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同尘看鬼片冷静了会儿,还是觉得他家初九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乖巧。
还巨坦诚。
说是同归于尽,怎么不能算殉情呢?
就算他欺骗他——虽然只是假设,他都愿意跟他殉情!
解同尘差点把自己感动哭了,抱着祁漾一阵拱:“我舍不得你殉情、不是,我是说同归于尽。”
感受到皮肤相接之处传来的凉意,他又不由惬意地咕哝了声“好舒服”。
祁漾:“……”
震惊!居然跟上了他的脑回路。
啧。
“初九知道了。”
祁漾顿了顿,听着他的咕哝,大概知道了他为什么总喜欢贴着自己。
虽然室内开了空调,但也不妨碍他贪凉。
倒是可以让他更凉一些。
祁漾对着他耳朵缓缓吹了口气,配合着电视的阴森背景音,和昏暗的光线,成功把自我感动的傻狍子吓得奓毛了。
“阿九,你学坏……”
他一偏头,嘴唇便被堵上。
面前人眼眸半闭,浓密睫毛扫过他的脸,也似乎扫在了他心尖上,痒得勾人。
心跳剧烈,一时分不清是被吓的,还是因为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又或者,是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解同尘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明白喜欢是什么,但确定自己明白一个道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他立刻化被动为主动,揽住祁漾的腰将他扑倒,攫取自投罗网的唇舌。
在恐怖片背景音里接吻,心理生理同时受到刺激,解同尘在冰火两重天里有些把持不住。
却没法不把持住。
分开的间隙里,祁漾微睁开双眸,捧着解同尘的脸笑了起来。
解同尘没看明白那个笑的意思,只觉得十分动人,喉间越发干痒难耐,手指摸上他濡湿的唇瓣,脑子里浮现不少限制级画面。
刺激,但有点舍不得。
他低骂了一声小黄片害人,重重又亲了他一下,恶狠狠道:“笑什么?”
“高兴。”
很久没见过这么纯的傻狍子了。
想养。
认真的。
唉,为什么傻狍子不问一句?自己主动说很ooc啊。
……
在草原上撒野了半个月,解同尘依旧精力旺盛,但轮到该上学和早起,不,甚至才到报到这一环节,他立刻就蔫了。
祁漾内心表示理解,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把他从床上薅了起来。
送他出门时,解同尘跟第一次上幼儿园的小孩一样,抓着他不撒手,最后祁漾没办法,陪着他去报到的。
解同尘心满意足地往他脑袋上扣了顶棒球帽,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耳骨夹替他戴上,挡住耳廓上那串编号,最后是一副墨镜。
解同尘没忍住摸出手机给他拍了一张照。
祁漾直接就读取到了成片,庆幸自己硬件够硬,扛下了他的死亡角度。
报到完,解同尘带着祁漾在学校里四处乱逛,路上时不时会遇到有人和他打招呼。
熟一些的他会唠两句,拉着祁漾给彼此介绍,不熟的他则点个头回应就走。
熟人打招呼的方式也别致,见面先问他腿好了没。
祁漾也这时候才知道他暑假前受过伤,算起来也就是解韬给他定保镖机器人的那段时间。
他问怎么回事,解同尘也就说了。
“之前打篮球,有个龟孙垫我,估计是嫉妒我又帅球技又好,啧,玩不起的垃圾。”
祁漾抿了抿唇,问:“龟孙是谁?”
解同尘想起这事就来气,但他一开口,又憋不住笑了起来,勾着他肩膀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也避开了差点撞上来的人——这一天学校里的人真的太多了。
“要帮我报仇?”
“可以吗?”
“好,下次遇到,我指给你看。”
祁漾点了点头,又问:“解老先生是因为这件事才买保镖机器人的吗?”
“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老头什么时候下的单,”解同尘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过真要是这因果关系,我是不是还得谢谢那龟孙?”
祁漾不开心地嘀咕:“才不想谢他。”
解同尘失笑,揉了揉他脑袋:“那咱请他吃顿竹笋炒肉,两全其美。”
祁漾捧场:“尘哥真聪明。”
快中午时,有人找解同尘吃饭——就在学校食堂,祁漾去了也只是看着,便说自己一个人逛逛。
解同尘问到时候怎么找他,祁漾让他拿着手机随便做点什么就行。
解同尘呆了会儿,才想起来他监控了自己手机。
他有些忧心:“阿九,那要是哪天你走丢了,我怎么找你啊?”
祁漾笑着说:“初九不会走丢。”
解同尘吃饭的时候忍不住琢磨这句话的意思,想着他对自己的依赖,不由甜滋滋的。
“解二,想啥呢?”约他吃饭的是他舍友,其中一个人看他在那走神,忍不住问了句。
“想我老婆。”
“哟,这次认真的?谁啊?什么时候带来和大家认认?”
“认过了啊,就刚那个,初九。”
一桌人齐齐沉默。
“啊,原来她是女生啊?”
“男的,他哪里像女生了?”
解同尘在舍友面前出柜时,祁漾正和一个男生一起蹲在路边,看着他撸猫喂猫。
男生撸猫喂猫。
他看男生。
即便戴了墨镜,平视和低头还是很明显的,男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背蹭了蹭脸,问道:“同学,我脸上是沾了什么吗?”
男生模样俊秀,也许不算特别帅气,却很是耐看,五官线条柔和,透着与生俱来的亲和力。
他面上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看着干净又开朗。
祁漾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他鼻尖那一颗小痣上,没头没脑地问道:“你叫什么?”
“温宥安,同学你呢?”
“初九。”
他口齿清晰,发音都很标准,温宥安却愣是没能把他的姓氏和百家姓里的任何一个对上。
不过萍水相逢,他并没有深交的打算,只是笑笑,过了会儿见他改成了偷看,略带无奈道:“同学,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祁漾眨了眨眼:“眼熟。”
温宥安垂眸抚摸围着他打转的大橘,没追问下去。
他不好说自己在学校的名气如何,但在人工智能学院,还是有不少人学生多少听说过他的,他以为面前这个奇奇怪怪的男生也是其中之一。
也因此,他错过了知道自己父母消息的机会。
虽然就算他问了,祁漾也不一定会正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