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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育因爱而盛大,繁育星神因爱人的到来而欣喜不已。

一直陪着虫母坐在茶桌边上的药师对此感受颇深,药师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杯中不断冒着淡粉色烟雾的液体。

虽然冲调手法有些特殊,但这杯玫瑰茶依旧芬芳,热气带着点蠹星玫瑰独有的粉色晕染在药师的面颊上。

好热烈的情感,药师感慨着从虫母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祂也明白,这是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祂无私的奉献着自己,做出有利于他人的事,治愈这这片寰宇中所有生命都可望而不可求的东西,长生。

唯独祂在虫母身边的时候,祂才能从虫母那双温柔的异色瞳孔里看到自己的身影。

我是谁?

药师曾经这样想过,但祂记不起过去,如果不是虫母,祂的过去早就埋葬于这片不断膨胀的宇宙中,成为散去的星屑,让祂孤独的在命途上不停的前行。

纳撒尼尔和辛格瑞达,虽然只有纳撒尼尔是真正走在丰饶命途上的,但双生子中的另一个依旧在通过自己的方式治愈着祂所能看到的一切。

祂们是祂和虫母的孩子,是承载着命途交汇的奇迹,是接续着现在的丰饶星神与药师过去经历的廊桥。

这两个小家伙可是很久都没去找祂了,虽然药师一直能收到纳撒尼尔和辛格瑞达向祂发送的喜爱,开心,想念,药师之类的信息素。

不过祂能接收到的信息素所携带的讯息也就这点了,就这一点还是在长年累月的相处中缓缓积攒出来的能力。

星神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到的,药师自从开始学习如何分辨信息素中携带的讯息开始,这学习就没停下来过。

祂也是第一次了解到,养育两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幼崽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药师头疼的看着第三次冲着那位无名客使坏的辛格瑞达,心里直发愁。

随后,药师就看到虫母笑了出来,那是一种洋溢着幸福感的笑容,像冬日清晨缓缓升起的日光,柔和而不炽热。

虫母笑的时候,祂的眼角总是先不自觉地弯起,眉间松开,那一瞬间,仿佛连时光都被祂眼中泛起的光晕轻轻融化。

药师经常会为虫母的笑容而感到触动,当年祂找到虫母也是仅仅因为祂在路过蠹星时的偶然一瞥,就决定将自己的过去交付于祂。

“你会为祂跳舞吗?”药师认真的看向虫母,“就像你当年同纯美一同起舞一样?”

虫母没有从面前的光屏上移开目光,祂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看谁,但药师却能发现,虫母的视线总是看一会祂的几个孩子,就飘到了那位新任王虫的身上。

“当年,我是为了感谢伊德莉拉让我活下来才会答应同祂创造完美的生命,”虫母叙说中带着叹息,“但,星期日是我的选择。”

“你爱祂。”

药师趴在了茶桌上,虽然祂跟虫母大抵只能算得上是合得来的交易伙伴或者关系很好的挚友,但祂总觉得自己好像输了一样,还是有那么点不甘心的。

“是的,所以,我会为祂起舞,也会为祂的到来而欢欣,若是还有能够孕育子嗣的机会,我也会为此感到由衷的幸福,就是可惜……”

药师正等着虫母继续说下去,但虫母却闭口不言,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药师开口问道:“那,在你完成了曦融圣礼之后,我们还能像今天这样无数次的拥抱彼此的灵魂吗?”

“繁育星神欧西德·曼提斯的茶桌上,永远都会有丰饶星神的位置,”虫母的声音虽轻,但药师能感到祂的认真,“我也永远都会欢迎你的到来,药师。”

伴随着面颊上无声滚落的水珠,近乎叹息般的声音从药师收紧的喉咙中被挤出来,你身边还能留有我的位置,还能继续接受我永无止境的自我奉献。

“那可真是,太好了。”

“虽然星神永远不能脱离命途,”虫母捧起药师的脸,看着祂因为情绪激动而略显震颤的瞳孔,“但,我所珍惜的并不是与繁育并行的丰饶,而是你,药师。”

“……什么?”

药师满脸困惑,虫母知道祂不明白该如何分割自己与丰饶星神这个身份,药师一直都没有非常清晰的自我。

祂的自我被丰饶命途分布开来,又被丰饶星神应有的责任占据,虫母在不断的引导药师找回曾经的自己的同时也在留意命运的变化。

只有远行于命途前端的生命才能成为这条命途的星神,而随着星神的陨落,星神的命途并不会完全的分崩离析。

没有了星神的命途会逐渐在这片寰宇中藏匿起来,等待着再次被足够强大的生命唤醒,就像是明面上已经破碎的纯美,和在赌桌上all in的开拓。

命途并不依赖星神而存在,而是通过意志,选择和继承得以延续,每一个忠诚于信念的人,本质上都是命途的唤醒者。

虫母希望药师能够懂得这一点,历经千百个琥珀纪的陪伴,时时刻刻的引导,药师依旧未能清晰的感知到自我的存在,好在,祂的情绪灵动了很多。

药师应该像这片寰宇中所有的生命一样,当祂畅想未来的时候,祂那双藏着光的眼睛应该去努力的回应这个世界,而不是只能看到脚下的命途。

这个本该在原本的繁育星神陨落后才汲取着繁育残损碎片诞生的孩子,不应该与原本的祂一样,被祂所赐福的生命连累直至沉默消亡。

至少,在虫母的理念里,丰饶本身可以囊括的概念并不仅仅是这些以自身不断回应祈愿,供养这片寰宇膨胀欲望的命途。

虽说药师认为不是每个生命的祈愿祂都会听取并给予赐福,但祂已经把自我的存在打磨太过透明,再继续下去,药师就只能成为他人投射欲望的容器了。

虫母将手缓缓放下,眼神却依旧停留在药师的脸上,祂用看待自己孩子们一样的眼神温柔的看着药师:“药师,你不是命途,你是行于命途之上的人。”

虫母轻声说着,像是在陈述一个古老但却被遗忘的真理,而药师沉默了许久,最终也只是低头,看着颜色依旧粉嫩的蠹星玫瑰在茶杯中漂浮。

虫母叹了口气,看来药师还是不懂,不过没关系,虫母将视线移回光屏中,星期日正手忙脚乱的把不小心沾染了圣泉的精神丝清理干净。

蠹星公主认定的王虫已经到来,至少现在,祂还拥有很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