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 > 第435章 港口清风与少年之惑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435章 港口清风与少年之惑

稻妻城的午后,被一种黏稠而温吞的倦意笼罩着。空气里浮动着绯樱将谢未谢时散逸出的、过于甜靡的香气,混合着海港特有的咸腥,沉甸甸地压在人的口鼻之间。

行秋独坐在神里屋敷临窗的茶室内,面前摊着雪白的宣纸,却许久未曾落笔。那支平日里挥洒自如的狼毫,此刻重若磐石。他秀气的眉宇紧锁,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窗外过于明艳的春光,却只显得空洞而焦灼。案几一角,堆着小山似的废弃纸团,每一个扭曲的“枕玉”二字,都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徒劳。

“不过是个签名……”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精绣的云纹,那抹天水碧的衣料,似乎也因主人的心绪不宁而黯淡了几分。

便在此时,林涣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廊的阴影处。她今日着一袭雨过天青色的素面长衫,愈发衬得人清雅如竹,步履移换间,仿佛连周遭黏腻的空气都为之疏朗了几分。

“瞧你这副模样,倒像是被什么精怪摄了魂去。”她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温润,如同玉石轻叩,“快随我起身,去港口吹吹风,散一散这满屋的愁云惨雾。”

行秋抬头,脸上写满了不情愿的挣扎:“涣涣姐姐,我……”

“莫要‘我’了,”林涣不由分说地打断,已行至他面前,素手轻轻按上他紧绷的肩头,“整日拘在方寸之地,对着死物较劲,灵性都要磨没了。况且——”她眼尾微扬,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有两位远航归来的故人,正需一盏清茶洗尘。这等风雅事,少了我们枕玉老师,岂不失色?”

她的力道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行秋几乎是被半推半就地拉了起来,他懊恼地看了一眼案上残局,终究还是叹了口气,顺从地跟上。

一旁的温迪早已等候在庭院中,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琴弦,哼唱着不成调的稻妻民谣。见他们出来,碧色的眼眸立刻弯成新月:“哎呀呀,可算把我们的大作家请动了!再闷下去,我怕这满院的樱花都要被你的愁绪染成墨色啦!”

三人穿行在稻妻城熙攘的街市。越靠近港口,海风便愈发猛烈起来,带着一股能穿透衣衫的、属于远洋的凉意,也将行秋心头那点烦躁吹散了些许。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在脑中再次勾勒“枕玉”二字的笔锋,思绪却被前方港口传来的一声悠长汽笛彻底打断。

离岛码头已遥遥在望。巨大的南十字船队旗舰“死兆星”号,如同一位饱经风霜的巨人,正缓缓靠向泊位。黝黑的船体上满是海浪与时光刻下的痕迹,与周围那些精巧的稻妻船只相比,显得格外粗犷而充满力量。

人群渐渐聚集起来,等候着亲友或货物的抵达。林涣在码头边缘站定,海风拂动她额前的碎发与青衫的广袖,她的目光投向那艘巨舰的甲板,沉静如水,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行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甲板之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极为醒目的枫红色。

那是一位白发少年,身姿挺拔如孤松临风。海风鼓荡着他枫红色的衣摆,犹如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他并未倚靠船舷,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平和地扫过逐渐清晰的稻妻港,神色间带着一种远行归来的淡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将万千思绪都沉淀下来的疲惫。

而在他身侧稍后半步之处,立着另一位青年。

那人穿着一身略显陈旧的靛蓝色武士服,身形劲瘦,腰背却挺得笔直,如同他腰间那柄同样沉默的太刀。他的面容算不得十分英俊,却线条清晰,下颌绷紧的弧度透着一股内敛的坚毅。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那是一双仿佛凝结了所有雷霆与风暴之后,归于极致平静的眼眸。深邃,幽暗,仿佛能将所有的光都吸进去,却又在深处,隐约闪烁着一点不曾磨灭的、属于信念的星火。

他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道沉默的影子,却又让人无法忽视。仿佛他本身,就是一段无需言说的、沉重而峥嵘的往事。

行秋的心,莫名地微微一震。

便是这两人吗?涣涣姐姐所说的“故人”?

