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至办公室门口，金属摩擦声再次响起，门口几个员工也好奇怎么回事，跟着我走了出来。
“楼梯口举牌子那人是你朋友？”
“我不认识它。”
领头的想过去看看被我一把拉住。
“大哥，我劝你别去招惹它。”
“怕什么，大不了叫保安把他拖出去，举个牌子在走廊上乱走成何体统。”
领头大哥带着两个员工走进黑暗的楼梯口，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刚好让他们帮我争取撤退时间。
在老簿的指引下来到另一侧安全通道门口，隔着玻璃窗一堆衣服缠绕在另一侧门把手上，衣袖裤管伸进门缝险些抓住我。
“快，原路返回，说不定能绕开举牌子的怪物。”
跑到一半震耳欲聋的惨叫声填满了整条走廊，几具被揭下头皮的残躯横七竖八躺在楼梯口，脚下黏黏糊糊却闻不到一丝血腥味。
不远处的大办公室里哀嚎声不断，透出玻璃墙的白色灯光逐渐变为红色，我躲在黑暗里紧盯着大门，直到哭嚎声停止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结束了?”
“是它累了。”
“我们还傻愣在这干嘛？”
“楼道里有伏兵。”
脚边一具残躯被皮带舌头刺穿拖进楼梯间，下一发舌头穿刺到来之前我已经退至厕所门口，男厕一片漆黑，女厕亮着灯。
“只有娘们才会在惊慌失措之下躲进厕所。”
“老簿，刚才那间大办公室里有活人吗？”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扛广告牌的怪物人味最重，很可能是被业像控制了。”
“刚才我不让你去掺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现在可以过去看看了。”
我从女厕所拿了个垃圾桶，里面有带血的卫生巾，扔到楼梯口诱骗躲在黑暗里的怪物攻击，趁机跑过去。
办公室里血红一片，尸体堆成两座小山，怪物站在中间撕扯着桌子上的残躯。
揭掉头皮切下双手，怪物仿佛是在一条原料加工流水线上，动作娴熟经验老道，不一会左边的原料已经下去了大半。
“老簿，这怪物怎么是个地中海秃头，而且肩宽比也有点奇怪。”
“因为自己是秃头就去揭别人头皮，勉强说的过去。”
“可为什么要砍双手，怕它们敲代码过于努力？”
怪物停下动作，头顶的灯管突然爆裂，电光火石之间怪物举着广告牌杀至门前。
借助最后一点灯光我看清广告牌上写的是柊燕培训，下面还有一行标语。
“五个月速成，助你进入高薪行业。”
我之所以能看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广告牌几乎要砸到脸上，连续翻滚躲避还是被拍飞出去。
怪物脸上仍是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窝，判断距离全靠怪物锃光瓦亮的秃顶，一根广告牌在它手里舞得虎虎生风，根本无法近身。
我把两只手电的变色光聚拢到怪物脸上，怪物为了躲避光线只能不停改变身位，许久未能派上用场的异色手电光此时竟然生效了。
它追我逃一路被逼回厕所门口，楼梯间传来的脚步声彻底断绝后路，无论怪物是否为被控制的活人，都要在这一刻决出胜负。
关闭异色灯光，改装手电尖端跳跃着的电光是我对无辜者最后的怜悯。
几声枪响打断了我的攻击，怪物应声跪倒在地勉强用广告牌支撑身体，我趁机直刺腹部电晕了它。
枪声来自黑暗的男厕所，一道身影缓缓走出，我本能的往后退，一个硬物顶住了我的后脑勺。
“第一次聚餐你送大家的心意是什么？”
“一盘雪花牛肉。”
“多少片？”
“两盘每人六片。”
“记得不错，看来是本人。”
“你和雷塞怎么在这？不是在十层会合吗？”
“一直找不到马姜娜，我们调监控发现她在一层栈道附近遭到了围攻，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没救了。”
“马姜娜死了？”
“电流从头部贯穿全身，整个人烧得焦黑，几乎无法辨认。”
“好事，死相越惨活着的可能性越大。”
“华鸢，这么大规模的剥灵狱你经历过几次？”
“这个版本的，我是第一次经历。”
“版本？这里与常规剥灵狱相比的确稀薄了些，你能看出它们之间的具体区别？”
“算是吧，这个版本有些过时了。”
“什么意思？”
“我为了对付林教练研发的异色灯光在这里仍有效，估计怪物强度不会超过大头怪婴。”
雷塞的目光落到我手里的改装手电上。
“说得轻巧，如果不是我救你，凭两支手电筒能打赢怪物吗？”
“话说你们怎么都带着枪啊？”
“不用枪难道用法术呀。”
贺纪妄收起枪拍了拍我的肩膀。
“华鸢，你来得晚，再过几年就能申请持枪许可了，虽然流程很麻烦，但看在你的表现上季姐一定会对你网开一面的。”
“申请资格是一回事，什么时候能佩戴又是另一回事，以我目前处理过的委托来看，根本来不及取枪。”
“这东西不能一直带在身上，万一丢了比遭到借贷人围攻还麻烦。”
“华鸢，你是准备离开机构吗？”
“何出此言啊？”
“华鸢，你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字里行间充满了对自由的渴望。”
“你们是来监视我的，原来考察还没有结束。”
“同时派三个人来监视你，太浪费了吧。”
“贺纪妄，无论你们是何目的，如实汇报即可，如果你们能活着走出这栋大楼的话。”
“还有一件事，下次大可不必用枪托指着我，觉得有问题请直接开枪。”
雷塞脸色很难看，她似乎不明白我为何突然性情大变，没必要解释，这算是为以后我对她们动手做铺垫。
郁峰岭的遭遇让我明白在剥灵狱里同伴是个很微妙的存在，特别是那些有能力威胁到自己的同伴，往往更危险。
贺纪妄在前面带路，她已经把楼梯间清理出来了，我跟着她来到研发中心第五层，这里是员工食堂。
“华鸢，这里有几个自助贩卖机，我们可以在这先吃点东西。”
“雷塞的帮手看过了，货架上的食物没问题。”
“知道了，刚好我也渴了，买瓶水喝。”
手指停在冰红茶上，最后还是选了矿泉水，贩卖机咣当一声叫醒了所有打饭窗口。
窗口里的白影各自端出一个铝制餐盘，盖着金属圆顶盖看不出是什么菜。
紧接着一个厨师打扮的人推着餐车将那些餐盘一一收集上来，旋转一百八十度走向一号餐桌，一号桌明显比其他桌子更长。
“视察的人要来了，我们先躲进厨房。”
贺纪妄欲言又止，无奈拉上雷塞跟着我躲进厨房。
“想问就问吧。”
“华鸢，是谁要来视察？你怎么知道有人来视察？”
“我也无法确定具体是谁，食堂只有一种时候会拿出带原顶盖的铝制餐盘，那就是上层派人来视察的时候。”
“哦，我想起来了，以前我们学校也是用这种规格迎接上层视察的，只是没想到公司食堂也会这么干。”
我趴在厨房门缝上往外看，一群女白领簇拥着马姜娜焦黑的身体走了进来。