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簿的玩笑话启发了我,我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夺取洪家财产,当年的洪历是否也通过某种方式夺取了李家财产。
洪历的前妻名叫李太平,族谱里没有这个名字,我怀疑此人死前改过名,或者说洪历替她改了名字想借此掩盖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秘密很可能与李家的财产有关。
人心黑过夜竹林,胸中丘壑远胜伏地笋尖。
毁帐藏尸是活人的行迹,灭全族夺家产此仇足以孕育出强大无比的业像。
金蚁集团已经出现过一次业像继承的情况了,李太平身死把业像之力留给她姐姐李媚,姐妹二人合力展开报复说得通。
“老簿,你觉得今晚能在这见到李媚吗?”
“希望渺茫,如果昨晚是李媚解决了洪霖,她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次出手。”
“今天你也看到了,洪历没来参加儿子洪霖的葬礼,如此重要的场合都不肯出现,想必已经吓破胆了。”
“老簿,我突然觉得蒋盈玉的话不一定全是假的,她很可能是在洪历极度恐惧的情况下偷跑出来的,受李媚业像的影响进入一阶段。”
“华鸢,你说的这些都只能算作猜测,现在想太多容易把自己绕进去,我先替你记下以后有了线索再排,我们目前的任务是夜探园林。”
“巡夜的大爷应该已经回去了,我们先回c2看看。”
白天离开的时候留了个心眼从里面弄松了门锁,稍微一用力就可以直接从外面打开,倾斜的假山到了晚上更像是怪物张开的漆黑巨口。
“华鸢,从偏厅拿来的铁锹是不是留在坑底了?”
“是啊,当时只顾往上爬忘了拿上来,现在下去拿感觉有点危险。”
“华鸢,你钓过鱼吗?”
“还没到钓鱼的年纪。”
“用绳子把铁锹钓上来。”
“这跟钓鱼有半毛钱关系,应该让雷塞来,她一定套过马肯定也能套住铁锹。”
铁锹直插在坑底,钓上来的难度不大,第一次就套中了。
“一击必杀。”
“老簿,这有什么好夸的。”
“我没说话!”
一瞬间支撑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同时抽走,假山轰然倒塌,捕鸟陷阱终究是为我触发了。
老簿提醒的很及时,我赶在假山倒塌前冲了出去,没想到在距离安全区仅一步之遥的地方被坑里飞出的绳索缠住了脚。
假山砸下来我必死无疑,迫不得已翻身滚进洞里躲避,不然一定会被当场砸成肉饼。
噬足村同款失重感再次袭来,我感觉自己在黑暗的坑洞里下落了好久,直到身旁出现一块凹凸不平的奇石。
我拼命抓住石头借助它表面的坑洼往上爬,避免自己继续下坠。
“老簿,这是什么地方?”
“剥灵狱残留,没想到木盒子下面还有这么的一片遗迹,白天完全没察觉,估计这地方到了晚上才会出现。”
“出口在哪?”
“出口在上面,不知道有多远。”
“晚上才出现,出口在看不见的最上面,那我岂不是要变成失踪人口了?”
“如果她们能晚上过来,应该会察觉洞底片遗迹,但如果这是针对你的陷阱,借贷人很可能凌晨开挖掘机直接把出口盖住甚至是把整个坑洞填平。”
“老簿,我刚才听见的履带声可能不是幻听,快想想办法吧。”
“那不一定履带转动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竹子生长的声音。”
头顶的黑暗里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野蛮生长。
“召唤寒雾战马,借竹竿的弹力跳上去。”
我们跃上马背其他的交给寒雾战马。
寒蹄踏竹一飞冲天,在看到假山的瞬间收回战马倒挂在坑顶。
“华鸢,你这样撑不了多久,去铁锹那边。”
第一次尝试倒悬攀岩,每一步都要承担巨大的心理压力,更何况刚乘坐完寒雾战马,现在手脚冰凉使不上力气。
我双腿夹着铲头紧握着铲柄,力气耗尽不敢再挪动半步,生怕不小心再次摔入坑底遗迹。
强打精神撑到第二天早上,听到有人开门立刻大声呼救,贺纪妄听到后找来吊机抬走假山,看到光的那一刻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醒来时已经回到酒店房间,马姜娜在旁边守着我,见我醒来立刻联系另外两人。
“华鸢,昨晚发生什么了?你是怎么被压在假山下的。”
“总不会是哪个神仙看不惯你的流氓行径,看准机会把你压在五指山下悔过。”
“事发突然,我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你们调查过现场吗?”
“用来支撑的木头被整齐的堆在墙角,挖掘机原本在假山的左边,我们到场的时候已经被挪到了右边,而且有使用过的痕迹。”
“倒塌的假山上有几铲土,通过空洞漏到下面。”
“有人想把我埋了,我果然没听错。”
“华鸢,坑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下去冒险。”
“到了晚上坑底会出现一个很深的遗迹,内含大量剥灵狱残留,外人一旦进入就会触发竹林野蛮生长,如果不是我反应快逃了上来,你们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我。”
“华鸢,遗迹里除了竹林还有什么?”
“还有一块奇石,我摸过,几乎与倒塌的假山一模一样,只是体积要更小一些。”
贺纪妄推测上面的院子和下面的剥灵狱互为镜像,同一个地方至少发生过两起案件,埋洪家会计的时候很可能把上一具埋在那的尸骨带走了,所以只挖到了一具遗骸。
“雷塞,手串店老板的背景查清楚了吗?”
“你先看一下痕迹报告,季姐派人到手串店老板户籍所在地,派过去的调查员还没回来,再等等吧。”
痕检报告显示泥土成分较为普通,在A区几处荷花池周围的土沿上很常见。
“还算有用,起码能把范围缩小到A区。”
“洪历还蹲在家里不肯出门吗?”
“洪历失踪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晚,小贺推测他可能去了案发现场,所以我们才一早急匆匆赶去,结果只发现压在假山下的你。”
马姜娜看起来很失望,洪历的失踪基本宣告知情者全部遇害,目前最大受益人是园区内的店长们,手串店老板依旧有嫌疑。
老簿在我被困期间持续监视着案发现场,不曾有普通人来过,如果是洪历暗中做了手脚,那他起码得是寻颅者级别的存在。
以洪利的社会地位,变成寻颅者倒也不算意外,相对而言我更在意洪霖的身份,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和老簿竟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
常年与寻颅者待在一起的人怎么可能不沾染上焦土的气息,除非父子二人积怨已久很少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