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了?”
“你居然有个中年妇女人格,哪辈子的事?”
“我当过掌事姑姑。”
此言一出,我脑中出现一部由李卢斯主演的宫斗剧,千年心机斗一朝之人岂不是纯爽文剧情。
“封建王朝的亲历者看现代的电视剧会觉得很幼稚吧。”
“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早忘了,现代电视剧我也不怎么看,最多看一些有价值的影评留作聊资。”
李卢斯驻足在148号房间前,敲门的手伸到一半垂了下来。
“这间空房原本住着谁?”
“边境劫持火车事件的零号病人。”
“它是劫匪?”
“她是受害人,后来在边境线上孕育出一个专门捕捉匪徒的剥灵狱,绵延数千里,永不到站的列车。”
“是谁把她带到这里的?”
“屠魔。”
李卢斯恢复平静继续往前走,我推开一道门缝望向148房间内部,遥远的汽笛声在房间内回荡,似有上百人被作为燃料扔进炉内尖叫。
等我回过神来李卢斯已经在拐角处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普通病房区像迷宫一样复杂,如果没有李卢斯带路估计很快就会迷失方向。
一间三角形的房间将过道划成两条,两侧都是窗户没有门,我有些好奇什么样的病人会住在这种房间。
“普通病房没有统一的标准吗?为什么会有一间三角形的房间?”
“正常来说这才是标准间,无门只留两侧观察口。”
“依据是什么?三角形能稳定病情?”
“这是你们的事,我没住过不清楚。”
老簿也觉得我话太多了,叮嘱我要少说多看,有些疑问还是埋在肚子里比较好。
通过观察口只能看见一个正在看电视的背影,电视里播放的是黑白古早动画片。
特待区的镇压效果在李卢斯的身上愈发明显,从一开始的遇见人能攀谈几句到后来必须躲避其他人。
我作为盾牌挡在李卢斯身前,尽可能为它争取幻化时间,普通病房区医护工作者众多,大部分都认识季姐,前进速度很难快起来。
中央区域三角形标准间最多,它们像切开的披萨一样围成一个粗犷的圆形,每一间门上都挂着香囊一样的布包。
老簿告诉我布包里装着一种辅助精神连接的药草,李卢斯提前调查过,这么做是为了方便管理原型范围内的病人。
特待区里的老簿变得更像一款智能应答AI,他和李卢斯处于一种情绪极度稳定的状态,反差之大走了一路我也没能适应过来。
“老簿,我感觉自己好像变得更兴奋,还是说你们反衬得我更兴奋了?”
“暂无定论,毕竟你现在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糅杂了很多第三方的力量,这些力量或许难以适应特待区的镇压效果。”
“是反骨,我的那些力量与镇压效果产生了相互作用力,像弹簧一样。”
李卢斯已经完全没有耐心听我分析,扶着墙壁寻找目标房间,它的目标只能靠借贷人的力量寻找,我帮不上忙。
“还行吗?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背着你走了。”
“扶我到前面水房休息一会。”
“喝口水能缓解负担吗?既要模仿季姐又要影响走廊上的摄像头,冒这么大风险还是不肯跟我说句实话。”
李卢斯躲在洗刷台侧面恢复体力,好在这个时间没人进来洗刷。
从护士站到中央病房,这段路异常安静,如果没人打招呼几乎只能听见工作人员的呼吸声。
起初我以为是因为凌晨时分病人们都在休息,但护士查房的时候能清楚的偷看到房间里根本没有床,病人笔直的站在房间中央。
询问老簿结果他也不熟悉特待区当前使用的治疗方法。
“关在这里的人真的在治病吗?”
沉默良久的李卢斯突然站起身走到墙角扶着墙壁缓缓开口。
“华鸢,关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为了治好自己而留下来的。”
“从你入行接第一份委托开始,老簿应该告诉过你救人的成功率有多少。”
“特别是那些进入三阶段的,踏入它们的剥灵狱必须要争个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特待区里的病人都是争输了的人,只剩一口气吊着。”
“李先生,可否告诉我这些人的仅剩的执念对于特待区来说,具体有什么价值?”
“附在伞骨上的破布,遮挡外来力量继续锈蚀伞骨。”
李卢斯果然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在见面之前先用那把破伞考验我的态度,结果显而易见,我会像丢垃圾一样解决普通病房的人。
“实话告诉你,我来普通病房是为了确认曾经的一位帮手是否还活着,她输给你的爷爷。”
“李先生,我爷爷没狠下心灭掉的东西我或许也能继续留它一命。”
“你不会放过它的,我早就说过,你和屠魔是一类人,它也像躲避屠魔一样躲着你,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找到它。”
“你说的那家伙可能早就消失了,凭什么断定它是在躲着我?”
李卢斯猛地砸了一下墙壁,瓷砖裂开露出一道暗门,它当着我的面打开了那扇门,不一会门里飞出几只萤火虫,绕了一圈悬停在我头顶。
萤火虫尾部时绿时黄两种光交替闪烁,光芒相连逐渐在我头顶形成一个多边形图案。
我本能的向后躲闪,萤火虫连起来的图案却没有像预想的那样紧跟着,
李卢斯颤巍巍的走到图案下面,萤火虫震动翅膀朝它撒下不明粉末,李卢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过来。
“到头来你也不过是拿以前的帮手当补给站,说那么多是想证明你有多深情吗?还是想借我爷爷的事让我放松警惕以防打扰你恢复力量?”
“华鸢,策划这场行动目的是为了你我双赢,你没有制止我的理由,我也没有想要牵制你的意思。”
“我没时间跟你玩猜谜游戏,如果你还想继续隐瞒下去,我不介意叫那个屠魔过来真刀真枪的干一架。”
“你不怕死,我也不怕。”
“华鸢,这些萤火虫曾经见证过你爷爷和我那位帮手花前月下的美好时光,如今她肯帮我也是为了能帮你。”
“李卢斯,你最好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是我耳朵有问题还是你的逻辑有问题,一会躲着我一会又要帮我,她也是人格分裂吗?”
李卢斯点了点头,一个疯狂的想法从我脑中闪过,难道我的爷爷曾经爱过一位借贷人?
“姓李的,你该不会是想说我那早早过世的奶奶跟你一样是个借贷人?”
“她输了,历经千难万险最终还是没能嫁给你爷爷,他娶了个普通人过上了平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