吗？希望他能知道点什么。”
“放心，有尼克在，找个人还不是小菜一碟。”我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尼克懒洋洋的声音：“大清早的就说我坏话？我可都听见了。”
我们回头，只见尼克伸了个懒腰，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眼神已经清醒了不少，脸上又恢复了往日那种带着点痞气的笑容。
我趁机掏出手机，解锁屏幕翻出那张存了许久的照片，递到他面前：“不是说动物城没有你不认识的‘老熟人’吗？看看这只黄鼠狼，认得不？”
照片里的黄鼠狼身材瘦小，毛色灰扑扑的，左眼下方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正咧着嘴笑，露出两颗尖锐的牙齿，背景是动物城西区的旧市场。
尼克只扫了一眼，就嗤笑一声：“威斯顿？这油滑的家伙我怎么会不认识。人送外号‘公爵’，专干倒腾盗版光碟和来路不明小玩意儿的勾当，胆子小还贪财，是旧市场出了名的投机分子。”
“威斯顿公爵？”朱迪猛地凑过来，耳朵瞬间竖得笔直，眼神里闪过一丝恍然，“我想起来了！就是他！之前我我的小琴聂此类动物抓过一个小偷，抓的就是他！现在看来他偷的东西肯定不是一般的玩意，”
“这奸商之前还被你抓过？”我心里一动，瞬间把线索串了起来，“你刚来动物城的那段时间里，就有有人说看到他鬼鬼祟祟的，现在看来，他早就和‘午夜嚎叫’扯上关系了。”
尼克靠在墙上，沉声道：“看来有人最近小偷小摸的行为，现在已经上升到了严重违法的不法勾当了。”
朱迪立刻补充，语气越发笃定。“说不定他一直在帮背后的人做事，既用盗版光碟试探市场，又帮忙运送‘午夜嚎叫’的原料，简直是两头获利！”
我忍不住打趣道：“尼克，你这‘动物城活地图’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一眼就认出来了。看来我们找对方向了，今天就从这位‘公爵’下手。”
尼克挑眉笑了笑：“找他不难，但这老小子警惕性高，油嘴滑舌的，不一定会说实话，得想点办法套他的话。”
尼克说，威斯顿公爵最常待的地方就是那里，要么在摊位上倒腾货物，要么在市场角落的小酒馆里混日子。
清晨的动物城比夜里多了几分烟火气，却依旧透着挥之不去的压抑。
街道上的店铺大多还没开门，只有几家卖早点的便利店亮着灯，门口排着不长的队，大家都低着头不说话，气氛沉闷。
路上偶尔能看到巡逻的警车，警灯没亮，像一道沉默的影子，提醒着大家混乱还没结束。
“你看，那边的食草动物和食肉动物还是分开走。”
朱迪指着前方，语气里满是无奈。只见人行道上，一群山羊和兔子贴着路边走，而另一边，几只狐狸和狼也保持着距离，彼此连眼神都不碰。
尼克的表情沉了沉：“等我们查清真相，一定要让大家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彼此的错。”
大概走了半小时，我们到了旧市场。
市场的大门虚掩着，里面已经有了零星的摊位，摊主们大多低着头整理货物，没了往日的吆喝声。
地上的垃圾还没清理，风一吹，纸屑和塑料袋漫天飞，空气中混杂着食物的馊味和淡淡的烟火气。
“威斯顿平时在东边的角落摆摊，卖些二手工具、盗版光碟和来路不明的小饰品。”
尼克压低声音，指了指市场深处。“我们先过去看看，要是没看到他，就去旁边的小酒馆问问。”
我们顺着市场的通道往里走，尽量不引人注目。
路过几个摊位时，摊主们都警惕地看了我们一眼，尤其是看到尼克时，眼神里带着点防备，显然，在当前的局势下，食肉动物走到哪里都容易被提防。
尼克倒是不在意，依旧大大咧咧地走着，时不时跟熟悉的摊主点头打招呼，那些摊主虽然眼神警惕，但还是象征性地回应了一下。
走到东边的角落，我们没看到威斯顿公爵的身影，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摊位，上面还留着几块破旧的桌布和散落的光碟包装盒，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不在这儿。”朱迪有点失望，“会不会是我们来早了？”
“不像。”尼克蹲下来，摸了摸摊位上的灰尘，“这灰尘至少积了两三天了，他平时就算不来摆摊，也会来这里转一圈，不会这么久不来。”
我掏出手机，打开那张黄鼠狼的照片，递到旁边一个卖蔬菜的老山羊面前，笑着问道：“大爷，您认识照片上这只黄鼠狼吗？他叫威斯顿公爵，平时在这附近摆摊的。”
老山羊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仔细看了看照片，又警惕地看了看我们，犹豫了半天，才小声说：“认识……大家都叫他‘公爵’，最近没再来过了。大概三天前，我看到他跟一个陌生的动物在那边的巷子里说话，那个动物好像是头羊，穿着黑色的外套，戴着帽子，看不清脸，好像在跟他交代什么，之后他就没再来过市场。”
