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山凉见状，身子前倾，压低了嗓音，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兄弟这是——莫不是，嘶——真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青衫男子嘴唇抿成一线，指尖无意识抠着袖口。他不想提这些，可这外地来的青年，若被那些忘恩负义之徒误导了该如何是好？再者，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在府城早已不是秘密。
他清了清嗓子，像是给自己壮胆般，先念叨了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
随后也压低了声音，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意，“你莫听那些人胡诌，张公那般仁善，怎会化作鬼怪作乱？更不可能有鬼怪寻仇！这、这出现的，谁说得清是什么东西？”
他喉结滚动，眼神飘忽，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
这反应还没说呢，就把听的人带着一起怕了起来。
公山凉：你就快说这鬼东西使了什么招数让你们这般害怕吧。
青衫男子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终于提及下葬那日的异象。
“那日虽是张家出殡之日，我等感念张公之恩情，也是随着棺木一同出城的·····”
牧成夏眼也不眨地夸道：“这张公仁善，兄弟你也是胸有大义知恩图报，令人钦佩。”
青衫男子嘴角微微上扬，害怕的情绪稍减。这两位小兄弟不仅模样俊朗，说话也是这般熨帖。他说的愈发投入，眼神逐渐飘忽，仿佛又回到了那日的情景。
“那天本只是微微飘着细雨，我与友人都道这是上天也在为张公这样的人送行。”
牧成夏和公山凉交换了个眼神，面上满是\"啊，竟有此事\"的惊叹，引得青衫男子继续往下说。
“没成想刚一出城门，一阵狂风便席卷而来，那风邪乎得很，几乎将葬仪队掀翻在地，连那几个扛棺的壮汉都稳不住身形，他们可都是张府里干粗活的，壮着呢。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此地向来风平浪静，这般狂风，这般季节，更是闻所未闻！雨势也渐渐大了······”
夏渺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天，此刻日头正好，晴空万里，只有微风轻拂，与那人描述中阴风怒号、骤雨倾盆的景象，恍若两个世界。
青衫男子的声线压得低哑，尾音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颤栗，像是浸透了某种不可名状的寒意。
明清清觉着熟悉，一想这不就是宿舍夜谈时，讲起鬼故事时特有的调调吗？
嚯，这阴风邪雨、树枝虬髯如地府爪牙，视线可及之处的阴影······阴森可怖氛围拿捏得这么好，这位书生不会是说书出身的吧？
楼下那一圈能听到他们说话声的几桌都安静了下来，就仿佛那一角单独辟了出来。
虽说明清清知道这是那一圈的人也听入迷了，可配上那青衫书生说的话，就有些诡异。
看一眼弹幕，果然，不是说‘害怕’的，就是说这人讲得好的：
【woc，害怕，已经让我的保姆机器人陪我缩在被子里了。】
【不是，你还敢让机器人陪着，我都已经把房间里所有家具折叠了，空落落什么也没有，很安心。】
【跟着清清听过几回说书了，总觉得没有拍醒木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