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测智体的如意算盘无非就是两种可能性。”老黑冷静的向白酒分析着:“第一种可能,你死在了列车上。”
“而第二种可能,就是你杀死了朗姆。”老黑刻意顿了顿,抬高着音调:“无论是哪一个,都算是智体赢了。”
刹那间,白酒的右半侧眉眼跳闪了一下。
他空洞无神的眼眸一瞬间又燃起光泽,就像是在雪地孤身行走许久的迷失者,不是一支火把出现在手中。
而是数十只火把出现在手中。
白酒嘴唇微微敞开一道细小的口子:“老黑......”
“不愧是我的老朋友。”白酒发自内心道,抬起手臂,自然的搭在老黑肩膀处,轻轻拍着:“你分析的很对。”
“拿到钥匙。”老黑压低着声音,。
他的眼神也趋于愈发坚毅,那眼神就像是怀着必死决心的骑士一样,踏上一条有去无回的道路。
老黑靠在白酒耳边:“尽快离开列车,一定要活着回来。”
“然后.......”老黑一字一句的说着:“不要杀死朗姆。”
“千万不要将这个知晓秘密的男人杀死,我再重复强调一遍,不要嫌弃我唠叨。”老黑依旧保持着严肃神情。
“这是我最啰嗦的一次,就算我不说,也会有人不厌其烦的向你再重述一遍。”
老黑下意识瞥了眼旁侧默默抚摸自己指甲的贝尔摩德。
“他说的没错。”贝尔摩德没有回避,而是点头承认。
“你们说的任何话我从未否定甚至打断过。”白酒从容的双手交叉起来:“哪怕是麦卡伦,我也从未打断。”
“这是回光返照吗?”白酒难得开了个玩笑:“大家都突然变得这么客气,搞得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一样。”
“谁能确定呢。”麦卡伦没有接过白酒的话题,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说着无厘头的烂话:“就跟格蕾丝一样。”
“我甚至都没有在现实见过她。”麦卡伦再次将气氛变得冰冷惋惜起来。
老黑见状继续说着未说完的后半段话:“总之,白酒。”
老黑意味深长的拍着白酒肩膀:“千万不要偏离我们的计划。”
“等下!”麦卡伦突然大叫。
所有人不由摸着胸口,平缓着惊吓的心情。
“我天.......你是被人踩到尾巴了吗?”老黑低声吐槽着。
这种感觉就像是累了一天的你,正准备昏昏欲睡,刚做上没有三秒的梦,突然二十个鞭炮骤然奏响。
“怎么了?”白酒和贝尔摩德异口同声道。
尤其是贝尔摩德,她没有第一时间责备,而是凭借过硬的心理素质,在麦卡伦发出尖叫的第一时间站在他身边。
秀发飘散着香薰的味道,她轻柔又有些冷淡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别告诉我发生什么意外了。”贝尔摩德半眯起眼睛。
“它......它坏了。”麦卡伦双手抱头,看着眼前耗时半年功夫研制出来的易容机器冒着灰烟,以及烧焦的糊味弥散在空中。
“机器坏了啊。”白酒看着破损的机器,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以至于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反应。
“是......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掉链子。”麦卡伦双腿呈内八站立,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现在的他,像极了一位因为迟到而感觉失魂意落的小学生,什么吃饭睡觉的杂念皆没有,脑中只有这个世界完蛋的想法。
“线路烧坏了。”白酒揪起那焦黑的线路。
“是.......”麦卡伦掀开机器:“明明刚才在做白寡妇面具的时候一切都完好无事.....可是给你做的时候,它就......”
“它怎么就短路了啊!”麦卡伦双手抱头,眼底尽是愧疚之情,他明明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已经尽力做到万无一失了。
“给你做出面具之后再坏掉也行啊!怎么坏的这么彻底啊!”麦卡伦感到愈发绝望。
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
他感到崩溃与绝望,陷入深深的怀疑之中,难道自己生来就永远无法完成一件漂亮至极的事情吗?
明明这件事情自己已经事先测试了数百遍。
偏偏在这一次出现了差错了.......
“你有办法修好吗?”贝尔摩德问道,挑起那修长的睫毛:“不要耷拉着你那脑袋,我不是还活着吗?”
“大不了让我来帮白酒易容也可以。”贝尔摩德看着冒着火星子的盒子。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白酒垂头看着手腕的时间:“这个机器现在修好也不现实,至少需要一星期的时间。”
“而且现在距离发车还有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如果让你来给我易容的话,时间根本来不及,太过仓促了。”白酒淡定道。
“我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给你易容。”贝尔摩德并不认可白酒凭借这张面孔登上列车。
其程度完全不亚于,你让一位全身留着鲜血的人跳入装满鲨鱼的游泳池里待上一小时,确保一小时后还能活着出来。
“我知道你想的什么,贝尔摩德。”老黑为数不多的没有站在贝尔摩德这边,也是第一次反驳贝尔摩德的想法。
“.......”贝尔摩德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将话语藏匿在心中。
“白酒,你这次必须得硬着头皮上了。”老黑沉重道。
“你疯了吗!老黑!”麦卡伦并没有认同老黑的想法:“还有你贝尔摩德,你怎么这次出奇的冷静淡定。”
麦卡伦手指快速戳着自己:“连我这种傻子都能看出后果严重性,现在站台上所有人都在找白酒和你!”
“这个面具不亚于他的车票!没有这个车票根本无法上这辆列车!更别提什么摧毁智体了!”
麦卡伦说的完全有道理,白酒和老黑完全找不到反驳点。
白酒站在原地默默沉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