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官,把茶盏端稳咯!且听我讲这段龙争虎斗的大戏!”
“话说那齐大人振臂一呼,陈家子孙两员虎将率领禁军、齐军,好似天兵天将下凡,旌旗蔽日、马蹄如雷,直往皇宫杀将过去!那阵仗,瞧着就叫人热血沸腾!”
.......
“到得金銮殿,嘿!梁家领头的少爷身披龙袍,端坐在那龙椅之上,非但不慌,反倒对着齐大人扯开嗓子叫嚣,那狂妄劲儿,真似要把天戳个窟窿!”
“可叹邪不压正!齐大人武艺高强,再加上陈老将军瞅准时机,一声令下,数十禁军如饿狼扑食,瞬间将那梁贼扑倒在地!任他如何挣扎,也抵不过人多势众,最终被铁链锁了手脚!”
“这边厢皇宫尘埃落定,齐军、禁军立刻化身秋风,横扫京城,梁氏余孽望风披靡!梁府被围得水泄不通,往日作威作福的梁家子弟,如今个个如丧家之犬,被逮了个正着,梁氏一族的威风,就此烟消云散!”
客观人连瓜子都不敢吃,生怕错过重要剧情。
瞪着个眼睛盯着 台上的说书人。
“不仅如此,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瑞礼道长,竟踏出山了!道长指着浑身浴血的齐大人:‘天命有归,齐大人乃大景帝星降世!有齐大人坐镇帝位,必能保大景福泽绵延,百姓安康!’齐大人就是我们大景的帝星!”
此结论一出。
百姓哗然。
有个小少爷穿金戴银的点头,给那说书人一个明晃晃的金元宝。
“我信你,你看齐大人多吉利啊,他去西北西北安定,他回京城京城太平,连他的故乡青阳都是人杰地灵,这么多年何曾听说过青阳大荒大难?”
“就是,瑞礼道长可是不会妄言的。出家人不打诳语。”
.......
此刻龙椅之上,齐梓恒正展开西北灾情奏报。
朱笔悬在半空,墨迹将落未落。
他指尖抚过奏折边缘,恍惚间想起半月前,正是在这张龙椅上,梁钰身着龙袍与他对峙的模样。
殿外忽有脚步声传来,宫人捧着加急军报疾步而入:“陛下,边关新信!”
齐梓恒抬眼,晨光透过繁复精美的雕窗,将他龙袍上的金线绣纹照得熠熠生辉 —— 这江山,到底是坐了。
然而每日的朝会却似滚油泼雪。
“齐大人” 一位头花花白的老臣黑着脸走到跟前。
“太祖皇帝立下祖训,非皇室血脉不得承大统!您虽有治国之才,可这皇位……”
他喉结剧烈滚动,脸上满是痛心疾首之色。
“来路不正啊!此举若是传扬出去,我大景朝的颜面何存?太祖皇帝在天之灵,又怎能安息!”
此言一出, 满殿哗然,群臣交头接耳的声响如同惊蛰后的蜂群,嗡嗡作响。
礼部侍郎紧跟其后。
“祖宗礼法如巍峨山岳,岂容轻易践踏!”
他声嘶力竭,“齐大人若强行继位,他日九泉之下,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这是要让我大景朝数百年的规矩毁于一旦啊!”
说着,他竟从袖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典籍,高举过头顶。
“此书乃我朝礼法总纲,字字句句皆是先祖心血,陛下难道要视而不见吗?”
“荒唐!”
户部右侍郎猛地甩下手中的账册,宣纸在青砖上散开。
“不过数月前,此人还只是朝堂一臣,如今却堂而皇之坐上龙椅!这与谋朝篡位何异?”
他眼中满是愤怒与不屑。
“齐大人可知,天下人都在耻笑我大景朝纲崩坏!长此以往,民心尽失,边疆不稳,外敌必将乘虚而入!”
御史台左都御史更是连连叩首,额头撞在地面发出 “咚咚” 闷响,声音里带着哭腔。
“臣请大人以江山社稷为重,即刻退位!莫要让我大景百年基业,毁于……”
话未说完,已是涕泗横流,瘫倒在地。
此起彼伏的指责声如汹涌潮水,将齐梓恒困在龙椅之上。
老臣们涨红的面孔、飞溅的唾沫,构成一幅混乱而激烈的画面。
殿内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然而,齐梓恒却始终端坐龙椅,神色平和,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待老臣们的怒斥稍歇,他抬手示意,声音沉稳而有力。
“诸位爱卿,先莫要动怒。太祖皇帝留下祖训,自然是为了大景朝的长治久安,朕又岂会不知?”
他目光扫过殿内群臣,缓缓起身。
“但不知诸位可还记得,太祖皇帝亦是起于微末,以一己之力,结束乱世,建立大景?若当时人人都死守旧规,又何来今日之太平?当年舒王爷辅佐先帝平定藩王之乱,力排众议改革税法,何尝不是打破陈规?”
说到 “舒王爷” 三字时,齐梓恒的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眼中闪过追忆之色。
最开始针对齐梓恒的老臣一症。
他看着齐梓恒,竟与他记忆中年轻时的舒王爷有上几分相似。
齐梓恒继续说道。
“这位大人说朕皇位来路不正,那朕且问你,当西北大旱,饿殍遍野之时,可有皇室之人挺身而出?当辽人犯境,边关告急之际,可有正统血脉亲临战场?”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坚定。
“是朕,带着将士们日夜奋战,是朕,在灾年里走遍十二州,将粮食一粒一粒送到百姓手中!舒王爷当年微服私访,不也是这般与百姓同甘共苦?”
“你这是强词夺理!”
一人仍不死心,大声反驳。
齐梓恒却不恼,笑着看向他。
“周大人,你说祖宗礼法不可废。可礼法的根本,难道不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江山稳固太平?舒王爷曾在《安邦策》中写道‘法者,应时而变’,如今朕所作所为,哪一样不是遵循这一根本?若死守礼法,不顾百姓死活,那才是真正的违背祖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