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陆昭华身上,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襦裙,裙上绣着精美的缠枝莲纹,宛如仙子下凡一般。她的青丝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被巧妙地挽成一个简单而优雅的飞云髻,只斜插了一支羊脂玉簪,更显得她清新脱俗。
陆昭华的身旁跟着两个丫鬟,一个是春儿,一个是冬儿。她们脚步轻快地走在石板路上,朝陆老太太的院子走去。每日清晨向长辈请安,是陆家的家规,也是陆昭华最为珍视的与祖母相处的时光。
转过九曲回廊,陆昭华远远地就听见院子里传来阵阵咳嗽声。那声音时断时续,仿佛每一声都咳在了她的心上。她心中一紧,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当她迈进正房时,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屋内的纱帐低垂着,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陆昭华轻手轻脚地走到榻前,透过纱帐,只见陆老太太斜倚在雕花楠木榻上,眉头紧蹙,脸色比往日更加苍白。
“祖母!”陆昭华轻声唤道,声音中充满了关切,仿佛生怕惊醒了榻上的祖母。她脚步轻盈地走到榻边,一眼便看到了祖母那苍白的面容和紧皱的眉头,心中不由得一紧。
榻边的宋嬷嬷见是大小姐来了,连忙迎上来,轻声说道:“大小姐,老太太这头疼病又犯了,昨夜几乎没怎么合眼,刚吃了药,却也不见好转。”宋嬷嬷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无奈。
陆昭华快步走到祖母榻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握住祖母有些冰凉的手,心疼地说:“祖母,您瞧您,也不派人来告诉我一声。您这样难受,我怎么能放心呢?”她的声音温柔而恳切,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陆老太太听到孙女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朝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乖孩子,祖母这老毛病了,不想扰了你的清净。”尽管祖母的声音很轻,但陆昭华还是听出了其中的虚弱。
“祖母,您还和我客气什么。我略懂些医理,不如让我给您按摩按摩头部,或许能缓解些疼痛。”陆昭华说着,轻轻松开祖母的手,示意春儿搬来一张矮凳,然后在榻边坐下。
她慢慢地伸出双手,仿佛那双手承载着无尽的温柔与关怀。指尖微微用力,仿佛生怕弄疼了祖母,她先将手指放在祖母的太阳穴上。
“祖母,您先放松一下哦。这太阳穴啊,可是个很重要的穴位呢,它连通着头部的经络。经常按摩这里,可以疏风解表,让您的头脑更加清醒,眼睛也会更加明亮哦。”她轻声说道,声音宛如天籁,让人听了感到无比舒适。
说着,她的手指开始在太阳穴处轻柔地画着圈,手法轻重适中,就像微风轻拂着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每一次的按摩都带着她对祖母深深的爱意,让祖母能够感受到那份温暖与关怀。
接着,她的指尖缓缓移向百会穴。“祖母,您看,这个百会穴就在头顶的正中央哦,它可是诸阳之会呢。按摩这里,可以安神醒脑,让您的精神更加焕发,还能升阳固脱呢。”她的手指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轻轻点按在百会穴上,一下又一下,节奏分明,宛如春日里的细雨,轻柔而又有节奏。
陆老太太微微闭着眼睛,尽情享受着孙女的按摩,感受着那股暖流从头顶传遍全身。她轻声说道:“昭昭啊,你这手,可比那药还灵呢。有你陪着祖母,这屋子里都有了生气。”
听到祖母的夸奖,陆昭华的鼻子不禁一酸,眼眶微微泛红。她努力忍住泪水,说道:“祖母,您别这么说。能照顾您,是孙女的福气。孙女会一直陪着您,您一定要快快好起来啊。”
就在众人交谈之际,突然间,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仿佛预示着有什么人即将到来。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只见陆夫人走在最前面,她步履轻盈,仪态端庄;紧随其后的是王姨娘,她低着头,显得有些拘谨;而最后进来的则是庶女陆雪华,她的步伐略显急促,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一进房间,陆太太便快步走到陆老太太的床前,柔声问道:“母亲,您今日感觉如何?身体可还安好?”她的语气中透露出真切的关切之情,让人不禁心生感动。
陆老太太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陆太太,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缓声道:“还是老样子,这头疼的毛病怕是好不了了。不过你们能来看我,我心里也高兴。”说罢,她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一些,仿佛是因为身体不适而显得有些虚弱。
站在一旁的陆雪华,目光紧盯着正在给祖母按摩的陆昭华,心中的嫉妒之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她心想,同样都是陆家的女儿,为何陆昭华就是嫡女,而自己却只能是庶女呢?仅仅因为母亲的身份不同,自己便要在地位上低人一等,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此刻见老太太对陆昭华如此温柔,她忍不住开口:“祖母,我也来给您按按,我前些日子特意学了按摩的手法呢。”
陆老太太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雪华,你心意祖母领了,可你毕竟不精通医理,别按错了穴位反而加重病情。你且先回去吧。”
陆雪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还是福了福身,说道:“是,祖母。”
陆昭华装作没看见陆雪华的神情,继续专心给祖母按摩。她的手指又移到风池穴,“祖母,这风池穴在颈后大筋两旁与耳垂平行处,按摩此处,可缓解头痛、头晕。”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揉捏,力度恰到好处。
过了好一会儿,陆老太太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脸上的痛苦之色明显减轻了许多。她轻轻地拍了拍陆昭华的手,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欣慰:“昭昭啊,祖母感觉好多了,好多了。有你在祖母身边,祖母这心里啊,就踏实多了。”
陆昭华见状,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连忙说道:“只要祖母觉得好受些,孙女就开心。以后您要是再头疼,可一定要第一时间叫我来哦,孙女会一直陪着您的。”
陆老太太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站在一旁的宋嬷嬷吩咐道:“去把我前些日子得的那盒云片糕拿来,给昭昭带回去尝尝。”
陆昭华一听,急忙摆手道:“祖母,您留着自己吃吧,孙女不缺这些东西的。”
然而,陆老太太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你这孩子,跟祖母还这么客气。你爱吃云片糕,祖母心里就高兴。拿着吧,别让祖母扫兴哦。”
陆昭华见祖母如此坚持,只好不再推辞,谢过祖母后,便收下了那盒云片糕。
这时,陆夫人在一旁也笑着说道:“昭昭啊,既然老太太给你,你就拿着吧。平日里老太太最疼你了,你可别辜负了这份心意呀。”
陆昭华听了母亲的话,连忙福了福身,说道:“多谢祖母赏赐,孙女定会好好珍惜的。”,。”
又说了一会儿话,陆昭华见祖母精神好了许多,便站起身来,微笑着对祖母说道:“祖母,您看起来精神好多了呢。孙女就不打扰您休息啦,明日再来看望您。”
祖母微笑着点头,眼中流露出对陆昭华的慈爱之情,轻声说道:“好,去吧,路上小心些。”
陆昭华向祖母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看向母亲,陆夫人也对着她微笑点头,表示同意。
“嗯,娘亲,我先回去了。”陆昭华说道,然后迈步走出了房间。
她带着春儿和冬儿缓缓地走出院子,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使得她的面容容更加灿烂,明亮的光线也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