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上头来信了。”
“你去我营帐候着。”
孙将军摆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继续在营中巡视。
“将军,京中来密旨了吗?增援到何处了?”
一名性子急的副将声音带着急切,心神都仿佛跟着传令兵而去。
“明日帐议自会知晓。”
孙将军只淡淡扔下一句就大步甩开这群面色各异的属下。
“这,将军?”
剩下的面面相觑,脸上都是疑惑之色。
北地失守,将军却不见一丝急色。
若不是共事这几十年,十分了解将军为人,他们还以为将军通敌卖国了。
既不是通敌卖国,那就还有一个可能,这是将军的计谋。
齐苍大军来势汹汹,将军撤退北地一定是权宜之计,待援军一到早晚收复回来。
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众将领都摸不着头脑,而且看将军目前还没有反击的意思。
北地已经被齐苍大军全部占领,若是再退,不用上头下旨,百姓的唾沫星子都会将他们淹死。
众将领忧心忡忡散开,找不到事做,只得去将手底下的兵丁操练起来。
“来吧,老谭,和我过过招。”
“别被我打哭了。”
被叫做老谭的校尉,活动了几下手脚就跳上了比武台。
四周训练着的兵士齐齐将视线投到比武台。
谭校尉和席校尉没有守着力,拳拳到肉。
大有将这段时日郁闷一次性发泄出来的意味。
兵丁看着看着都围了过来,打算叫好。
还有给自己上官出招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结果就是两人都鼻青脸肿的在军医处躺着了。
“哎呦,轻点,老谭,俺也肉做的。”
席校尉脸上肌肉抽搐着,他怀疑老谭是公报私仇。
“背上药已经上好了,其他你自己解决吧。”
谭校尉听着席校尉唠叨个没完,正好其他地方老席完全可以自己擦药,就将手中的药膏扔进对方怀里。
转身就坐在另一个草垛上,看着天上的月亮,不发一言。
席校尉拿到药膏,手脚十分粗糙往伤口处涂抹。
自己上手比老谭手更重,但是却不好意思再叫了,还要控制好面部表情。
“你说将军是不是…”
“住嘴!”
席校尉眼神一凛,语气也不善起来。
“好好,我住嘴。”
谭校尉手一抖,差点将药膏扔出去,缩了缩头,避开老席视线。
席校尉盯了谭校尉一会,沉默转身离开。
他和老谭是将军亲信,十年前将军派人将家眷提前送走,他们是知晓的。
正因为如此,他们知道将军也有私欲。
他和老谭是农家子弟,因得将军知遇之恩,才得以坐到今日的地位。
他们相信将军虽有私欲,却不会通敌卖国。
可这次确实不知道将军的想法,十年前尚且没有瞒着他们二人,如今却没有透露一点消息给他们二人。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何谈为将军分忧。
不能为将军分忧,他们二人还是将军亲信吗?
翌日
营帐中,众将领也知道昨日京中来信的内容,俱都愁云惨淡。
一个大大的坏消息,朝中还未下旨往北地增派援军。
还有一个小小的好消息,朝廷下旨运送了一部分粮草过来。
相当于朝廷在打或不打之间,选择了或。
或者选择了让他们死守,就像十年前死守北城。
但北地边境的城墙和如今驻扎之地的城墙,不是一个东西。
如何守?
只会比之前更为惨烈,早知如此,还不如死守北地。
孙将军将众人面色尽收眼底,右手摸了摸佩剑的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