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洛洛从主帐出来后,就被嬴殷引领着住进了离族君的大帐不远的一顶宽敞的帐篷里。
待奴婢和奴仆们都退下后,嬴殷有了和婼里牺独处的机会,便提到:“不知女巫打算什么时候兑现诺言,解除我一目部的诅咒?”
“你不问,我也正准备和你说这件事。
我夜观星象,算出星辰陨落的那个预言里,‘日夜出’的天象可能就在这几日了。而你们与雌皇签订的契约中被隐去的部分,在‘日夜出’之际就能显现。”花洛洛说道。
“当真!那,那太好了!”嬴殷立马兴奋了起来:“我这就去告诉族君。”
花洛洛一把抓住了正要跑出帐篷的嬴殷:“等等,我的话还没说完。”
嬴殷疑惑地放下了兽皮门帘,转身面朝向婼里牺,担心道:“是还有什么不妥吗?”
“想来,你应该是清楚的。就算知道了契约中被隐去的内容,你们不用再因诅咒而继续修魔了,可契约还在,你们仍然不能违背与雌皇的约定。
换而言之,诅咒可解,但契约诅咒不可解。
若是你们之中有人透露了嬴黄尹当年做过的事,你们全族还是会无后而终。”花洛洛说道。
“这我清楚。一目部中不会有兽透露半个字的。”嬴殷肯定道。
“不是一目部,是绚翅天蚕。
在签订契约时,你们还是绚翅天蚕,还没修魔成超度僧。
我相信现在一目部中不会有人违背誓约的。可并非所有的绚翅天蚕都成了一目僧。”花洛洛耐人寻味地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嬴殷皱了皱眉头。
“嬴黄尹是不是绚翅天蚕?”
“她?她死后成了不腐尸,不再是绚翅天蚕了。即便后来被我变成了厉鬼,不还是被你将其恶灵再推回屍壳内了嘛。
她的魂魄已经被你超度,我也将她的魂魄送进了幽冥之境,她现在已是鬼了。
况且,当年她一个字都没说,揽下了所有的罪名,如今又怎么会再提起呢?”嬴殷摇头。
“我超度她时,得到了她曾经的记忆。我答应过她,会将她的雄崽带去幽冥之境与她相认。
现在,那个雄崽已经在幽冥之境里了。
嬴黄尹当年做过些什么,你们不会再提。但她要与那雄崽相认,势必就要提及当年发生的事。
嬴黄尹生是绚翅天蚕的兽,死也是绚翅天蚕的鬼,这一点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超度时,是我摘取了她的记忆,她并没主动透露,因而不算违背誓约。
但要是她向那雄崽亲口讲述了当年的种种,那便是背约了。
难道你们想无后而终吗?又或者,你们想冒险搏一搏,搏那契约不会奏效?”花洛洛反问道。
嬴殷的眉心皱得都快能挤死蚊子了。他怎么可能拿族群延续的大事来搏。
“你既知道会这样,为何还要将那雄崽送去幽冥之境?!”嬴殷喷了一鼻子气,不悦道:“我现在就赶回幽冥之境。”他要去阻止嬴黄尹说些不可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