船只终于稳稳停靠。舷梯放下,人群开始涌动。

那白发红衣的少年——枫原万叶,率先步下舷梯。他的步履从容不迫,目光在人群中流转,很快便定格在林涣身上。他唇角泛起一丝清浅而真诚的笑意,加快步伐走了过来。

“林姑娘,温迪阁下,”他执礼问候,声音清朗如溪涧流水,“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他的目光随即落在行秋身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询问。

“这位是璃月的枕玉老师,行秋。”林涣温声介绍,侧身将行秋让至前方,“亦是我们的好友。”

行秋连忙收敛心神,执以标准的璃月古礼:“久仰枫原兄大名。”他暗自深吸一口气,试图驱散脑中那些纷乱的、关于签名的念头。

万叶还礼,态度谦和:“枕玉老师客气了。《沉秋拾剑录》情节跌宕,侠气纵横,在下拜读之后,亦是心向往之。”

简单的寒暄间,那位靛蓝色身影的友人也已悄然来到万叶身侧。他的动作无声无息,仿佛融入了海港的喧嚣背景之中。

林涣的目光转向他,脸上的笑意未变,却似乎更深了一层,带着一种历经时光沉淀后的、无声的慨然。

“一路风浪,辛苦了。”她的话语简单,却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

那友人微微颔首,算是回礼。他的视线与林涣有一瞬的交汇,那平静无波的眼底,似乎也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老友重逢般的默契与了然。他没有开口,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却自有一股沉稳如山岳的气度,令行秋不由得暗自心惊。

温迪笑嘻嘻地凑上前,拍了拍万叶的肩膀:“回来得正好!稻妻的樱花酒和璃月的佳酿可都等着你呢!还有这位……”他好奇地看向那位沉默的友人,眨了眨眼,“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不如找个地方,边喝边聊?”

就在这时,一个沉静温和的声音自身侧响起: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众人回头,只见阿贝多不知何时也已来到港口。他依旧是那副一丝不苟的学者模样,金发在海港的阳光下流淌着近乎金属的光泽。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众人,最终,如同精密仪器锁定目标一般,精准地落在了行秋身上。

“枕玉老师,”阿贝多走上前,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我正有事寻你。关于容彩祭‘五歌仙’的画像,我思考良久……”他顿了顿,湖绿色的眼眸中闪烁着艺术家独有的、专注于创作时的光芒,“‘葵之翁’一角,我认为由你来展现其风骨,最为合适。不知你意下如何?”

“——!”

行秋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仿佛所有的声音都在瞬间远去。海风的呼啸、码头的嘈杂、友人的谈笑……全都化作了模糊的背景音。他只能看见阿贝多那张冷静而充满期待的脸,以及脑海中轰然炸开的、无数个关于“葵之翁”苍老形象的碎片,与他那些不堪的签名练习稿交织在一起。

方才被海风稍稍驱散的焦虑,此刻以更汹涌的姿态倒卷回来,瞬间将他淹没。为阿贝多先生做模特?展现葵之翁的风骨?

他配吗?

少年的脸颊瞬间褪去了血色,指尖在宽大的袖袍中微微蜷缩。他张了张嘴,却发觉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能感觉到林涣关切的目光,万叶略带探究的视线,以及那位沉默友人仿佛能洞察一切的平静注视。

港口的风依旧在吹,带着远洋的辽阔与自由。可行秋却觉得,自己仿佛被囚禁在了一个由笔墨纸砚和自我怀疑构筑的、更加逼仄的牢笼之中。

他的容彩祭,似乎从这一刻起,才真正被赋予了重量——一份几乎要将他单薄肩膀压垮的、沉甸甸的重量。而那抹靛蓝色的沉默身影,与阿贝多冷静的话语,如同两道无形的壁垒,将他困在了抉择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