“黑色外套，戴帽子？”我心里一沉，“您还记得他们说了什么吗？或者威斯顿当时手里有没有拿什么东西？”
老山羊摇了摇头：“离得太远，听不清说什么。不过我好像看到他手里拿着个一箱东西，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看着怪稀罕的。”
“淡蓝色液体！”朱迪立刻激动起来，“肯定跟‘午夜嚎叫’有关！他卖的盗版光碟只是幌子，真正在帮人运送花的汁液！”
尼克的表情也严肃起来：“看来我们没找错人。这小子肯定是老早就被人收买了，帮着处理或者运送‘午夜嚎叫’的原料或者汁液，说不定还知道背后之人的线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不知道他在哪。”朱迪有点着急。
“别急，我知道他还有个藏身的地方。”尼克站起身，指了指市场后面的小巷。
“在巷尾有个废弃的仓库，他以前犯了事就躲在那里，我们提前过去蹲点，说不定能找到他。”
我们谢过老山羊，顺着市场后面的小巷往里走。
巷子比市场里更窄，两边的墙上画满了涂鸦，地上堆着垃圾，散发着酸臭味。偶尔能听到巷子里传来几声狗叫，却看不到狗的影子。
快到巷尾时，尼克让我们躲在一棵枯树后面，自己悄悄探出头看了看：“仓库的门是虚掩着的，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他示意我们跟他一起慢慢靠近，脚步放得很轻，尽量不发出声音。走到仓库门口，尼克轻轻推了推门，“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仓库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废弃的木箱堆在角落，地上落着一层薄灰，灰层上印着几串新鲜的脚印。
有大有小，其中一串明显是黄鼠狼的脚印，还有一串是更大的动物留下的，看起来像是食草哺乳动物的脚印。
“他来过这里！”朱迪压低声音，指着地上的脚印，“而且还有别人跟他一起来过！”
我们顺着脚印往里走，在一个木箱后面，发现了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还残留着一点点淡蓝色的液体，瓶口还带着淡淡的花香，和朱迪带来的“午夜嚎叫”花味道一模一样。
旁边散落着几张破损的光碟，上面印着模糊的“午夜嚎叫”字样，正是威斯顿公爵之前售卖的盗版光碟。
“这肯定是装‘午夜嚎叫’汁液的瓶子！”我捡起瓶子小心收好。“还有这些光碟，证明他一直用这个当掩护，挺狡猾的。”
尼克蹲在地上，看着脚印的走向，眉头皱了起来：“脚印往仓库后面去了，那里有个后门，他们应该是从后门走的。”
我们跟着尼克走到仓库后门，门是开着的，外面是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空地上的草被踩出了一条小路，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公路。
“看来他们已经走了。”朱迪有点失望，“不过至少我们确认了，威斯顿公爵确实跟‘午夜嚎叫’有关，而且背后还有人指使。”
“没关系，我们已经有了线索。”尼克拍了拍她的肩膀。
“威斯顿那家伙胆子小，被人威胁或者收买后，肯定会留下点痕迹。我认识几个跟他有过过节的动物，说不定能从他们嘴里问到他的下落，或者他跟谁有来往。”
我点点头，握紧了兜里的小瓶子：“这瓶子和光碟都是重要证据，我们先收好。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威斯顿，问清楚他背后的人是谁，他们到底想怎么利用‘午夜嚎叫’花挑动动物城的分裂。”
晨光渐渐升高，照在空地上，把杂草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们三个站在仓库后门，看着远处延伸的小路，心里虽然有点遗憾没找到威斯顿，但更多的是我们已经找到了明确的线索，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就一定能找到背后搞事的人。
“我们先去问问尼克认识的人。”朱迪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不管威斯顿躲到哪里，我们都要找到他！”
尼克笑了笑，转身往巷口走：“跟我来，保证让你们有收获。不过得小心点，那些家伙可都不是好惹的。”
我们跟着尼克往巷口走，晨光洒在我们身上，暖融融的。虽然还没找到威斯顿公爵，虽然背后的人还在暗处，但我们已经迈出了重要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