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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夫人今生不从善 > 第284章 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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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月有些困顿,洗漱完后就上榻躺着合眼就寝。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蝉声离得很远不扰人,可她越休息越清醒,两刻钟后实在躺不住了,从枕边摸了本书靠在床头看。

灯影无风自动,远处的蝉这会儿似乎落在了她屋外的窗台上,声声穿透窗户纸,恼人得很。

她抓起手边的一颗珠子砸过去,当的一声打在木纹上,终于安静了。

可紧接着,瓦片被掀开,一阵细碎的声音后,有人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关月翻页的手停住,摸索到枕下方的枣镖。

床幔外影影绰绰,待那梁上君子脚沾地,枣镖就飞了过去。男子反应极快,一个翻身躲开,枣镖沿着路径扎入墙体足足半寸。

“使这么大劲,手好全了?”

熟悉的声音叩入耳门,关月看着男子步步走近,伸手撩起床幔,“你怎么来了?”

鼻尖不是酒味,是夜露混着皂荚的味道,“还沐浴过了。”

陆淮舟熟络地脱靴,“一身酒气怎敢上你的床?”

看着他的动作,关月往后退了退,被人拉了回来,“做什么?一段时间不见,开始躲我了?”

关月没说话,只看着他。

“不准躲。”陆淮舟命令似的环住她,表情却显得有几分委屈,凝视她几息,埋首在她脖颈间。

肌肤相贴,熟悉的亲近感霎时回笼,他不由得将人抱得更紧。

原本长时间不见,关月几乎快习惯了,骤然相拥,倒让她生出了几分缱绻。

她抬手摸了摸怀中人的脑袋,片刻后,才重复刚才的问题,“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想你了,”陆淮舟说,“想见你。”

两人靠在床头,陆淮舟把着她的手,上面有硬刺留下的痕迹,还未结痂,涂了药,“很痛?”

关月摇头。

“我给你带了瓶药,在桌上放着,明天记得让迎香给涂。”

“我有药。”关月摊手示意。

陆淮舟没应她这句话,只道,“那药添了雪莲,淡疤效果很好,不会留下痕迹的。”

关月揪他耳朵,“略过我的话?”

“不敢,”陆淮舟叹了口气,抓过自己耳朵上的手,也不说真实想法,“我的药更好。”

关月哼笑了一声,没真恼。看着面前小气的男子,又伸手拽了拽他的耳朵。

虽没见面,消息却很灵通。她手上的药是六皇子让人送来的,迎香看过后,觉得比自己制的药效果更好,便用上了。

陆淮舟被拽得顺势往下低头,含住她的唇珠,感官在一呼一吸之间被放大,有朦胧的声音传来,“关月。”

“嗯?”

“关月。”

“做、什么?”

男人嘴下用了点劲,关月吃痛,正要发作,又听他说,“你名字真好听。”

关月捶了他一拳,被咬疼的地方在他温软含舐中逐渐缓过劲来。手攀在他肩头,“你今天怪怪的。”

“有吗?”

“宴上就感觉兴致缺缺,现在更是明显。”

“还以为你注意不到我呢。”陆淮舟牵起她的手亲了亲,看她一眼,又亲了一下,“赵晏那边怎么搅和进来了?”

他和赵晏接触不多,对他为人却有几分了解。在军营待太久,习惯心直口快,却也并非无脑之人,回京城自知谨言慎行,不会无缘开罪于他。

思来想去,竟被许知微那斯影响了,担心他是为赵祈讨关月开心的,所以今夜辗转反侧,非要见面前人一眼才好。

“大人莫不是以为三殿下是为了我吧?”关月笑,目光投向外间,“三殿下心中自有她人。”

陆淮舟眉毛一挑,明了,“当真?”

“真不真尚未可知,但至少没有太敌对。”

赵晏小小年纪就知避开皇室锋芒,躲去边境,堪称智慧,又哪里会轻易给出真心,友善相对就已很好了。

陆淮舟翻身,和她并排坐在床头,将她拥入怀中,“杨家势大,陛下有心培养赵祈一党,赵晏太重要了。”

他是皇子中唯一手里有兵权的,夏帝目前也没有要收回的意思,兴许有制衡杨铎之意。

“自入山庄后,太子日日困在奏折中不得闲,好似很受重用。”关月说。

“可杨铎仗着老臣的身份,屡次不遵圣意,不听召令,陛下心中必有龃龉。太子若是某件政务没处理好,正好就有发作的由头了。”

关月听他这么一讲,说道,“看来杨家人里最清醒的当属皇后。”

陆淮舟:“当了几十年的枕边人,不会有人比她更清楚陛下的做派。”

……

四下安静,两人絮絮谈话声淹没在一片枝叶重影中。热闹落幕后的山庄更显寂寞,有的屋子早早熄了灯,有的屋子却依旧明亮。

夏帝离席早,回房间后却并未即刻就寝,反而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案后,看着面前的一幅丹青发呆。

画纸已浮现杂黄,数不清的开合留下了明显的折痕,纸上人脸逐渐褪色,却不妨碍夏帝对他记忆一日深过一日。

书案上还有一面铜镜,有双半浑浊的眼盯着镜中人。

“太子哥哥永远是这么年轻,朕却已经老了。”

夏帝对着画上的人说道,“你近来夜夜入朕梦中,只远远地看着朕却并不说话是何意?觉得朕抢了你的位置吗?”

“朕就是要抢!”

“朕统理大夏这么多年了,活得比你久,见得比你多,功绩也比你大,你是不是很羡慕啊?从前朕只能是你的陪衬,如今世上却早已没了你的痕迹。”

夏帝笑得眼角起了皱纹,停了片刻,突然伸手抚上画中人的脸,眉头微拧,“可是为何你总阴魂不散呢,今日的曲子莫非是你安排的?明主明主,惠及百姓的就是明主,你一个死人算什么,焉敢跟朕相争!”

他一抬手,杯中残茶随之倾倒,茶水淌出,洇湿了大片,浇在人面上,瞬间模糊了容颜。

夏帝霎时觉得舒坦痛快,几息之后,却又用袖子轻轻沾掉上面的茶渍,将画烘干,好好地卷起来,收好。

一夜过去,他仍旧了无睡意。

待到天色逐渐清明,他便走出了主院,往温玉章住的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